雪情回到村莊後村長和族人們仍舊未回來,雪情便只好牽了馬不辭而別,成少君就靠著一個木樁子上望著她,也不說話,雪情走至他面前時俯帶些笑意的問道「成公子可是也要上路呢,在下此番要去洛陽,可不知成公子是否順路,如果是,在下便大方些載你一程,如若不是,成公子只好徒步而行了」
「你也去洛陽?」成少君眼前一亮「那就好說了,搭個順路馬,不介意吧」他一縱身跳上馬背,從背後摟著雪情「不過要慢些,我怕摔下來」
突然一個雙大手將她摟著她感覺渾身都不舒服,她听到背後的聲間道「咦,你的腰怎麼這麼細?」
雪情一個骨碌從馬上掉了下去,她頗有些尷尬的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成少君笑著道「我看你還是坐後面好了我來駕馬」雪情依言跨上馬,成少君恐是她又摔倒還順手拉了她一把。雪情低著頭,也不去摟著他,他倒好,直接模索到雪情的胳膊環上自己的腰。想是感覺到了雪情身體的僵硬他回過頭來問「你怎麼像個姑娘家,難道你有潔癖,不喜歡別的人和你一起?」
雪情干咳兩聲「哪里,一時沒適應後面而已」
「哈哈」成少君大笑起來「那你要抓穩了」說著兩腿用力一夾馬肚子,馬兒嘶叫一聲便開始快跑起來。
走了整整一天的路,已到了傍晚時分,雪情環顧了一下四周遠處,這里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真讓人頭疼,
到了一處林子時,成少君才將已睡著的雪情叫醒,雪情迷乎了一會兒,聲音小小的問「到了?」斷而又睡了過去,安少君無奈,只得輕輕轉過身將雪情抱起來,下了馬。
成少君見雪情睡的熟,不忍叫醒,便獨自去弄了些干草和小樹枝來,在這荒郊野外的沒有火把來取暖,很會冷,成少君看了看單衣的兩人,有些懊悔怎麼沒帶些食物來,這兩天都沒怎麼進食,現在肚子也有些餓了,好在,一路上走來,水資源倒是豐厚,他遠遠的瞧著有條小溪,又看了一眼熟睡中的雪情心想也沒什麼危險,于是兩腳點地使用輕功飛了過去。
等他喝了些清水,又將衣服洗了洗,白天的血跡沾在身上不大好看,他又是極好干淨的人,于是扭干之後,又去林子里找了些干草和木柴,幸好出門之前,哥哥教了他用干草編繩的方法,編好後,又系在兩棵樹中間將衣服搭了上去。差不多明日早晨就該干了。
他又把那些剩下的干草和木柴放在中間,隨手拿了兩塊石頭,卻怎麼也打不著,背後有一個黑影慢慢靠近,卻因為太認真的原因他也沒現,在堅持了一會兒的情況下還沒點著火,成少君惱了,準備叫醒雪情看看她有沒有什麼辦法,一側身就看到一張放大的臉,嚇了他一跳「絲……」他噓唏一聲,這才現是雪情,他怒吼道「你不知道沒聲沒息的會嚇死人的,這麼喜歡扮鬼嗎」
「我看你打了半天也沒打燃想給你這個」雪情把一個火折子遞到他面前,成少君驚魂未定的接過來不禁抱怨著「早說嘛,害我打這麼久」
雪情笑道「你又沒同我要,我又如何給你呢」
兩人笑了會兒成少君便倚著樹睡去了,在林子里如若兩人都睡著了,肯定是有危險的,要是在樹上睡,又一定會冷,所以兩人采取輪流守夜的辦法。
夜,寂靜了好一陣子,雪情找了個舒適的地方靠著,見火勢正旺,又丟了兩根木頭進去,火苗一下子「嗖」的又躥高了許多。
夜深的時候有些涼意襲來,雪情忍不住雙手環在胸前,在懷中模到一個硬硬的東西,她拿出來,是個面具,在黑暗中再看這個面具不覺有些猙獰,她想起青蘇姨娘來,這個女人,從一開始給她的印象就是和善,她看自己時眼里全都是溫柔,這讓在王府里從來沒感受到溫暖的她來說就像是在寒冷的冬天里給了她一件外套,暖在了心里。
「她的真名為傅清,以後,你會用的到的」她說的應該是王夫人,傅清,這件事情這麼久,她也還是第一次听說,以前有問過王府的下人們,卻都是只知道稱呼她為王夫人,因是再嫁,由以前的姓氏改為王夫人了,在此之前便已無人再知她的姓名,.那麼青蘇姨娘所說的以後會用的到,是什麼意思呢?難道王夫人以前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
「一支黃花嫣然笑,曲以流水撲香來,蠱世之約,但輕點凡塵一事,景涼秋,任誰看的穿百年淒涼……」一陣歌聲從林子里傳來,伴隨著一陣琴音。雪情驀然起身,在她們來時,明明就沒有其它人在,這里也無住戶和漁船,那這聲音……?
成少君睡的正香,雪情不好叫醒她,只好只身一人前到底是誰在那里彈琴。
樹林越往里走,草木便越深,再加上天色暗黑,怎麼看都有一些陰森森的氣息,雪情將手中的面具放回懷中,拔開一堆和自己差不多的枯草,琴音越來越近,雪情有些不明白,來人為何這麼遠彈著琴,很明顯是想吸引自己過來,可旁邊有一個會武功的成少君在,她怎麼也敢如此大膽的出現在這里。
「哼,出來吧」在一棵大樹下面一名紅衣女子雙手撫琴「都是老熟人了,還用躲嗎」,這顏色在黑暗中顯得格外詭異,雪情從樹後站出來,嫣然一笑「我從來都沒有躲過你」
紅衣女子撫平琴弦,聲音戛然而止,她抖了抖衣袖露出一只白淨的胳膊,作勢看了很久,仿佛在欣賞一件精美的物品般,她不說話,雪情也不作聲,良久,紅衣女子才緩緩的道「真沒想到,你的演技還真是一流的好,我不得不承認你很聰明,在天香樓中,用裝死這一招騙過了我」
雪情回應道「過獎了」語氣平而淡定,在任何人面前,她始終是保持著冷靜,從表情上完全看不到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什麼,讓人捉模不透。
紅衣女子听到這三個字,臉上露出幾分譏諷的意味「真不知道你哪里值得利用,還要我親自來一路上保護你,呵呵,讓一個仇人去保護他的仇人之女,哼,想想都是一種諷刺」
雪情露出微笑,她一路上跟蹤她卻不動手殺她,本來她還有些奇怪,原來是有人下了命令,她不敢違抗,想到在天香樓時,外面的人曾經高喊「若是投靠太子殿下爾等均加官進爵」這句話,那時候正好是她才出天香樓的正門,心里已有了底「慕容楠,你是替太子做事的?」
慕容楠似答非答的說了句「你若是不知道,還敢在這里慢悠悠的和我說話?」
雪情也學著她一字一頓的道「那——你說呢?」慕容楠的手停在半空中一動也不動
「你和太子……」雪情也覺著站累了,便坐下來,斜視了她一眼又故意拖長了音「是什麼關系?」如果她單單只是太子的手下,那麼為何她進太子府的時候,太子身邊她從未出現過呢。這種情況一般只有兩種解釋,一、因慕容楠出身低微入不得太子府,所以太子金屋子藏嬌並未將她帶回去。二、那就是慕容楠完全是一個暗息,如在太子身邊容易被認出來,而做背後的手下,很多事情就可以通過她的手去解決了。
果然,慕容楠像被踩著了尾巴一樣惱怒了起來「如果不是因為有命令在先,我真想殺了你,紀君雨!」但她很快現自己的失態,馬上調整過來,盡量不用尖酸的語氣同她說話「我勸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听說前陣子你都遭到追殺了,怎麼樣,在大喜的日子沒了相公,感覺很好吧?!」
「呵」這事她也听說了,那恐怕整個京城都要鬧的沸沸揚揚了吧,雪情苦笑道「很好,多謝關心」
「好了」慕容楠已不願再同她多說「你該回去了」此時的慕容楠生怕自己一時惱怒對她動手違抗了主人的意思就不好了,盡管自己巴不得她馬上死掉,可為了主人的大計她必須忍下來。
雪情看了看天空在這樣的天氣里,一顆星星也沒有只有一輪月亮掛在中間她有些自嘲的問「若是月亮在的時候,星星,永遠都是沒有光輝的,是嗎?」
「這是當然」慕容楠有些不耐煩的道「你問這個作什麼?」
「哼~」雪情嘆一口氣「看來,真的只能在兩個中間留一個了」雪情握緊雙手朝原路走回,她想在成少君醒來之前走,一路上他跟著將會是個累贅,慕容楠像是看清了她的心思一般,在後面大聲道「我在溪里放了迷藥,他一時半會兒醒不了的」那意思像是跟她說,要走你就趁著這個時候快走吧,等他醒了就來不及了。
雪情朝後看去,那抹紅色的影子和琴卻都已然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