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瞞天過海
晏姬的結果最終以賜死收場,這個消息是三天後布的,萬歲爺知道了晏姬所做的事情認為太子府中規矩不嚴,太過于疏忽,這次生這麼大的事情應該嚴懲,于是降旨賜晏姬毒酒一杯。
「小姐,這個消息會是誰放出風的呢?」丁香不解的問
雪情站在書桌前,用手拈住一張宣紙,並不急于回答她的疑問,反是問道「如果你是陳妃,以你的立場來想,當這件事情生之後,你最先想到的是要做什麼呢?」
「馬上告訴太子,讓他給討個公道!」這個回答毫不猶豫,雪情卻輕輕掃了一眼丁香,搖了搖頭「如果是我,我會在第一時間除掉害我的人,而且,要不經自己的手,做到最好」其實,在陳妃「小產」的當晚上,她就已經現陳妃讓一個丫環連夜出了太子府,想都不用想也都知道定是陳妃要她去通知了她那做將軍的父親,陳將軍再將它稟告皇上之後,由皇上出面,直接替她除去晏姬這個眼中釘。
「那晏姬姑娘可真真的慘了呢」丁香上前幫她研墨,雖然不太喜歡她,但總歸來說,還是有些于心不忍「小姐可會救她?」
雪情拿起一只擱在筆架上的粗毛筆沾了少許些墨汁「要她死的人達不到目的還會再想辦法,如果我救了她,這次可以,下次呢,過的了初一過不了十五,最終結果還不是一樣,我又何必煞費苦心?」
「咚」門外有一個人影輕輕扣了一下門,雪情放下筆走至門口,一襲青衣赫然出現眼前,雪情微愣了一下道「你怎麼來了?」
牟毅吃吃的笑著「怎麼,難道你是在等其他的人嗎?你這樣的表情很讓人家失望哦,枉費我特意半夜翻越太子府……」
「你怎麼知道我在太子府?」她可沒告訴過他這件事情,現在他既然是知道了,看來也是背景非同一般了。這家伙到底是什麼人?劍客?皇親貴族?還是別的什麼?
「我牟毅要是想知道一個人的下落那還不簡單?」修長的手指輕輕劃過絲,牟毅一腳踏進屋里,懷里的古劍隨手放在桌子上兀自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又笑道「怎的還站在門口?我又不是老虎,還怕我吃了你不成?再說,」他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丁香「你這里不是還有一個忠心的小丫頭在嗎?」
雪情緩緩的移步到他面前微微笑著「還能在深夜時分駕移我這小小的寒宅,雪情猜不出這原因為何,如若說是專程來看雪情,恐怕是不怎麼真切吧」
「呵呵」牟毅雖是說出這兩個字,但表情上卻不見笑意,他站起身來道「這是一個私事,所以想請你幫忙」
「哦?原來公子前來是有事相求的嗎?」雪情刻意將有事相求四個字咬成重音,上次牟毅救過她一命,一直還未找到機會來還這個人情,如今他自己尋上門來,正好將這個人情還給他算了,這加重語氣是在提醒他,如此事完成,則以後再也不欠他半分了。
想來牟毅也不是個笨拙之人,他听出了雪情的意思,繼續笑笑「不知你有沒有听過王羨明這個人?」
一听到這個人的名字,雪情滿臉驚異的看著他「你是……」
「不錯,我是想讓你幫我找一下這位曾經的,當朝御史」從她的表情中已經得到了滿意的答案,牟毅仔細的觀察著她接下來的面部表情,想知道她接下來是要說是還是不。
「可以」雪情幾乎是想也沒想的回答了他,「但你要給我兩個月的時間」
「兩個月,好像太長了,我沒有時間等這麼久」他思索著托著下巴「不然,這樣好了,你盡快嘍」
「……」
雪情還正想說些什麼,窗外一個影子走至門前,雪情馬上將牟毅塞進簾子後面,牛毅掙扎著想說話,雪情也不想多說,直接用右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小聲道「噓」
一股暖流從心底上升,牟毅忍不住打了個激靈,雪情身上有一種特殊的味道,這種味道好像很熟悉卻又說不上來,他霎時呆在那里,一動也不動的瞪著眼楮,絲毫沒有查覺雪情已經去開門了。
「二小姐,您讓我查的事情我已經查過了……」一個的身影快的鑽進房間順手將門給關上,然後從懷里掏出一卷紙來,雪情想到房里還有個牟毅在,忙按住了他的手,朗朗的道「文清,累了吧,先喝點兒水」
文青也是聰明人見到雪情如此動作便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剛剛才拿出來的紙卷又悄悄放入懷里,
雪情佯裝咳嗽了一下喚丁香過來「替我拿些姜水來」,畢竟跟隨了她這麼多年,丁香知她是故意將自己支開倒也十分順從的應聲出了門,文青有些遲疑的問「二小姐,這……」
「怎麼,難道是因為我在,你們倆個有什麼秘密的不能讓我知道?」牟毅上次見過這個男子,知他定是雪情的心月復,便也不再隱藏直接現身出來說話。
「不妨,不妨,都是些家務事」不等文青回答,雪情已搶先了話「我上次讓文青回府一趟看看我娘親和姐姐,想知道在雪情不在的這些日子里,生了些什麼事兒,過的可還好」這套說辭雖說的有些勉強,可也算的上一個不錯的借口。
「哦?是嗎?」牟毅果真半信半疑「要是想回府里邊,直接去跟你的主子吱一聲不就行了,何必這麼偷偷模模呢」
「太子殿下的脾氣十分古怪,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他」雪情嘆口氣,說的十分委屈傷感。
「呵,實在不行……」牟毅抬頭思索了一下「就告病假嘍,大夫方面,我可以幫你搞定」
「告病假?」雪情愣了一下,對呀,如果要出去的話,不如告個病假,這樣的時間還能拖的更長一些,雪情心里打定主意又淡然一笑,對牟毅說道「那就要勞煩公子了」
(2)瞞天過海
「怎麼樣,她得的是什麼病」太子站在床蹋邊問著正在診脈的太醫,本一句關心的話,從他嘴里說出來卻完全變成了另外一種感覺,仿佛像是一間干淨的屋子里突然間出現了一個帶病的小動物,他在乎的不是那個動物能不能活下去,而是擔心它的病情會不會有什麼傳染性,央及到他一般。
躺在床上的雪情眼皮微微跳動了一下,太醫又伸出右手拔開她的雙眼瞧了一下,太醫緩緩的道「這個……」突然手中收緊一下,他有點驚異的看了一下緊閉雙眼的人兒︰他方才替她診脈時,雪情的雙手將他握緊了一下,雖是有小動作,但是在她寬大的袖子下完全沒有人現。
不愧是利眼的太子,很快就現了他的神色,問道「可是有何異常?」
太醫沉吟道「姑娘身染寒疾,恐有惡性,太子殿下應趕緊將姑娘送出府外,等她好了,再將她接回來不遲,現在臣開一副藥方,太子可安排些下人專程照顧姑娘」
「這病可會央及本太子?」聲音有些低沉「她這病,能治的好麼」
「治倒是治的好,但就是需要休養的時間甚長,依臣看,這休息的時間可能要一個月左右」他捋著胡須悄悄觀察著這個主子的臉色。
「那,把她送回王府吧,過些時日,本宮再將她接回來,太醫看,可好?」他冷竣的臉看向門外,那里伯謙正對著他微笑的點頭示意。
太醫見太子點頭立刻拿起筆來寫出一副藥方,將它遞與丁香,叮囑道「此藥最多一日一副,煮沸後涼個少許再喂服」丁香立即去接,怎知還沒踫到那紙,橫空被一雙白的大手拿了去。
太子咪著眼楮道「這煎藥的事,本宮自會派專人來做,免得你做不好,誤了二小姐的身體可就不好了」說罷又將藥方交給伯謙「阿伯,你現在先去煎副藥來,下午的時候替本宮安排好車輛送二小姐回府」
「是」伯謙畢恭畢敬的接過藥方「我一定會安排好一切的」
一定會安排好一切?躺在床上的雪情心底冷笑,好一個聰明的伯謙,連說個話都那麼有深意。
過了一會兒,房內沒了聲音,雪情微微睜開一只眼斜視了一下,確定房間里人已走光才坐起來,正趕上丁香端著藥進門,丁香見她起來也不多說,直接就反手將門給扣了起來,又將門里邊上了鎖後才端著藥走過來「小姐,這樣裝下去可不是個辦法」她將藥緩緩的放在床頭的木桌上道「若是讓太子爺現了,恐怕要生氣呢」
「你當他不知道嗎」雪情掀開被褥坐正「就算他現在不知道,用不了多久,也會知道的,他旁邊的那個阿伯可不是個笨拙的人」
丁香听聞此言大吃一驚「那小姐還裝病?萬一太子當場拆穿了怎麼辦」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兒,以前他最寵幸的晏姬被皇帝處死,他卻吭都不吭一聲,足以見得這人的冷酷無情,如果讓他知道雪情騙他……他這樣的身份該是最不喜歡別人欺騙他的吧……丁香都不敢往下想。
「哼」雪情冷哼一聲「如果他要拆穿,早就拆穿了,況且,我對他而言,不是什麼幫手,勉強要來的東西又怎會去刻意在乎?」雪情沉默了一下後問道「馬車和兌換的銀票都準備好了麼?」
「嗯,都按小姐的吩咐做了,沿途會有文青保護我們的」丁香答道,現在她是越來越不明白她這個主子了,這麼大費周章的離開太子府,又去雇一輛馬車,身上還要帶著那麼多將王府兌換成其它錢莊的銀票,真不知她要干什麼?
雪情似是知道了她心里的猜想,她將丁香的手拉過來放在自己的掌心里說「太子府不是個干淨的地兒,我們呆的時間不會很長,你跟了我這麼久,自然是知道我做事的原則,好事我不踫,壞事我也不會去沾邊,此番離京,是有一件要事,若是耽擱久了,怕是有人會搶在我的前頭」
「難怪小姐要這麼著急的離開太子府」丁香恍然大悟,可是馬上又擔憂起來「那王府里怎麼交待呢,太子是答應將您送回府的,要是您沒回去,夫人問起來怎麼辦?」
「這麼個問題自然不用你擔心了」雪情笑起來輕輕的拍了兩下手掌,啪啪聲過後,一名穿著青衣的女子從衣櫥里走了出來,丁香疑惑著看向她,因為光線的原因看的並不是十分清楚,那女子一直低著頭,直到她走向丁香,她才緩緩的抬起頭來,竟是一個和雪情一模一樣的面孔!
丁香嚇的倒退了兩步,大白天的,難道見鬼了?
「丁香姑娘不必驚慌」青衣女子嫣然一笑,伸出右手放在額上「這只是個易容術而已」她輕輕的臉上的面皮揭下來,露出另一副清秀的樣子來。
丁香再次愣住「你……你怎麼會在這里?」
這個人,丁香自然是認得的,因為,她是晏姬,雪情口中的蘇兒。
但她不是已經被判死刑了嗎,現在怎會出現在雪情房間之中呢?丁香心里有這個疑問,可也沒敢問,她知道雪情既然這樣做,必然是有一定的道理,身為丫環的她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職就好,其它的問了,也相當于白問。
蘇兒倒是看出她的疑惑來了她微笑著說道「是雪情姑娘將蘇兒救了出來」說完她看向雪情,她看出丁香的疑惑表情,自是明白了雪情並未將這件事情告訴她,做為一個貼身的丫環卻有那麼多的事情不知,如若不是看到丁香常常與雪情一同出現,她真的要懷疑這個丁香究竟是不是雪情的心月復了。況且,像這樣的事情,還是雪情親自說的好,她嘛,就不要多嘴了。
「蘇兒被判了罪,同時遷入地牢以防有人救走她,但那些都只是表面文章,太子殿下將她鎖了起來,卻沒有對她嚴加看管,地牢的守衛相當松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太子那是故意的」雪情解釋著「另外,我現太子此番舉動明顯著是由著我們,並不會多加干涉,所以,我猜想,或許我們所做的事情,能從某種方面幫到他」
「可是我還是不明白,太子為什麼這麼做呢」丁香仍然不解,興許,她真的是太笨拙了。
「呵」雪情輕笑一下「誰知道呢,他自然是有他的如意算盤,」停頓一下,她又繼續說著「你也許還不知道吧,蘇兒,還是個極其厲害的易容高手呢,既然此番我要離府一段時間,要找個人代替我,自是要找了解我的生活習性且身高體型相當的人。蘇兒又是自己人,找她來,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蘇兒又是自己人,
這句話讓丁香微愣了一下,她才認識她多久,就這麼快斷定蘇兒就是自己人了,丁香心里很不是滋味兒,雪情有很多的事情都是在事情生後才告訴她,在她心里,自己究竟排第幾?想到這里丁香有些走神。
而與此同時,穿著青衣的蘇兒正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光看著她,那種目光就像是她衣服的顏色一樣,青郁的,濃的到讓人分不清這種色彩到底是為誰而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