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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悲傷(多發一章道歉!)

有事斷更,多一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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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少白抱著玉媚自窮山惡谷穿來梭去,認定一個方向狂亂前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翻過了有多少道山梁,眼前終于豁然開朗,幾乎困擾了他幾個世紀般長久的烏雲黑霧終于被他遠遠地甩在了身後

望著天上朗朗的艷陽,李少白長長地吸了口氣,再見天日的感覺真的很好。

回想起剛才遭受前後追擊的困境,仍是心有余悸。說起來,能在原始冰蠶和三頭山精的聯手追擊之下逃出生天,這本身已經足夠令人驚訝了。

懷里的玉媚適時輕輕地申吟了一聲。

李少白低下頭來,現玉媚的粉臉有些蒼白,嘴角已經溢出了一絲淺淺的血絲,看來這段亡命路已經再度牽動了他的傷勢。

環顧四周,李少白決定先找一處平坦之處將玉媚安頓下來,待她傷勢稍好之後再行逃亡。想來追兵已經被他遠遠地拋在身後,應該沒那麼快便會追上來了。

一陣悠揚悅耳的歌聲忽然隨風送入李少白耳際,李少白虎軀一顫,有些失神地轉過身來,星目里霎時泛起無限喜色。

就在不遠處,一道倩影正悠然自得地坐在清溪畔,長長的黑自玉頸一側垂掛下來,如波浪般垂流進清澈見底的溪水里,黑清泉,玉膚青山交相輝映,令人見之心醉,不忍打碎這分難得一見的美景。

雖然倩影半側著嬌軀,只能看清她的半邊粉臉,但李少白仍舊識得她!那熟悉的影子早已經融入了他的靈魂深處,縱然是只聞聲音不見其人,他也斷斷不會認錯。

「離姐。」

李少白終是輕輕地呼喚了一聲,半抱著玉媚站在原地,望著那倩影如痴如醉。

倩影似是輕輕地顫了一下,聞聲倏然抬起頭來,映入李少白眼簾的果然便是那張熟悉無比的嬌靨。秋離往昔高高挽起的雲鬢已經披散下來,顯出格外的一分柔媚秀色,令李少白霎時一怔,心里越柔腸百轉起來。

「少白,是你麼?」

秋離輕輕地梳理一下秀,粉臉上浮起一絲淡淡的喜意,眉宇間竟是再無一絲芥蒂,只有淡淡的喜悅。

「離姐,你不生氣了嗎?」

李少白見狀似是一怔,但馬上便欣喜若狂,歡聲道︰「小弟還擔心你會好久不理我呢。」

秋離嫣然一笑,玉手輕拍著身邊的草地,細聲道︰「少白,你也過來坐呀,玉媚小姐她受傷了,也該先竭息一下。」

李少白嘻嘻一笑,臉上已經恢復一慣的神色,抱著玉媚來到秋離身邊,先將玉媚的嬌軀在草地上平躺放好,這才身軀一轉在秋離身邊坐下,輕舒猿臂將她的嬌軀半抱進懷里,又將臉龐掩進她散著幽幽清香的際,嘆道︰「離姐,少白可想死你了。」

「少白,姐姐替你放松一下好嗎?」

秋離輕輕地拔轉李少白的身軀,在他身後跪下來,柔荑輕舒已經捏上了李少白的肩背,電流般的**霎時從肩背直透渾身,李少白不由長長地嘆息一聲,渾身徹底放松下來,嘆道︰「離姐,你真好。」

在李少白的身後,秋離的粉臉上卻是霎時浮起一絲詭秘的笑意,正在替李少白揉捏的玉指末端亦是悄然伸出了長長的鋒利指甲,散出森森的冷芒。

一陣輕風吹過,將一股淡淡的幽香送進了李少白鼻際,李少白的劍眉便輕輕蹙起,咦了一聲道︰「咦,離姐,你身上的香味怎麼……」

秋離美目里的神色陡然轉厲,玉指上鋒利的指甲輕輕一劃,已然劃破了李少白的肌膚,毫無防備的李少白忽然感到一絲沉重的疲倦襲來,頃刻間便感到眼皮沉重四肢軟棉無力。

心下大吃一驚,李少白暴喝一聲,勉強振奮起來身軀如箭般一個前沖,月兌出了秋離的掌握,落地回身,有些淒然地凝視著秋離,顫聲道︰「離姐,你!?」

秋離柔美的粉臉已經轉為一片淒厲,緞子般光滑垂流的秀也隨風飛揚披散開來,天女散一般在空氣里狂亂地舞動,帶給李少白異樣的困惑和疑慮,他從來都不曾見過秋離這般的模樣,莫非這竟然是幻覺?

「離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李少白感到體內的那股濃烈的疲累正在越來越強烈,很顯然,他已經中了不知名的劇毒,縱然阻斷血脈的運行亦是難以抵擋得住。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少白,你別怨姐姐。」秋離冷幽幽地望著李少白,寒聲道,「姐姐也是迫不得已,我再不想過這種顛沛流離的日子了,我真的受夠了,我要回到天門山去。」

李少白神色頓時灰敗下來,顫聲道︰「所以你想拿了小弟向師門邀功是嗎?」

「是的。」秋離冰冷地點了點頭,冷聲道,「姐姐如果不這樣做,就無法洗月兌自己叛逃的污名。」

李少白聞言越神色灰敗,但馬上便振奮起來柔聲道︰「離姐,你只是和小弟開玩笑,以此懲罰小弟沒有及時向你解釋清楚誤會,對嗎?」

「不,這是真的。」

秋離神色冷如玄冰,悄無聲息來到李少白身邊,玉手重重地向李少白脖子上斬落。

李少白奮起全力試圖閃避,但身體沉重如鉛竟是再難以動彈分毫,一股劇烈的撞擊自頸後襲來,李少白頓時感到眼前一暗徹底地喪失了意識,在臨昏迷前,他看到了秋離那方毫無表情的嬌靨,陡然間覺得曾經如此親密的她是如此地陌生……

一股莫名的悲傷伴隨著無邊的黑暗終于將李少白徹底吞沒。

望著李少白軟軟地癱倒在地,秋離終于長長地舒了口氣,似乎完成了一項艱巨的任務般。

「啪啪。」

一陣清脆的掌聲自不遠處突兀地響起,一位眉毛和胡須盡皆花白的蒼服老者緩緩出現,老者一面鼓掌一面笑道︰「干得好,小月,你的模仿演技真是越來越出色了,錯非親見連本尊都要相信你是真的秋離了,哈哈。」

假秋離真小月的粉臉上泛起一絲得意的笑容,一團薄薄的白霧掠過,小月已經回復了本來的模樣,竟是一名形容狐媚的少婦,嬌軀婀娜多姿,眉宇間盡是蕩人的風情。

「多謝尊者夸獎。」狐媚少婦向著蒼服老者嫣然一笑,粉臉上卻是忽露擔憂之色,頗有些疑慮地問道,「只是尊者,這件事小月都只是遵照您的旨意行事,與小月絕無相干的,你可一定要記住喲。」

「怎麼?」蒼服老者的臉上神色依舊,淡然道,「你可是擔心娘娘知曉此事?」

小月的粉臉頃刻間變得一片煞白,便是豐滿的嬌軀也是起了一陣輕輕的顫抖,顫聲道︰「尊者,如果……這事如果讓娘娘知道了,小月我……我……」

淡淡一笑,蒼服老者和聲道︰「放心吧,小月,本尊既已答應了你自然會遵守諾言的,這件事情除了你知我知便再沒有第三者知曉,我會替你保密的。」

小月長長地舒了口氣,玉手輕拍鼓騰騰的酥胸,嫣然一笑神色已經回復狐媚之色,向蒼服老者拋了個媚眼道︰「小月謝過尊者。」

蒼服老者點點頭,淡然道︰「去吧,這里交給本尊來處理好了。」

小月嫣然一笑,身上忽然騰起一團白霧,轉眼間婀娜豐滿的嬌軀已經化為一只玉狐,順著小溪邊的草叢一閃便即消逝不見……

蒼服老者的神色卻是頃刻間冷卻了下來,望著小月消失的方向,眸子里寒芒一閃而逝。

「呃。」

一陣慘叫突兀地響起,赫然起自小月消失的方向,蒼服老者的臉上頓時掠過一絲猙獰之色,低聲喃喃自語道︰「小月,對不起了,為了整個靈界的興盛,本尊只能選擇犧牲你了。」

蒼服老者倏然抬起頭來,空中便傳來了一陣悅耳的清脆冰凌碎裂聲響,一團巨大的乳白色的物體正向著這邊緩緩地蠕動前行,所過之處寒氣升騰,呵氣成冰。

「邪怨。」

蒼服老者冷喝一聲,一頭巨鷹便已經拍翅掠空而降,停落在離老者不遠處,鷹眼如電,冷冷生輝。

蒼服老者指了指地上寂然不動的玉媚,淡聲道︰「把她帶到幽霧迷洞和他們關在一起,記住不要傷了她性命。」

巨鷹似人狀點了點頭,斂翅一個俯沖鋒利的雙爪便已經輕輕抓起玉媚的嬌軀,再迎空尖嘯一聲,展翅而起轉眼間便消失在遠處的茫茫群山之中。

***

靈山寺雲中閣。

少夷山紫霄殿殿主清心居士猛地站起身來,清厲的臉上泛起一絲迫切之色,厲聲道︰「那我們還等什麼?何不立即動身前往玉華山仙霞峰,恭請玉扇仙子出山主持大局?」

彩石谷谷主葉知秋亦是神色振奮,出言附和道︰「不錯,我們竟然忘了玉扇仙子仙駕仍在!有她老人家主持大局,我仙界又何懼大魔頭魔獄燼和靈界的狗屁狐仙?遙想當年,玉扇仙子乃是和天劍門劍靈子、靈山寺苦竹禪師並稱仙界三大高手,道行之高深令人嘆為觀止。」

「只是玉扇仙子閉關靜修至今已有十年,仙駕是否仍在還是個未知之數。」唯有少華山九簫門門主蕭遙臉有憂色,搖頭道,「萬一仙子已然兵解而去,豈非大失所望?」

「玉扇仙子是否仍然健在?去了玉華山一切自然知曉。」璇遙公主蒙面輕紗泛起一陣輕輕的漣漪,似有明亮的目光自輕紗里透出,凝視著蕭遙嬌聲道,「小女子願意率八衛前往玉華山,恭請玉扇仙子芳駕。」

「無量……佛。」

雲中閣內陡然響起慧能宏亮的佛音︰「貧僧願听公主驅策,率大悲院十八羅漢前往玉華山。」

璇瑤公主欣然道︰「有慧能禪師前往,自然是再好不過。」

「本座也願一並前往。」

一把冷幽幽的嬌音響起,卻是天劍門玉女峰座冰縭悄然起身。

「我們也願意一並前往。」

清心居士、葉知秋和蕭遙也自告奮勇地站起身來。

璇瑤公主美目越明亮,連連點頭道︰「有慧能禪師、冰縭座和三位掌門一道前往,此行再無危險。事不宜遲,我們何不這就上路?」

慧能再宣一聲佛號,沉聲道︰「公主及各位掌門請稍待,貧僧這就召集十八羅漢並向師弟安排一些事宜。」

片刻之後,一片祥雲自靈山寺冉冉升起。

散著淡淡金芒的雲端上,慧能禪師雙目微閉、單掌合什,盤腿端坐最前沿,一身金黃色的袈裟斜披身上,袈裟上瓖嵌著縷縷金線,隨風舞動仿佛流淌的金色流蘇。那團繚繞雲團的金色毫芒便是起自慧能禪師的袈裟之上。

在慧能禪師身後,簇擁著十八名神態各異的僧人。他們或坐或站,或蹲或躺,有的猙獰如惡鬼,有的慈眉善目形態隨和,手里所執法器也是各不相同,但有一樣卻是驚人的統一,那就是他們都半披著一件淡黃色的僧衣,將右臂在外。

之後便是神色肅然的蕭遙和葉知秋。

清心居士負手而立,肩上斜插長劍,頷下五縷長須隨風飄灑,頗有一番仙風道骨,只是眉宇間卻透出森森殺氣,便是眸子里亦是不經意見露出駭人的殺機。氣勢雖然銳利無匹,卻不似慧能禪師恢宏大度。

然後便是璇遙公主和她的璇瑤八衛。

璇瑤公主仍是穿著彩色雲裳,在八衛的簇擁下顯出卓爾不群,格外惹人注目,只可惜一方輕紗掩去了她的玉容,難以看見她的真面目。

冰縭素衣如雪,冷若冰霜,御空飛在最後。

伴隨金色祥雲的飄離,綿綿佛音如潮而起,卻是上千僧人齊聚靈台集體頌經,替出征的人們祈求福音。

御空而翔,一日千里。

次日,慧能禪師一行便已經抵臨玉華山地界,從天上遠遠下望,龐大的玉華山如一團漆黑的巨獸,盤踞在天地之間,本應該群山如畫、風景秀麗的玉華山卻籠罩著無邊無際的黑暗里,濃濃的黑暗里,不時有刺眼的閃電掠過,散出森森的寒意。

「好重的邪氣!」清心居士目光森然,厲聲道,「玉華山果然萬靈齊聚!看來這次是要大開殺戒了。」

清心居士話音方落,只听錚的一聲清響,斜插他背後的那柄長劍已經破空而起,在空中出一陣刺耳的吟聲,便已經迎風長成一柄青光閃閃的巨型長劍,劍如秋鴻一碧如洗。

後面傳來璇瑤公主輕輕的一聲嘆息。

「居士,這些邪靈涂炭生靈、作惡多端固然該死,但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如暫且放過他們,待請了玉扇仙子出山之後回頭再收拾它們如何?」

「罷了,那就暫且饒了它們。」

清心居士神色一變,輕哼一聲,只好收劍回匣。

翻騰洶涌的重重黑雲里,似有厲嘯聲洶涌而來,霎時傳進了眾人的耳際。彩石谷主葉知秋俊臉色變,森然道︰「公主好心想饒它們一命,可這些不知死活的東西卻自己送死來了。」

「不錯。」九簫門主蕭遙也是臉色微變,森然道,「來得好多,怕有數千之數!」

蕭遙話音方落,一大片黑壓壓的烏雲便已經自玉華山上的漆黑雲團里裂了出來,迅捷地向著他們蕩了過來,呼息間,那片烏雲便已經到了近前,卻哪里是什麼烏雲?分明是無數的邪靈正密密麻麻地破空而來,各式邪靈應有盡有,幾乎佔滿了整個空間,帶著排山倒海的氣勢洶涌而來……

「叮!」

清心居士再度祭起背後長劍,握在手里屈指輕輕一彈,眸子里頓時殺機大盛,厲聲道︰「小青,開始干活了。」

「無量……佛。」慧能禪師濃眉一跳,宣一聲佛號,朗聲道,「十八羅漢陣。」

神態各異的十八名僧人立時身形變幻,環繞著慧能禪師開始急整地變換身形,玄奇的事情便在這時候生了,十八名僧人每變換一次身形,環繞慧能禪師運行的僧人似乎便增加了一倍,只是片刻功夫,圍繞著慧能禪師已經出現了一大片密密麻麻的僧人,舉目望去盡是黃澄澄一片,金光燦燦,刺人眼目。

璇瑤公主蒙面的輕紗里露出兩道明亮的目光,一霎不瞬地看著十八羅漢陣由動到布陣完成,只是轉眼功夫便將所有人都護在陣中,不由得一聲嘆息︰「靈山寺十八羅漢陣,果然名不虛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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