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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原始冰蠶

李少白驚疑不定地四處搜覓,困惑地說道︰「奇怪,這里既是最神秘的靈界聖域萬靈淵,怎麼竟是不見一只邪靈守護?」

秋離緊跟李少白身後,正望著高掛孤峰上的「驕陽」若有所思,聞言隨意地附和了一句︰「是啊,真的好奇怪呢

時間在小心翼翼間悄然流逝,與孤峰的距離也在逐漸縮短。

兩人終于抵達了孤峰的腳下,遠處望去如一柱擎天的孤峰,此時卻仿佛充塞宇宙般龐大,左右遠去,盡是它延綿無盡的脈絡,抬頭仰望亦是它高聳無限的雄姿。龐大的山麓自兩人跟前一直沉入茫茫的雲海,延伸到雲層深處讓人難以猜測的未知世界。

「哇,好雄偉的一座大山啊。」秋離忍不住輕輕地嘆息了一聲,嬌聲道,「比天門山都還要雄偉高大呢,可惜就是顏色單調了一些。」

李少白贊同地點點頭,眼前這座大山之雄偉確實已經遠勝師門勝地天門山。

只是他的心思卻沒能像秋離一般放松,更沒有沉浸在對雄偉山脈的陶醉之中,這里的一切都是如此奇特,便是眼前雄偉的大山都也和世間山巒顯得如此截然不同,放眼望去,黑忽忽的山脊上盡是光禿禿的怪石果岩,絕沒有一丁點的綠色點綴。

黑色!

李少白直直地望著眼前無窮無盡的黑色,心中突然一動,幕然回頭,望著身後那延綿無盡的茫茫雲海,忽然現,在這個奇異的空間里,除了黑色和白色,便再沒有其它顏色,莫非這竟然和峰頂上瓖嵌的那輪「驕陽」有關?

李少白收縮心神,抬頭深深地望著那輪吞吐不定的驕陽,驀然間似有冰冷的寒流越過無盡的虛空滲入他的腦際,又如蛛絲般向他的四肢百脈延伸,驟然吃了一驚,頓時將他從沉思中拉回現實。

這驕陽必有古怪!

李少白暗暗點頭,低下頭來正好看見秋離似被什麼物事吸引,獨自飄蕩而前,潔白的衣衫和黑色的山脊相益得彰,越顯出她的出塵月兌俗來,李少白一時間竟是看得痴了。

秋離冉冉地飄起,最後在一方突起的凸起平台上落形。

這是一處僅容兩人立足的小小平台,在如此壁立的絕崖上顯得如此罕見,若非細心觀察是絕難在這千篇一律的黑色里現這處所在的。

秋離的美目最終落在平台後面豎立的崖壁上,那里竟有一面光滑如鏡的石壁,黑亮的表面映得人縴毫畢現。

秋離只是望了一眼,頓時如遭雷噬驚叫一聲,失足從凸起的平台上摔了下來。

驚叫聲頓時驚動沉思中的李少白,急抬頭正好看到秋離墜落的身形。

心下大吃一驚,李少白以最快的度迎上前,伸手接住驚慌失措的秋離。秋離仿佛遇見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摟住李少白的脖子,將嬌軀死死地往李少白懷里擠緊,李少白心下一顫,他竟是感到秋離的嬌軀正在輕輕顫抖。

看不到秋離的芳容,因為她將嬌靨緊緊地埋在自己的懷里,但李少白卻能感到秋離芳心里的恐懼,那是自靈魂的恐懼!難道是遇見了什麼可怕的魔物邪靈?

李少白輕拍著秋離的玉背,一面警惕地搜尋著四周。

「離姐莫怕,但有小弟在定不讓任何魔物邪靈傷你分毫。」

秋離如受驚的小鹿般躲在李少白懷里簌簌抖,只是點頭不語。

李少白的目光最終落在絕崖間那處凸起的平台上,眸子里倏然掠過一絲冷輝,摟著秋離兀自顫抖不停的嬌軀已然騰空而起,直向那平台而去。

「不要。」

秋離尖叫一聲,似是不敢直面那里的可怕,掙扎著離開李少白的懷抱復將嬌軀躲到李少白的背後。李少白臉上泛起一絲濃濃的憐惜之意,知道對于秋離來說,普天之下最安全的地方莫過于他的背後了。

滿懷戒備地來到凸起的平台上,李少白卻沒有現任何可疑之處。

平台上一目了然,正面有一處微微凹陷的石壁顯得異常光滑,光滑到映得人縴毫畢顯。透過那光滑的鏡面,李少白清晰地看見了自己的影子,鏡中的「他」同樣瞪著冷森森的眼神向著自己掃視。

這似乎並沒有什麼古怪?但為何離姐竟然會受驚嚇如斯?如此失態地從平台上墜落?李少白的劍眉不禁輕輕蹙緊。

李少白困惑地轉過身,輕輕地將秋離挪到自己面前,柔聲問道︰「離姐,你剛才看見了什麼?」

秋離不敢正視李少白的星目,只是低著頭以略帶顫抖的聲音說道︰「少白,我們快點離開這里吧,這里怪怪的,姐姐好害怕。」

李少白有些惑然地聳了聳肩,但臉上霎時浮起無限柔情,扶住秋離道︰「好的,那我們馬上離開這兒。」

兩人的身影剛剛離開不久,崖壁上那面光滑的鏡面忽然詭異地蕩漾起來,仿佛輕風拂過平靜的湖面,泛起了陣陣漣漪。

***

「烏雲密布,電閃雷鳴!山河易色,瘟疫橫行。」嚴桐蒼老的眸子里露出令人心悸的駭然之色,嘶聲道,「是它!真的是它!果然是它在作怪!」

伴隨著嚴桐的喃喃自語聲,天空中陡然暴起一陣巨響,一道耀眼的閃電劃亮了烏雲密布的天空,將漆黑的仙霞峰映得雪亮一片。

就在眾人退回仙霞洞不久,晴朗的天色便開始變天,轉眼間又是烏雲密布,天色如墨。

勁急的山風開始在仙霞峰上瘋狂地肆虐,狂暴地吹起無數枯枝敗葉,漫天飛舞,極目望去都是一片肅殺紛亂的景象。

在嚴桐身後,嚴劍風神色鎮定自若,手持長劍仿佛一座大山傲然矗立。

在嚴劍風的身邊站著神色焦慮的嚴劍寒,與乃兄站一起,更加顯出他的不足和膽怯。

嚴桐的話並沒有讓玉扇六嬌有異常的反應,除了玉媚。這位玉扇門的四弟子听了之後卻是霎時神色大變,震驚至極地望著嚴桐,美目里暴起刻骨的寒意。

「原始冰蠶!」玉媚喃喃地低語一聲,倒吸一口冷氣,「老莊主你是說,大師姐和嚴少兄所見之邪靈便是原始冰蠶?」

嚴桐深深地看了玉媚一眼,蒼老的臉上憂慮之色越凝重,卻仍是肯定地點了點頭。

玉媚嬌軀一顫,臉上花容頓時為之一黯。

「四師妹?」玉凝煙有些驚異地望著玉媚,問道,「你知道這邪靈的來歷?」

玉媚輕輕地點了點頭,馬上又搖了搖頭,輕嘆道︰「小妹也僅是道听途說,如說這邪靈果然便是傳說中的原始冰蠶,只怕……」

「只怕怎樣?師姐你倒是快說呀!」性格急躁的小師妹玉華真忍不住催促道,「說話有半句沒半句的真讓人急死了。」

「小師妹。」玉媚滿臉黯然地掠了玉華真一眼,輕嘆道,「如果這邪靈便是傳說中的原始冰蠶,只怕千年之後,我們都將成為仙魔靈三界修行之人夢寐以求的稀世奇珍——冰蠶絲錦!」

「冰蠶絲錦?」

幾乎所有人都目露愕然之色,對玉媚的話感到不知所謂。

唯有嚴劍風星目一冷,森然道︰「四小姐言下之意,我等都將成為原始冰蠶月復中美餐,消融千年之後吐出成絲編織為錦,可是如此?」

玉媚默然點頭,眾人紛紛倒吸冷氣。

嚴劍風劍眉一挑,冷聲道︰「事在人為,連原始冰蠶的樣子都還沒見過,便說這樣的喪氣話,豈非太消極了?」

似是受了嚴劍風的鼓舞,玉含煙亦是美目生輝,奮然道︰「是啊,只要大家齊心協力,共抗邪靈,又有我玉扇祖師神靈相助,未必沒有一搏之力。」

玉凝煙心下突然一動,忽然道︰「對了,還有師尊!面臨如此艱險之局,我們何不叩請師尊出關主持大局?」

嚴劍風神色一動,問道︰「玉扇仙子?」

「太好了!」嚴桐聞言神色一松,竟是忍不住以手拭額心有余悸地說道,「既然玉扇仙子尚在,又何懼原始冰蠶?遙想當年,玉扇仙子和天劍門劍靈子、靈山寺苦竹禪師並稱仙界三大高手,原始冰蠶雖然可怕,想來仙子定然也有克制之法。」

嚴劍風的目光倏然落在嚴桐的脖子上,一行冷汗正自乃父花白的際涔涔淌落,看得出來嚴桐在剛才是承受了多大的壓力才能保持表面上的鎮定自若啊。

在玉凝煙的帶領下,嚴桐父子三人及玉扇門人火轉移祖師堂。

只有玉媚落在隊伍的最後面,望著一行人神色興奮地向著祖師堂而去,粉臉上的神情復雜至極。

仙霞峰四周,天色越漆黑。

在無盡的虛空里,似有莫名的生物帶著冰寒的冷意,緩緩而來。

「喀嚓!」

又是一道閃電劃過天際,短暫地映亮了仙霞峰四周的茫茫群山,也映亮了一片詭異的世界,剛剛還是群山翠綠,片刻之間居然已經是冰晶一片,極目望去,盡是玲瓏剔透的冰晶冰凌,將仙霞峰四周點綴成一片冰雪的世界。

仙霞峰腳下,一顆剛剛還在狂風之中搖曳不停的青藤,伴隨著一陣寒氣的襲過轉眼間便成為了一根晶瑩剔透的冰藤,然後被狂風一吹,在清脆的碎裂聲中碎為無數的細小冰凌,漫天飛舞而起。

冰晶世界正以緩慢的度向著仙霞峰上延伸著,所過之處,萬物蕭條,生靈涂炭。

借著閃電的光亮,斷後的嚴劍風目睹了這冰冷的一幕,饒使他心志堅如磐石也不禁心中震駭,凜然低聲道︰「好可怕的玄冰寒流!當真是觸者無救。」

一邊的玉媚卻是輕輕地嘆息道︰「嚴少兄,原始冰蠶的可怕豈止如此而已。」

嚴劍風驀然回頭望著玉媚,凜然道︰「四小姐似乎對原始冰蠶所知不少?」

玉媚輕輕地搖了搖頭,微嘆道︰「只是曾听家師提及而已。」

玉媚說罷,再不理會嚴劍風,一甩衣袖帶著一陣香風從嚴劍風身邊掠過,徑直進了祖師堂。嚴劍風望著玉媚的背影了會呆,又回頭看看仙霞峰下天緩緩擴展的玄冰世界,劍眉不覺輕輕蹙緊。

玉扇門祖師堂,其實便是以巨石砌成的一處石屋。石屋看似簡單實則深諳星辰更易之數,巨石之堆砌亦非簡單之疊加,卻是依據七星**之數經過周密計算砌起,是以一進祖師堂,頓然便將外面狂風怒吼,山川易色的恐怖情況阻于門外。

一踏進祖師堂的大門,所有人的心都在頃刻間鎮定了下來。

玉扇門雖然素來門人不多,每代弟子最多者也不過十數人,但在修仙界卻素有盛名。尤其是上代掌門玉扇仙子,更是將玉扇門的名聲推到了極致,玉扇仙子的美名竟和天劍門的劍靈子以及靈山寺的苦竹禪師相提並論。

一踏進祖師堂,嚴桐的目光便不可遏制地落在了正北面那兩扇緊閉的門上,眸子里露出激動而又復雜的神色來,雖然一閃即逝卻是清楚地落在有心觀察者的眼里。

玉媚倩影一閃已然阻在玉凝煙面前,凝聲道︰「掌門師姐,師尊閉關前曾留有囑咐,無論生何事都不可打擾她老人家的清修,所以……」

「四師妹。」玉凝煙輕輕地執住玉媚的柔荑,柔聲道,「如若師尊怪罪下來,自然有姐姐擔著,你就放心吧,啊?」

玉含煙亦出言附和道︰「師尊囑咐我們自然記得,只是如今情勢危急,如果不請她老人家出關主持大局,只怕我玉扇門便有滅門之禍。在此危急時刻打擾她老人家清修,想來也不會怪我們莽撞的。」

玉媚的美目里掠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猶豫,擋著靜心殿的嬌軀卻是並未讓開。

嚴桐深深地吸口冷氣,走到玉媚跟前,沉聲道︰「原始冰蠶乃是史前邪靈,據記載每隔千年出現一次,所過之處必然生靈涂炭,瘟疫橫行,將給三界造成極大災難。我等一死固然不足為惜,但冰蠶出世之消息,卻定要告知天下,讓天下生靈不至于在災難面前措手不及。」

玉媚顫然,低聲道︰「這些玉媚自然知曉。」

嚴桐凝重地點點頭,接著說道︰「如今萬靈鎖山,飛鳥難度,若沒有玉扇仙子出關相助,只怕沒人能夠將原始冰蠶出世的消息送出玉華山。」

罷了。

輕輕地嘆息一聲,玉媚讓開了嬌軀。

玉凝煙上前將一枚玉牌塞于靜心殿大門正中的凹陷之處,殿門內陡然響起一陣沉悶的咯吱聲,伴隨這沉悶的咯吱聲,緊閉的靜心殿大門緩緩地打了開來。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著大門開啟的那一刻。但令他們失望的是,大門開啟之後,里面的世界卻是一片黑暗,縱然是道行高深如嚴桐,也沒能看穿那如墨的黑暗,仿佛那便是一團實質的濃墨,任何光線都無法穿透而過。

***

正擁著秋離冉冉上升的李少白驟然停了下來,一陣異響突兀地自他身後響起。

摟著秋離霍然轉過身來,李少白看到了詭異至極的一幕。

原本那面黑亮的鏡面正如湖面般蕩漾開來,並且這詭異的漣漪越擴越大,逐漸擴散到了周圍的崖壁,乍一看去,仿佛是波光粼粼的黑水湖面被詭異地豎立了起來。

突兀的異響便是從豎立的「黑水湖面」里面傳出來的。

連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已經警惕地豎起,李少白嚴陣以待。

終于要出現了嗎?李少白忽然有著如釋重負的感覺,就像是一直隱于暗中的敵人,一旦真的出現在了面前,反倒沒有了先前的恐懼擔憂之感。

可是,許多過去。

李少白預料中的守淵邪靈並沒有出現,那方豎立的「黑水湖面」除了格外的黑亮而顯得與周圍的崖壁截然不同之外,便再沒有其它異樣,便是蕩漾的黑色波紋似乎也有逐漸平息之像。

奇怪!

李少白有些惑然地撓了撓頭,感到不可思議,低頭望著懷里的秋離道︰「離姐,不如我們近前去看看吧?」

秋離望著蕩漾不定的黑水湖面,娥眉已經輕輕皺起,美目里也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色,卻終是不忍忤了李少白的意願,輕輕地點了點頭。

獲得同意的李少白便擁著秋離小心翼翼地從空中降落,緩緩地靠近那面蕩漾的「黑水湖面」,意欲查看個究竟。

兩人剛剛接近黑水湖面不足一丈距離之時,一股莫名氣吸引力突然自黑水湖面之內透空襲來,兩人毫無防備身形立時疾墜而下,待驚覺之時身形已經被扯至距離湖面之前僅僅數步之遙處。

李少白大吃一驚,暗道一聲不好,急掙扎已然覺再不能掙月兌這股強勁的吸力。

危急關頭,李少白奮力捉住秋離香肩,意欲在沉沒之前將秋離的嬌軀擲出以保全秋離性命,卻被秋離死死執往雙手,難以擲出。

「離姐,你快松手!」李少白焦急欲死,意欲強行拉開秋離小手,卻又怕弄傷了她,一時間又急又氣,手足無措。

「我不松手!」秋離痴痴地凝視著李少白黑亮的眸子,越是性命悠關的時刻反而越是鎮定起來,「如若沒有了少白你,姐姐活著也是無趣。」

「離姐!」

李少白虎軀一震,黑眸里流露出無限深情,深深地凝視著秋離,下一刻,他的俊臉便被詭異的黑水所吞噬。秋離美目微閉,粉臉上露出令人心悸的秀色,也跟著緩緩地沉沒在那詭異的黑色的湖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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