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文芳看的真切,那個持刀壯漢身後背著的人正是父親孔穎達。她不禁驚叫道︰「父親!」便沖向壯漢,與他一起把父親扶進臥室,郎中隨之為孔老爺子把脈看疹。
「你們先出去吧,留孔姑娘在這里就行了。」
「好吧,那我們先出去了,芳妹,有什麼事就喊我,我在門外。」徐世績說著帶來者三人來至院外。
孔文芳急切之中竟不知向送父親回來的三人道謝,也不去理會徐世績說的話,大有失她一慣的謙禮作風。
郎中見孔穎達正在昏迷中,俯上去叫喚兩聲,沒有反應,于是搬弄著孔穎達的腦袋問道︰「孔老爺子這些天有什麼重要反應?」
「流青涕,後腦疼痛,肩背酸痛,特別怕寒怕風,就這三月天,裹了兩床被子還不管用。」孔文芳早已淚流滿面。
「這就對了,孔老爺子脈象浮緊,舌無苔,肯定原先是受了極大的風寒。」
「風寒?他怎麼昏過去了,管誰叫他都沒有反應?」孔文芳急著問。
「昏厥是因為憂思過度,陰陽偏勝,氣機逆亂,導致經絡痹阻,風邪入侵,兼惡寒熱,苔薄脈浮所致。」
「都怪我讓爹擔心了,那我爹的病情要緊嗎?」孔文芳看著郎中的臉色問道。
「當務之急是要想辦法先讓孔老爺子醒過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孔姑娘,你還是趕緊去收拾收拾,一會兒隨我們進城去吧,這里離城里太遠了不方便,孔老爺子的病情隨時可能惡化,需要好生護理。我現在要用金針為他祛風通絡,先讓他醒過來,然後帶他到城里醫治。」郎中說著起身去取藥箱,拿針具。中風,治不好要麼死人,要麼成植物人,你說要緊不。
「好,好,我這就去收拾細軟隨你們進城。」孔文芳說著跑進自己屋里去收拾東西。
從剛才一道進這個院子開始,徐世績就感覺有一個很直白的眼神一直在盯著他的臉看,讓人很不自在。徐世績忍不住用同樣的眼神來警告那個少年人,兩人的眼神來了個異樣的對接,頓時嚇得少年人臉色通紅,連忙轉身而言它道︰「剛才昏倒的這位老伯是你什麼人?」來個真情對對踫,看誰看的對誰。
「我們也是剛見面,我只知道他姓孔,是里頭那位姑娘的父親。你們幾位是……在那里踫上孔老爺子的?」徐世績回答著反問道。又想問人家來歷,又想問人家經過,可惜人家一概不理。
「定方,有人剛才在酒樓里和我們說什麼來著?」少年人也不回答,只顧和旁邊二人中的某人說話。三人在酒樓里說什麼跟這會有關聯嗎?有古怪。
「他說,如果我們贏了,下次再見到那小子就一定要好好地教訓他!」那個拿劍的人神秘地笑著應道。
「那就是了,這里交給你們了,本公子要找美女聊天去了,不精彩不要叫我出來啊。」少年人說著大搖大擺地再次走進房中,臉上是異樣的怪笑。
「哎,你……」
徐世績的話還沒有說出口,那個持刀的大漢已經攔在他的前面了。
持刀大漢拍了拍手中的鬼頭大刀沖徐世績喝道︰「想過去?打贏我再說,你這個道貌岸然,見色起異的家伙。」罵的古怪,罵的沒來由。
剛才這個持刀大漢背孔穎達進來的時候,旁邊一直有人護著他背上的人,徐世績全然沒有注意到此人臉上竟有一道很長的刀疤。此時再猛一看,眼前人印堂飽滿,脖根粗壯,虎背熊腰,睜著燈籠般的眼楮,右臉還掛著一道半尺長的舊傷疤,讓人一看就有三分杵意。
「我們以前認識嗎?竟把我形容的如此不堪?」徐世績感于剛才他將孔穎達背回來,總覺得對方不是什麼壞人,而且三個人只有這個刀疤臉躍躍欲試,其余兩人絲毫未見有要動手的跡象。不動手那是因為人家覺得一個人應付你就夠了。
「少廢話!什麼認識不認識,我讓你以後認得我這口刀!」刀疤臉說著舞動鬼頭刀在徐世績面前畫了個弧,又對後邊的大漢道︰「姓蘇的,把你的劍借給這小子用用,免得有人回頭說老子佔他便宜。」
「好,那我就把劍借給他用用,只是你別太用勁,免得把我的寶貝家伙給砸變形了,還有別隨意糟踐地上的花花草草,讓我也好專心地看看熱鬧。」那持劍的大漢說完把劍扔給徐世績。
「少爺!」一直在達芳雅築外的眾家僕見狀沖進來喊道。
「你們出去,這里沒你們什麼事。這位兄弟只是想和我比劃比劃。」徐世績勸住眾家僕又對刀疤大漢說︰「既然朋友一定要在下獻丑,那我們便不妨點到為止。」
「來吧,那我可不客氣了。」刀疤大漢說完,揮動大刀轉動著身子就向徐世績砍來。身形極快。
徐世績見狀絲毫不敢小瞧了眼前人的武功,身體迅地向後倒退了兩步,已然拔劍在手,只听得「?,?」的聲音,是兩樣兵器相錯的聲音,踫撞出許多火花,兩人已經戰在一處,一時打的難分難解。
少年人再次來到孔穎達的房中,見郎中正在為孔穎達施針,也沒有打擾,只管看書桌上的留字,然後隨手取了張紙在上邊畫了兩筆便往孔文芳閨房里來,傾刻已到文芳身邊,文芳正在收拾東西。
「果然是個好住處,相當別致。」
「你,你進來做什麼?快出去!」少年人的聲音嚇了孔文芳一跳,回頭一望,見少年人正毫不掩飾地看著自己。
「姐姐身上的香味好特別啊,長得又這麼楚楚可憐,怪不得教那麼多男人喜歡,我也開始……有點喜歡你了。」
誰知少年人不但沒有自覺出去,還湊近身子在孔文芳身上會心迷眼地一聞,嘴里盡是輕佻的語言。嚇得孔文芳忽地起身,撤腿就瘋狂地往外跑,嘴里直叫著「績哥哥,績哥哥,快來!」
正在交戰的徐世績和刀疤臉听到喊聲都是一怔,然後兩人各自收住兵器罷手,徐世績把劍扔給它的主人飛也似的沖進房內,只見孔文芳一個猛撲過來,投在自己的懷里,臉色蒼白,兩眼盡是委屈的淚水。又讓徐世績佔了一把便宜,有人要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