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輕輕地離去,留下大團大團的迷霧,大金王宮的守衛吉瓦雙手互插,攏進皂衣,懷里抱著長槍,雙腳輕輕在王宮前的青石長道上跺著,**雖然苦短卻煞是難熬,站了一夜任你雄壯如牛也是手腳冰冷,身體麻。
還有半個時辰就會有兄弟來替換了,哎,交了差回到家中就著熱湯灌上幾口熱酒,再摟著自家婆娘熱乎上一陣後美美的睡上一覺,那叫一個爽字了得。
越是接近交接時辰越覺得時光難熬,往日只要值守半夜就成,這些天要值守一夜。以前自己和京巴等好幾個兄弟值守,今日卻只有自己一人苦挨一夜,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忍忍吧,苦日子過不了幾天了,只要汗王班師回城兄弟們回來,宮殿侍衛就會恢復以前的輪值,自己也不用這麼辛苦了。
濃霧中傳來輕微的「踏踏」聲,若有若無,細不可聞,但是如果豎起雙耳的話到也清晰。
這大清早的是什麼人這麼急著趕路呢?吉瓦有些好奇,听著架勢應該是傳遞軍情的信使,阿巴亥大妃和眾位福晉攜帶著阿哥們剛去廣寧,汗王應該不會派遣信使了,算算來去就只有鎮江的二貝勒最有可能在這個時候派遣信使回遼陽。
對,肯定是二貝勒的信使,八成是逮住了毛文龍那廝,如果是那樣真是太好了。毛文龍那廝就是一個臭蟲,一點本事也沒有卻讓人覺得無比惡心,時不時的騷擾下大金,今天向這個屯里投點毒藥了,明天模黑在軍堡放把火了,再後天對落單的游騎下黑手了,盡干些偷雞模狗上不得台面的蠢事。
上不得台面是不假,可他天天這麼搞還讓人安生過日子嗎?這才多少天,就有好幾個屯的族人被毒死,兩個軍堡化為灰燼,五十幾名勇士被打了悶棍。汗王派遣精騎前去交戰,可毛文龍那廝是屬耗子的,跑的比鬼都快,大軍一去他那就往朝鮮跑,精騎只能隔著鴨綠江痛罵一聲「明狗別無他法。」
大金痛定思痛,汗王決定在對廣寧用兵之前徹底解決這廝,幾千精騎由二貝勒阿敏親自率領,渡過鴨綠江深入高麗夜襲義州的毛文龍,明軍數千士卒鳥獸散,大金逮住了毛文龍的眾多部將和大量漢人,可就沒有逮住毛文龍,因為這廝見形勢不對立即換了士卒的服裝從二貝勒眼皮底下跑了。當初二貝勒急于逮住毛文龍,那里會理會這些小卒,自然不會派兵追捕,結果倒好,讓他又一次逃之夭夭。
精騎回到遼陽跟隨大汗出兵廣寧,這臭蟲不知從那里糾集一群散兵游勇又在險山堡、鎮江、長奠一帶蹦達。
二貝勒連忙從遼陽抽調精兵前去圍剿,算算日子也該有結果了,估計這次肯定逮住這只臭蟲,不然信使不會連夜趕路報捷吧。
不對,听響聲好像不止一匹戰馬,起碼有百多騎士,報信不用這麼多人,這些人應該是護衛吧,莫不是二貝勒親自回遼陽了,也只有二貝勒回城才會有這麼多護衛相隨。
想到此吉瓦不由的緊張起來,如果讓二貝勒看到自己這幅無精打采的熊樣定會賞賜一頓鞭子
二貝勒阿敏是汗王努爾哈赤的佷子,汗王十分器重他。他也沒有辜負汗王的器重,兩次征伐烏喇,擊敗布佔泰,作戰勇敢,戰功卓著,是大金有名的勇將。
這位貝勒治軍十分嚴格,要求麾下勇士時刻保持旺盛的容貌。隨著馬蹄聲的接近吉瓦心里越慌亂。忽然急中生智,雙手合攏猶如碗狀,深呼一口氣的同時鼻子猛的一吸,咽喉上下翻轉,「撲」的一聲一大口混合鼻涕和唾液的口水吐到手心。
吉瓦雙手舞動,使勁在臉面上擦拭,唾沫可以洗塵,只是那口夙夜濃痰在臉上周轉一圈後隨著雙手的移動匯集到下巴,圓珠般的黃紅痰仿佛一顆美人痣緊貼著下巴,猶如萬花叢中一點紅,十分顯眼。果然,洗過之後一夜的風塵和疲憊悄然不見,一個雄赳赳氣昂昂的吉瓦新鮮出爐了。
雙腳微張,目光平視,整個人的身體仿佛手中的長槍一樣筆直,吉瓦仿佛隨時要廝殺,嗯,這下貝勒應該滿意了吧,
馬蹄聲來的極快,剛才還細不可聞,轉眼間就是夏日驚雷了,馬蹄敲打在青石街面引起耳朵的陣陣共鳴。
近了,近了,凱旋的騎士穿透重重迷霧終于來到眼前。
怒了,吉瓦怒了,來的人並不是二貝勒,只是一個穿戴皮甲的明狗,恐怕小明狗的毛都沒有長齊,縱馬持槍裝模作樣的好像要上陣殺敵。
明狗,那里來的明狗,滔天怒火中的吉瓦猛地想起,大汗嚴令女真人和漢人分內外城居住,哪怕是額駙李永芳的漢軍士卒也不準到內城來,除了各處築城修宅的漢奴和得到大汗恩賜允許者外任何明人入內城格殺勿論。
這是敵人,外城的明狗不會肆無忌憚地來到內城,吉瓦根本沒有時間去思考這些明狗如何穿越外城城門出現在王宮的,他現在想到的是身後是王宮,沒有隨大妃去遼陽的福晉和阿哥們就在自己身後,而宮里的侍衛只有幾十人,讓他們進了宮那將是天大的劫難。
趙行縱馬飛馳,一路上只踫到二三個早起的女真人,沒有二話,借助馬力直接一槍捅死,倒霉的早起者沒有反應過來直接撲到在大街上,血流了滿地,哼都來不及哼一聲。
空願和尚**戰馬緊跟趙行,大和尚此刻早已不是心靜如水,自己在野外殺了百余女真游騎也沒有今天來的暢快,殺一千的游騎也不及殺一個奴酋之子來的解恨。他想第一個殺進努爾哈赤的王宮,無奈他身體加上兵器沉重無比,任由他快馬加鞭也趕不上趙行。
終于來到了努爾哈赤的王宮,門口只有一人把守,女真人顯然沒有意思到自己也突然出現在這里,士卒一臉的企盼轉眼間滿臉怒意,隨即轉換成驚愕。
趙行來不及勒住戰馬直接縱馬踏了過去,戰馬撞到剛想開口示警的吉瓦,前蹄撞到,後蹄踏破他的肚皮沒有停留風一般的掠過。
空願很不滿,明軍踏入建奴王宮的第一次居然趙行摘取了,這讓殺生佛陀如何服氣,禪杖用力一擊,鏟斷奄奄一息的吉瓦的腦袋,穩,準,狠,仿佛在馬背上擊中馬球一般。
戰馬已經來不及減,直接撞到了宮門之上,慣性讓趙行如同斷線的風箏飛了出去,重重摔倒在地。
空願坐騎隨即跟到,眼看趙行就要重復吉瓦的覆轍。明軍士卒的心都快提到嗓子了,馬背上的空願卻不慌亂,只見他瞬間吸氣下盤猛的用力,整個身體仿佛一座大山壓上了戰馬。
悲嗆的戰馬五髒六肺皆裂,七竅流血而亡,轟然倒地的頭顱正好貼著地上的趙行。
勒住戰馬的後來者看的目瞪口呆,軍中不是沒有強者,但是再強也不能一**坐死戰馬吧,這廝簡直是羅漢轉世,惡鬼投胎,當下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無比詭異,仿佛見到世間最離奇的事務一般。
「來,把這藥丸吃了,這是貧僧從少林來遼東宣揚佛法時方丈大師贈的,吃了它你會好受些。」旁人的目光空願毫不理會,扳開趙行的嘴巴把一顆黑色的藥丸塞了進去。
「不必理會,正事要緊。」趙行咕嚕一下把藥丸吞進肚中,把嘴巴的血跡擦拭干淨,站起後準備沖入王宮。
「胡說,你對城中熟悉,帶上二十名兄弟在城中放火,遇到建奴不要戀戰,務必要讓遼陽處處狼煙四起,這樣建奴才會尾不能相顧。」
「得令,小人絕對不會給建奴留下一磚一瓦。」胡說本想殺進王宮的,可是趙大人說的有理,憑借百余人在城中巷戰是不理智的,只有處處出擊造成建奴恐慌方可讓他們不戰自亂,掩護趙行在王宮中大開殺戒。
「其他人隨我殺進宮中,今日不屠盡奴酋子孫誓不罷休。」建奴王宮就在跟前,舅舅、6大哥和成千上萬的遼東漢人大仇唾手可報,趙行雙眼血紅,仿佛要滴出血來。
趙行本想安排羅左在門口把守阻止援兵,轉念一想突襲唯快不破,失去了時間差打攻防戰極不劃算,就放棄了這個打算。
戰馬重重撞擊宮門聲引起里面侍衛的注意,如打雷般的巨響驚擾了熟睡的侍衛。
「吉瓦,你他娘的搞什麼鬼,天不放亮折騰個球。」侍衛罵罵咧咧打開宮門,欲責問吉瓦。
宮門大開,侍衛現站在門口的不是吉瓦,而是一群凶神惡煞的明人,侍衛頓時石化了,還未清醒就見一大家伙直沖腦門。空願早就等不及了,眼瞅著趙行搞了頭彩心中甚是不忿,見一女真人出來心中大喜,不待他人動手手中禪杖就飛將出去,禪杖一舉擊中侍衛腦門,空願手腕一扭,侍衛的腦門居然一破兩半,兩片腦袋耷拉在脖子上,沒有死透的眼球依然轉動。(不容易,這禿驢硬是要做沙,只得安排他坐沙了。)
「兄弟們,男女老少全部宰殺,一個不許放過。」聖賢書書里的禮儀仁愛全數消失不見,只有無窮無盡的殺意。
「男女老少全部屠盡,不放過一個人。」百余明軍轟然答應,聲音中沒有一絲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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