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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遼陽

春秋之前,遼陽地區為東胡和前朝殷商移民的居住之地,後周天子把遼陽分封給箕氏朝鮮侯國。後周天子勢微,諸侯相互征伐,燕昭王二十八年燕國大將秦開擊敗東胡和箕氏,東胡逃散至漠南,箕氏敗退至朝鮮半島征服當地未開化的土人在當地立國。

東胡和箕氏敗退,燕國全取遼東二千里,設置遼東郡,郡府就在設置在古時的襄平城,也就是今天的遼陽城。

此後大秦出兵關東,剪滅六國,始皇二十五年,大秦滅燕國。始皇開中華封建兩千年之先河,廢除分封,全國統一地方建置,設遼東郡,襄平依然是遼東郡的府衙所在地。秦滅漢立,承襲秦制並無多大變化,東漢末年群雄並起,遼東太守公孫度自立為遼東侯,其子公孫淵更是稱王襄平。

公孫被曹魏所滅,遼東回歸中國,司馬代曹立晉後不久生了八王之亂,五胡乘著司馬家內亂之機入住中原,各族胡人你爭我奪,中原大地一片戰火。

被燕國擊退的箕氏逃到朝鮮半島,和當地的土人群居雜交,形成了新的部落高句麗,高句麗年年不忘當年箕氏的榮光,見中原亂戰,漢人敗退乘機出兵佔據了遼東並該襄平為遼東城。

從東晉開始一直到大隋統一南北,中國再度一統,一統的大隋朝自然不會允許高句麗這個雜交部落佔據遼東,曾三次出兵遼東,均被高句麗擊敗,大隋也此轟然倒地。

在大隋廢墟上建立的大唐並沒有忘記遼東臥著一直猛虎,軍功起家的太宗皇帝勵精圖治,內修政治,外除強敵,在殲滅東突厥後,太宗皇帝率六軍御駕親征,哪怕對北方大地突厥太宗皇帝都是遣派一兩上將統兵自己只是居中謀劃而已。之所以親征乃是大隋的失敗深深刺傷了這位雄主,遙想當年大隋數十萬良家子弟拋頭顱殺熱血,中原家家戴孝。兩國征戰死傷各有天命本也不必在意,只是這高句麗實在太過無恥,戰降反復,當年跟隨父親出征遼東的太宗皇帝就誓「必為中國報子弟之仇。」無奈遼東苦寒,戰士水土不服,在佔據遼東大半土地後太宗班師回朝,但是大唐並沒有忘記高句麗,此後經歷太宗、高宗父子兩代終于剿滅高句麗並在平壤設安東都護府鎮守遼東及朝鮮半島,戰敗的高句麗人分成兩部,大多被大唐遷入中原,慢慢被漢人同化,少部分退至海邊和當地部落新羅雜居。

契丹女真和蒙古部落興起後,遼東一直掌握在胡人之手,改遼東城為遼陽城。本朝太祖以布衣起義抗元人暴政,再一次一統中原。本朝太祖文治武功不下唐太宗,自然不會忘記遼東這種流盡祖宗血液的土地,洪武十七年,大明擊敗蒙古人後在遼陽設遼東都指揮使守衛遼東。

二百余年,一代又一代中國子弟在這塊黑土地上辛勤耕種,開遼東。

大明龍虎將軍努爾哈赤反叛大明,在遼東掀起了新一輪的叛亂,此後一不可收,與天啟元年攻佔了遼陽。努爾哈赤攻佔遼陽後立即遷都遼陽,這種千年古城再一次落入胡人之手。

努爾哈赤每一佔據一個城池,必把城中壯丁掠為奴隸,金銀錢財糧草兵器掠劫一空,但是遼陽卻避開了這個劫數,女真人不僅沒有在城里大肆破壞,反而往里送東西,遷都以後,擁入遼陽的八旗貴勛帶來了大量的錢財、糧食和奴隸,短短一年遼陽日益繁榮,不過那只是相對女真人來說。城內外的漢人並沒有感覺到繁榮帶來的好處,日子反而過的更加艱難。努爾哈赤定都之前女真人只是偶爾來禍害一次,現在幾乎每天都有喝的醉醺醺的女真散兵游勇破門而入,掠劫糧食,**婦女。

這不,剛剛交接的正黃旗牛錄額真海圖剛才城西一個大戶人家出來,哼著小曲的海圖很想大喊一聲,生活就得這麼過才有滋味呀,想當初兄弟四個共用一個婆娘,一人輪到一天,還的讓婆娘休息一天,隔上五天才能再跟婆娘睡上一晚,到了祭祀的時候才能吃上一頓飽飯,想想以前再看看現在海圖仿佛做夢一般。還好女真出了一個英明神武的汗王,相比以前現在每天都能吃飽,每天還能吃到肉,看中那個漢人家的女兒直接破門而入,再也不用扳著指頭數日子了,只要海圖願意,家家都有岳母,夜夜可以做新郎。

女真人分為熟女真和生女真,生女真才是純種的女真人,而熟女真是各民族通婚的結果。蒙古入住中原建元以後,大量的蒙古人、色目人擁入遼東,蒙古人並不禁止和女真人通婚,元立國百余年,生活習俗飲食習慣相近的蒙古和女真大量通婚。今天的女真習俗可以說是女真人自己的習慣、漢人的習慣和蒙古人的習慣綜合體,當然更接近蒙古人而已,就連努爾哈赤自己也認為他是蒙古人的後代。

熟女真和蒙古人一樣,根本沒有洗刷個人的習慣,女真人一年也幾乎不洗澡,不管男人還是女人身上都有一股腥臊之味,從旅順第一次嘗過一個漢人士紳之女的味道,海圖對兄弟們共有的妻子再也沒有興趣,漢女較好的皮膚,緊湊的身體,還有那淡淡的香味以及撕心裂肺的喊叫都讓他著迷。

女人,只要英明偉大的天命汗不停止征伐大明的腳步自己就不會缺少女人,想象有些遺憾,這次沒有隨大汗出征享受不到新鮮的血液了,一年下來遼陽城外能動的女人已經不多了。如果跟隨大汗去廣寧肯定滿載而歸,還是弟弟運氣好呀,起碼可以跟著十一阿哥去廣寧。

海圖兄弟四個,他排行老二,四兄弟有三人從軍。老大跟著大貝勒代善去征討毛文龍了,不過海圖並不羨慕,那可是個苦差事,毛文龍部窮的叮當響,恨不得來搶奪大金,打敗了他也沒有什麼好搶的,就是過了鴨綠江也只能搶搶高麗人,對于高麗女人海圖沒有一絲興趣。老大去打毛文龍,海圖留守遼陽。前幾日大汗傳來命令讓大妃和眾福晉去廣寧,本來海圖應該護衛眾福晉去廣寧的,可十一阿哥巴布海自告奮勇率隊護衛,海圖一個小小的額真說什麼也不敢跟他爭搶。

海圖的弟弟也在護衛之中,大汗征討大明幾乎帶走了全部拿刀的兵丁,前幾日代善貝勒又抽走了三個牛錄。大妃出行護衛不能太少,巴布海不僅抽調了部分宮廷侍衛,還帶走了大半城防守軍,現在城中只剩下少量士卒,只能守護宮殿和各緊要之處,城防交由臨時抽調的壯丁護衛。

本來人抽的再多也跟海圖沒有關系,誰知道書房官範文采說什麼國都乃中樞之地,不可不謹慎,向留守遼陽的十二阿哥阿濟格建議抽調幾十人充實城門守衛,還指名道姓要英勇善戰的海圖帶隊。

「狗屁書房官。」海圖打了個酒嗝暗罵一聲,不就是仗著大汗寵幸他弟弟範文程嗎,連範文程海圖都看不起,跟別說他哥哥範文采了。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舌忝大汗**的奴才嗎?真是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要不是十二阿哥吩咐,海圖早就給範文程一耳光了。

「哈巴,哈巴。」海圖打著酒嗝郎嗆走近城門,大聲呼喊手下的名字。

雖然十二阿哥吩咐,但是海圖心中還是有些不忿,夜晚出宮後吩咐手下哈巴帶隊守城,自己抽空去了一趟城西,上次那女人的味道至今讓她回味,雖然不是第一次了但是海圖還是很滿足,那女子反抗依然那麼激烈,反抗吧,反抗的越厲害海圖越興奮。完事後海圖還勒令女人的父母給自己準備了酒席,白干還能白吃,神仙過的日子呀。

「哈巴,千刀殺的哈巴,人呢,死那里去了,來幾個人把大爺扶上去。」海圖東倒西歪,相隔老遠都能聞到他嘴里的酒氣,雙手扶住城牆,海圖揚起脖子對著城樓上叫喊道。

「誰他娘的在那里狗嚎呢。」城樓上的女真士卒听到喊聲從城樓上探出腦袋。

「誰,是你海圖大爺。」喊了許久沒有動靜,海圖不得不自己模索著上馬道,听聞樓上有人應聲不久前才卸去的火氣又大了起來。

樓上的士卒一听是海圖,忙不迭然放下手中兵器和另一名士卒跑下馬道。

「海圖大人,小心些,小心摔倒。」士卒見海圖東倒西歪慌忙左右攙扶他。

「誰,誰,他娘的,我當是誰呢,原來京巴呀,你哥哈巴呢?他死哪兒去了。」海圖噴著酒氣,看清了來人,來的士卒也是自己的手下,哈巴的弟弟京巴。

「弟兄們平日護衛宮殿,有些日子沒有在外過夜了,天寒地凍的實在吃不消,就在城中買了些酒菜來,我哥和其他兄弟多喝了幾杯醉倒了。」

海圖一听心里明鏡似的,看來自己去打野食這幫也沒有閑著,這黑燈瞎火深更半夜那家酒樓還賣酒菜,定是掠搶得來的。只是海圖也不願意責備,搶就搶吧,明人的命比牛羊還賤,不殺他們就是女真人的恩德,拿些東西那是他們的福氣。

「大人,眼看就天亮了,大人如回去休息吧。」海圖異常沉重,京巴把他攙扶到城樓上累的滿頭大汗。

「不了,多吃了些酒菜,頭暈的很,吹吹風吧,等天亮再回去,何況還沒有到時辰。」海圖渾身燥熱,蒲扇般的大手上下揮舞。

「大人,你就回去吧,到沒有時辰有什麼關系,你看一夜連鬼都沒有一個,天一放亮,打開城門兄弟們就算交差了。」

京巴話說的太滿,剛說完沒有人黑暗之中就傳來了陣陣馬蹄聲。

「什麼人,來人止步。」京巴也是打過仗的老兵,大喊道。

他這一嗓子把海圖嚇了一跳,飛起就是一腳,「你小子鬼嚎什麼,這個時候進城定是報信的游騎哨馬。」

「開門,快開門,我們是科爾沁部的使團,路上被馬賊伏擊了,吳克善台吉重傷。」海圖的估計並不正確,數十騎來到城門下,一個洪亮的喊聲推翻了他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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