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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布蘭布泰

博爾濟吉特布蘭布泰拉了幾次也沒能把手中的大弓拉滿,心中有些沮喪,早知離開家門時候應該帶上自己的小弓,那樣也能幫忙殺敵。

看著姐姐哈日珠拉拉滿了大弓,布蘭布泰更加氣餒,自己和姐姐相差太遠了,姐姐射殺了兩個馬賊,自己連弓都拉不開。

哈日珠拉和布蘭布泰姐妹倆是蒙古科爾沁部貝勒寨桑的女兒,為了拉攏蒙古各部,努爾哈赤不僅自己娶了蒙古女人,也給自己的兒子們娶了蒙古各部的格格做老婆,布蘭布泰的姑媽哲哲就是努爾哈赤之子洪太吉的福晉。

布蘭布泰和姐姐從小就和姑媽感情很好,可姑媽遠嫁女真後姐妹倆再沒有見過哲哲,只能從來往信使處獲知姑媽的近況。

廣寧大勝,努爾哈赤傳檄四方,宣揚自己的兵威武功,和女真關系密切的蒙古各部派出使團來遼陽恭賀天命汗的赫赫武功,科爾沁部當然也不能落人後,寨桑派出了頗具規模的朝賀使團。

同使團前來的還有寨桑的兩個女兒哈日珠拉和布蘭布泰,寨桑之所以讓兩個女兒跟著來朝賀,名義上是探親,實際有他自己的如意算盤。

當初寨桑的父親莽古斯讓女兒遠嫁女真,只是避免和努爾哈赤生沖突,緩和兩家關系的策略而已。當年的努爾哈赤不過是白山黑水間一野豬而已,沒有想到才幾年光景,野豬居然成龍了。老野豬打的大明節節敗退,不僅佔據了遼東全境,更佔據了遼西遼東咽喉之地廣寧。廣寧在手便可制衡四方,老野豬如虎入深山,龍游大海。鞏固遼東,向北可攻漠南,往西可擊大明直達榆關,隨時可以入關掠劫。

一個成功合格的部落領從來都不會把全部的賭注同時壓在一個地方,大明,大金都要拉上關系,無論何方取勝都不會波及到自身的利益。

女真如同冉冉升起的太陽,大明雖然大,卻已夕陽落日。這個時候不抓緊時機和女真人密切關系,等女真徹底強大就晚了。

寨桑眼明手快,想到了立即去做,這不,剛接到努爾哈赤攻佔廣寧擊敗大明、踏兔的消息,立即派出了分量十足的使團,使團里塞進了自己的兩個女兒,希望大金的貝勒們看上她們,這樣和大金的關系就會更密切。

誰知道半路被遼河套游弋的馬賊惦記上了,往日打死這些馬賊也不敢打劫重重護衛的蒙古使團,只是今年不日往日,明金交戰嚇跑了來往商隊,去年年底又特別寒冷,馬賊的家底也消耗了不少。沒有進賬坐山吃空不是馬賊的習慣,穿越遼河的蒙古部落大小使團讓馬賊垂涎三尺,四處串聯集結力量準備玩幾票大大買賣。

很不幸,寨桑的使團成了馬賊們第一個目標,使團剛入遼河套就被馬賊盯上了,一番死斗,留下一半護衛殿後,帶隊的蒙古台吉帶著布蘭布泰姐妹和部分貴重的車隊倉皇而逃,一頭扎進了長林子希望能逃過此劫。

「大哥,伏擊我們的馬賊地形比我們熟悉,他們肯定能找到我們,不如舍棄大車,快馬加鞭趕赴遼陽。」布蘭布泰很不贊成入林躲避。

帶隊的蒙古台吉是布蘭布泰的大哥吳克善,他知道妹妹的建議是正確的,馬賊求財而已,如果把大車全數丟給他們,馬賊貪圖錢財,肯定不會再追捕他們兄妹三人,但是這些大車內的賀禮足夠部落男女老少生活一年,就這樣丟棄實在太可惜了。

「大哥,小妹說得對,馬賊有數百人,我們是守不住的,不如丟棄賀禮去遼陽向姑父求救,只要人在還怕沒有賀禮嗎?」姐姐哈日珠拉很贊成妹妹的提議。

姐妹倆不知道父親的心意,以為父親讓她們來遼陽只是探親,但是吳克善對父親的心意卻是一清二楚。

看了看一臉期盼的姐妹倆,吳克善心中有些意動,自己兩個妹妹是科爾沁草原上的明珠,大妹妹才十三,但是上門求親的台吉把氈包前的草原踏的寸草不生,但沒有一個能被父親和妹妹看的上的,博爾濟吉特家的女兒要麼不嫁,要嫁就要嫁高山上的雄鷹,而不是草叢里的斑鳩。

父親的想法是大妹妹嫁給努爾哈赤做側室,小妹妹找一個未婚的女真貝勒成婚。其它蒙古部落的賀禮也許能抵得上科爾沁部落,但是他們絕對沒有這麼兩個漂亮的格格。

「好,走,去長寧堡,只要到了長寧堡就安全了。」吳可善也不是愚蠢之人,方才只不過心疼賀禮,妹妹們的話讓他如夢初醒,兩下一比較就采納了妹妹們的建議,只要兩個妹妹安然抵達遼陽父親和自己的心血就不會白費。

「起來,起來,準備出。」兄妹三人意見達成一致,吳克善當即吩咐隨從武士起身。

吳克善的呵斥還沒有完,兄妹三人臉色大變,樹林深處響陣陣破空之聲。吳克善背對樹林看不見身後的情況,但是兩個妹妹瞳孔里急變大的羽箭讓他知道中伏了,吳克善根本不回轉腦袋查看,一個惡狼撲食撲向他的兩個妹妹,高大的身軀死死把姐妹倆護住。

蒙古武士們連哼都來不及哼一聲,紛紛中箭倒地,非死即傷。吳克善後背、大腿處各中一箭,鮮血順著縫隙染紅了身下姐妹倆的衣裙。

羽箭撕裂空氣過後,武士的慘叫聲,大哥的悶哼聲接連傳來,即使眼楮看不真切,布蘭布泰也知道今日存活的希望渺茫。

明軍從三個方向包抄過來,殘存的蒙古武士很明智地放棄了抵抗,磕頭求饒。「哈日,哈日珠拉,布蘭布泰,記,記住,死,就是死,就是死也不能落入馬賊之手。」吳克善雖沒有傷在致命處,但也夠嗆,說話斷斷續續,甚是吃力。

行有行規,馬賊也有馬賊的規矩,得了錢財是不會留下活口的。吳克善自己是男人死了無所謂,但是自己兩個妹妹如花似玉,一旦被如狼似虎的馬賊逮住,馬賊會把姐妹倆當作公寵,那整個草原都會取笑博爾濟吉特氏。

「嗯,大哥你放心吧,博爾濟吉特家的女人絕對不會給博爾濟吉特丟臉。」吳克善身下的兩姐妹含著淚水應承道。

麾下兄弟們的表現讓趙行很滿意,第一輪箭雨就結束了蒙古人的抵抗。蒙古人以大車結陣真是自取死路,連逃生的機會都沒有。

進攻之前,趙行仔細觀察過,知道吳克善和身下的兩個蒙古女人是這支小隊伍的核心人物,打江明帶人收攏武器戰馬後沒有理會磕頭求饒的蒙古武士,徑直走到吳克善跟前。

士卒們把吳克善搬開後,趙行問道︰「你們是什麼人,鬼鬼祟祟的進長林子干嗎?」

「你們是什麼人,鬼鬼祟祟的進長林子干嗎?」眼前三人都不說話,趙行不得不重新問了一句。

蒙古韃子和大一點的女孩不答話,二人眼楮死死盯著趙行,恨不得一刀殺了他,反倒是小女孩面露惶恐之色,雙手撐著地面向後退卻。

「小姑娘,告訴我,你們是什麼人,來這里干嗎?」看看三人,趙行覺得最有可能從受驚的小女孩嘴里掏出東西。

「我們是,我們是科爾沁部落的,去、、」趙行的大腦袋湊近小女孩讓她更慌亂,雙手環抱雙腿小聲說道。

「什麼,大聲點。」細微的聲響讓趙行不得不湊近了些。

「我們是,我們是科爾沁部落的,去死吧。」趙行的臉龐離小女孩不足三拳,小女孩突然大聲喝道,從羊皮靴里面拔出匕刺向趙行,眼神里沒有一絲的惶恐,滿臉的堅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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