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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觀戲人【6】
我猜想慕容殤瑾定是覺得不錯，他是恨不得這些大臣在心中再多打些小算盤，好讓他揪個把的小辮子。
而我，心中卻是唏噓。
果真是台上台下兩出戲。
嬪妃與大臣是一左一右分開坐的，原本我也不知道哪些嬪妃與哪幾位大臣有干系。可如今看這台下左右兩邊，這邊大臣遞個眼色過去，那邊嬪妃傳個眼色回去，誰是誰家的，一幕了然。
我不動聲色的記下了這一張張面孔，同時不忘看了眼身旁還算是少年的慕容殤瑾。
那些大臣嬪妃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算計他，我不信他不知道，可他卻時不時的以輕佻的目光注視某個嬪妃，轉眼又**般的向另一個貌美女子勾唇一笑，不但是一無所知，看起來還好似是完全為美色所惑。
這時，我只覺得這人的心機之深，是我兩輩子以來都不曾想到過的。若真的被他看作是敵人，便真的是可怕極了。
我忽然憶起御花園中戚歆月所說的回憶。
——那時他個子還比我矮了一些，但笑起來眉毛一揚就顯得很尊貴，他遞給我一支梅花，又把頭仰得高高的，對我說︰如果我將來做了皇上，一定讓你做我的皇後。
這個那時候個子比戚歆月矮，笑起來很尊貴，還會送梅花給她的人，是慕容殤瑾？
我覺得很是不可思議。
慕容殤瑾無疑是個很自傲的人不錯，但他的傲比起戚歆月，要顯得更為內斂些。
會說出‘如果我將來做了皇帝……’這樣的假設，與眼前這個慕容殤瑾當真是不像一個人，莫非這就是所謂的童言無忌？
不由得又轉眼看了眼，只見慕容殤瑾正對一個方向笑得頗為興趣。
而正巧戚歆月抬眼看來，恰好對上我，目光如炬，直盯得我背脊發涼。
「無心。」慕容殤瑾看著戲台，忽然喚我。
「什麼？」
「今天，你與戚歆月說了什麼？」戚歆月並無避諱，慕容殤瑾自然也看見了，他道︰「若你夠聰明，就別妄想與她聯手合作。」
我驚愕，隨即硬將那表情壓回去，道︰「你怎麼會知道？」
慕容殤瑾冷哼一聲，嘴角帶笑語氣卻是冷的，「榮王自小便是將她作皇後教導，朕卻只讓她做一個小小婕妤，她又怎會甘心。」
我不語，戚歆月這人，當真是這個野心麼？
卻又听慕容殤瑾道︰「朕曾說過，戚歆月絕不是如今的你能夠應付的。朕告訴你，無論她對你說什麼，你與她聯手，吃虧的便是你。」
「我知道。」戲台上花旦開嗓唱起來，我緩緩道︰「我們兩個面對面的相處時，氣勢總是一面倒的。」
慕容殤瑾意外的看了我一眼，像是靜待下文。
「所以，我並沒有答應她。」
就在滿月去請父親的時候，戚歆月的確與我說過聯手，她說，我有權，而她戚歆月有勢，因此聯手是個有利的選擇。
我並不是一開始的時候就拒絕了。
我問戚歆月為什麼，戚歆月只說我們的目的暫時相同。
再之後……
我又莫明的說到了那個回憶中的‘他’，我听得出，那個‘他’在戚歆月的心中，並不尋常。
于是，我便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