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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尉遲余脈【2】
舉國大喪。
祭拜過靜嫻皇後之後，已是正午時分。隨著司禮官的一聲悲戚，內宮人上下痛苦一片，跪倒在地上，三跪九叩。
禮畢，出殯隊伍整齊待發，南玥明趴在紫金棺木上痛哭了一陣之後，被內侍攙扶到一邊，已經哭啞的嗓子里，除了對亡妻慘死的悲痛，更是對夜宣鄂起兵反叛的仇恨，「沁兒，我已經將殺害你的罪人打入了死牢，他們不會那麼便宜地死去，我一定要將他們身上的肉一刀一刀割下，燒成焦炭，拿到西陵祭奠你…」
一身素服的南燁煌哭成淚人，在司禮官喊出的出殯聲中，將身邊一同跪著的碧落公主緊緊抱在懷里，眼淚浸濕了二人身上的白衣，內宮中的侍女太監門看到這一幕，更是伏在地上，痛哭不已。
沐青川的心一陣揪動，不忍看到這麼悲傷的場景，便擠過悲慟的人群，將南燁煌兄妹二人從地上拉了起來，「太子殿下，碧落公主，靜嫻皇後在天之靈若是見你們如此悲傷，哭成這樣，她也會流淚啊…」
南燁煌顫顫巍巍從地上起來，滿臉淚痕看著身側的沐青川，心里頓時一陣抽搐…
司禮官循了南玥明的旨意，將太子殿下好歹勸住，整個出殯隊伍才出了唐驪宮宮門，一路上雪白的帷帳隨風搖擺，哀怨的宮樂和鳴，銀錢灑落在空中，被風越卷越高，飄灑的到處都是。
沐青川走早隊伍中間，看著這一切，不禁生出悲涼的情緒，人活一世，即使尊貴為皇後，也不過最終化為一抔黃土，消散在風中。
到了西陵，眾人又是一陣大哭，這座勉強建成的陵墓原本是為南玥明準備的，世事無常，施沁兒先她而去…
禮畢，紫金棺槨緩緩落入石棺之中，耳旁鐘鼓哀鳴，弦樂淒清，也為這驟然逝去的亡靈鳴不平。
時間在消逝，西陵內的弦樂戛然而止，一曲挽歌從地宮內飄了出來，那是南玥明親手為他愛了半輩子的女人寫的，句句痛徹心扉，聲聲讓人肝腸破碎。
巨大的石門關閉之後，送葬隊伍從地宮內出來，此時天色已昏，放眼望去，血紅的太陽落在遠山之巔，更顯得大地一片蒼茫，近處的隱隱樹林，烏鴉成群結隊圍繞在層林上空來回旋飛，似乎也被這悲傷的氣憤感染，啞啞叫個不停。
歸程路上，沐青川強打起精神追上隊伍前列的南燁煌，余光瞥過一身素服的他，一時間百味雜陳，竟不知該如何安慰。
突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了過來，少女回頭一看，正是綠營軍的章統領——章天從後面趕了過來。
策馬擦身而過，迅速干脆，「啟稟太子殿下，我們在玉龍坡發現了一只神秘莫測的隊伍，一路尾隨著送葬儀仗隊，據副統領來報，他們個個手握兵器，訓練有素，卻不屬于我們南昆國任何一支軍隊」
南燁煌眉頭微蹙，悲戚的臉上一絲慍怒，「下去細查，務必在三日之內向我匯報」滯了滯又說，「為了謹慎起見，先讓他們跟著，不要打草驚蛇，待過了玉龍山，他們若是仍舊不怕死跟在身後，你就調集人馬將他們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