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空,殘雲,漸漸的天空變得昏暗起來,連洞口那一角狹窄的天空最後都被涂上了黑暗色彩。氣氛格外的壓抑,隨著那道身影的介入,o5明白要想獨佔這片岩洞的想法落空了。
「修真者,好強的氣場!還好我早就控制住了氣息,要不他還沒進來就現我了。」能夠給人一種壓迫感覺的修真者,o5可不覺得會是什麼善類。
這種壓迫來自于什麼,o5可是心知肚明的,這是一種殺戮之氣。可以漠視任何生命的氣質。
屏住呼吸,o5小心地將自己的身子隱入一個風塊中,他沒打算立刻進入到長風居中。因為他想看看這個修真者到底想干什麼。
這可是第一個人,不好好看看真是可惜,不過o5並沒有出去和對方熱聊一番的沖動。
其實,有時候偷窺也是一件讓心愜意的事情,o5心想。
天愈來愈暗淡了,待最後一點光暈消失在烏雲間隙時,天地之間徹底陷入黑暗。好一個黑暗世界,o5有意地收斂著眼楮中的光華,靈識放開,環繞自身十米遠近,《本體防御》的防護罩更是悄無聲息地運行。
天真黑,這樣的夜晚好做事。一群人,鬼鬼祟祟地在荒野中前行,時而停下來看看前方,時而匍匐在地上听听動靜,倒也不嫌髒不嫌累。
「四爺,前面有個岩洞,今晚我們是否去那里?」一個又髒又黑的矮個子跳起來老高,才現遠處有著一個岩洞。
「恩!還有多遠?」回答的是一個身形魁梧,臉色比較滄桑的中年人。
「沒多遠,大概五十里地,那里好像叫黑風崖!」矮個子又跳了兩下,這次比前面跳得都高了許多。
果真是跳得高看得遠,這是一列出外打獵的修真者,看著他們裝束就知道,五人的隊伍,一名弓箭手,兩名刀手,一名探子,還有一個壓台的。
這種隊伍配置,是標準的打獵隊伍,探路,遠防,近攻,所謂攻守兼備。遠有弓箭,近有刀手,還有一名壓台的做支援。人少卻能揮一個隊伍的戰斗力。
只見其中一名刀手揮了揮手中的刀,然後從背上取下一個葫蘆,猛往嘴里灌了幾口。「四爺,到黑風崖了,過了黑風崖就是叢林陣了,到自家門口了。」
聲音洪亮,即便在這曠野中,听起來也有些震耳。
「恩!天黑了,夜晚天氣變化多端,白毛前面帶路,我們快點趕過去。」黑風崖靠近叢林陣,過了叢林陣就到了大本營了,此刻這帶頭大哥費四爺也是心急火燎的。
費四爺能不心急麼?此次進入荒野可不是打獵那麼簡單,是有著一件秘密任務耽著干系的,打獵只是一個幌子,還好一路上沒有什麼驚險。
不過,費四爺還是非常小心。所謂小心駛得萬年船,尤其是常年廝殺于荒野的修真者,小心更是第一要領。
倘若不小心,荒野的一件微不足道的東西都可能要了人命。荒野,看起來荒蕪無比,可是又有誰知道這里面隱藏著多少殺機呢?
然而,對于費四爺來說,他最怕的不是踫到猛獸,而是人類。費四爺不知道怎的,這半個月來,只要看到人類他就心慌。
五人的隊伍,費四爺是帶頭大哥,嚴通,嚴責兩兄弟是刀手,白毛靈動如猿,反應靈活,且一雙靈目因為修習過特殊功法,視力驚人,鄧璞是弓箭手,百步穿楊的好手。
費四爺依稀記得自己大哥費大頭將任務交給他的時候,費四爺看大哥給自己配了這幾個兄弟,心里頭還高興了半天。拍著胸脯對自己大哥說︰一定完成任務。
費四爺有個好大哥,這方圓萬里區域誰都知道叢林陣是費大頭的地盤。在這一畝三分地,費大頭幾兄弟說話還是頂得個數的。
這周邊,唯一可以和費大頭幾兄弟抗衡的勢力也就黑森林邊緣的黑鳳凰,然而這黑鳳凰還是費大頭的老相好。
兩家親,自然不會起什麼沖突,所以,大凡修真者進入這片地域打獵都要頭先跟這兩處勢力打好招呼,美名其曰拜山頭。
說得不好听點就是交點保護費,人頭錢。在昆城的控制範圍內,費大頭,黑鳳凰這種佔山為王的勢力是不少的。
荒郊野外,昆城的力量雖強,但還沒有強到覆蓋整個昆城區域,他也就是在自己的勢力核心能夠起作用,其他地方卻是鞭長莫及。
是以,在昆城的核心紫荊城以外,每萬里就有一個地霸勢力,昆城為一城,但並不是狹隘上的城市,它是一個山區荒野的代稱。
不得不說昆城很大,如果說面積,恐怕橫縱不會少于百萬里。然而,在地冥境像昆城這樣的區還有著好幾個。
白毛在前面打探著路,嚴通嚴責兄弟護著雙翼,鄧璞殿後,而費四爺走在中間。一行人小心翼翼,說是提高度,可是一點不馬虎。
岩洞的黑影中,一個和黑暗融為一體的男子,此刻正盤坐在一塊岩石上,微閉著雙眼,如岩石雕刻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他,一身黑色勁衣,在如此漆黑的夜中更顯得莫名地詭異,此時他漸漸將身上的氣勢收攏。緩緩地他那微閉的雙眼睜開,一雙漆黑的眸子迅地掃視了一下夜空。然後他的身影就憑空消失在夜色中。
身在岩洞深處的o5盡量隱藏著氣息,突然感覺到一絲輕微的聲音,o5再看那黑衣男子已經離開。靈識迅放開,在遙遠的夜色中,一名孤傲的男子正站立在峭壁山峰之上。
「好快的度!才一眨眼的功夫,這黑衣男子竟然已到了十里之外!」確定峭壁上的男子正是剛才在岩洞中的那位後,o5也是暗自心驚。
峭壁山峰之上,o5的靈識若有若無地掃過,然而黑衣男子那如岩石雕刻的臉上輕輕地牽動了一下,然後又恢復原樣,依然是剛硬,嶙峋。
「咦?荒野中竟然有五個人!」o5的靈識如蜻蜓點水一般,他並不敢放肆地用靈識察看,究竟o5現在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被別人現。
靈識察看比自己的靈魂修為高的人時,是很容易被現的,而靈魂修為高的人察看靈魂修為低的卻不會被現。
修真世界奇妙無比,強者肯定不少,o5還沒有自大到認為自己的靈魂修為比別人強很多。所以,靈識查探時也是輕描淡寫的,一掃而過。
o5的這種猜想是完全正確的,剛才他的靈識查探,就有兩人現了他的存在。一個是站立在峭壁上的黑衣男子,一個卻是正小心翼翼在荒野中行進的費四爺。
「五個修真者,再加上一個黑衣男子,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遇到這麼多人也算是撞彩了。」
「只是不知道,這六人……」
想著,o5搖了搖頭,好像這六人怎樣卻是不關自己事的。
「打起來了?!」不需要動用靈識,光用耳朵,o5就能听到遠處傳來激烈的踫撞聲。
「這動靜也太大了點吧!」如雷鳴般的撞擊聲,如巨石從高空砸開地面的巨響,不斷地傳入o5的耳中。
只見黑衣男子的身子如流星一般沖入費四爺五人隊伍中,先是一個直刺,他手中的長劍如虹帶一般直接向最前邊的白毛包裹而來。
而白毛好似絲毫沒有反抗之力,眼中露著驚恐的眼神,任由那白色劍虹近身。
「撲哧!」白色劍虹只在白毛的身上停留半秒又立刻卷向兩翼的嚴氏兄弟,然而剛才還活蹦亂跳的白毛,此刻已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體,甚至有著森森的寒氣從他的身體表面冒出,他的眉毛胡子都被染上了白霜。
「寒冰劍!大家小心!」費四爺一個飛縱,一把長劍憑空向白色劍虹擊去。然而就是費四爺出聲提醒,嚴氏兄弟還是被白色劍虹撞了一下,幾乎同時,嚴氏兄弟的身體飛地向後飛去。
「撲哧,撲哧」嚴氏兄弟比試著吐血,落地後臉色蒼白,竟然險些站立不穩。
「咻咻!」兩支黑黝黝的箭矢破風而來,目標直指身在半空中的黑衣男子。而黑衣男子看到飛來的箭矢,眼中輕蔑地一笑。
「雕蟲小技!何足掛齒!」鐵臂伸長,竟然突地暴漲數尺,一探一轉,兩支箭矢就到了他的手中。此時,黑衣男子身形一轉,穩穩地站在了地上。
「寒冰劍,獨行客,你是蕭風!」費四爺的臉色變了幾變,卻是小心地提防著。一個照面就傷了自己三名手下,一死兩重傷。
費四爺心中驚慌,可是明面卻不能表露出來。「蕭風!我們叢林陣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在此截殺我們?」
「廢話!交出東西,饒你狗命!」獨行客蕭風的話語非常簡短。
「一,二,三!」三還沒數完,獨行客蕭風身做一陣狂風,先向嚴氏兄弟起攻擊。遽然出擊,根本讓人防不勝防,而蕭風手中那柄寒冰劍更是神出鬼沒,只見嚴氏兄弟一對大好頭顱拋出老遠才重重落地。
「好快的劍!」o5心中驚嘆,此刻他的靈識全部鎖在戰斗的六人身上。「這獨行客蕭風不愧為一個殺戮極重的修行者,一言不和,立刻動手殺人。」
o5還是無法理解這幾個修真者的行為方式,即便是爭搶東西,也得交待一下吧!可是這獨行客蕭風基本上就是偷襲!
荒野中,獨行客蕭風靜靜地看著手中的寒冰劍,上面一滴一滴鮮血滴落,有敵人的也有自己的。在殺死費四爺的時候,他的手臂也受了傷,一道長長的口子從胳膊直通到手背。
鮮血狂涌,o5的靈識中看到也是心驚不已,這麼大的口子,蕭風竟然好似沒有感覺一般。徑直走到費四爺的尸體旁翻找著什麼。
突然,蕭風臉上一陣狂喜,蒼白的臉上也擠出幾絲笑容,只是那肌肉太過僵硬,牽扯起來確實比哭還難看。
「究竟是什麼東西,讓這兩方如此拼命呢?」o5清晰記得那費四爺臨死也要給蕭風補上一劍的不甘。然而就是臨死前,他也是緊緊地護著懷中的東西。
蕭風拿到東西,立刻起身要走,然而,突然他的臉色變了,變得非常痛苦,接著他的身子撲通一聲栽倒在地上。雙眼圓睜卻是直直地看著死去的費四爺。
蕭風也死了,死在太過心急貪婪上。如果他能及時地注意到自己的傷口,也許他只是廢掉一只手臂,因為費四爺最後拼死的一劍是喂了毒藥的。
無盡地荒野中,天空低低地垂著,沒有人知道陽光會什麼時候來臨,此刻唯有黑暗。黑暗中,o5悄悄地模索著,靈識探路,很快o5就找到了六人戰斗的地方。
橫陳的尸體慘不忍睹,滿地的鮮血內髒直讓人作嘔。o5走到獨行客蕭風身邊掰開他緊握的手。一個東西「叮」掉在地上,出清脆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