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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離山半日,一五三

月出門而去,唐鐮則依言留了下來。

唐鐮雖然這些日來對自己愈加的敬佩,可唐逸仍是小心戒備,倒不是防了他會對自己如何,而是實在不放心唐冷。雖說以自己如今的表現,唐冷應該不會再對自己下手,可畢竟唐月在眾目睽睽之下抱住自己,誰能保證唐冷不會一時起了他心?就算他不下殺手,可唐門毒藥甚多,誰能保沒有什麼古怪的物事對付自己?

小心些總無大錯。

閉著眼楮,听著唐鐮尋到椅子坐下,之後等了許久,見唐鐮沒有什麼異動,唐逸暗松口氣,便不再理會于他。既然沒有危險,唐月又走了許久,唐逸便再不顧忌,當下睜開眼楮。

唐逸眼楮方一睜開,隨即光明乍現!雖然此刻天已將晚,可這光亮卻似正午一般!

呼……

唐逸暗松了口氣,如今眼楮的血脈擴張,氣血也盛,眼楮要比以往更加敏感,雖然天色漸暗,可一樣的光亮,也變的耀眼起來。隨著光亮而來的還有一陣陣的刺痛,不過唐逸還能忍住,相比這痛苦,唐逸反是慶幸,慶幸眼楮沒有壞去,畢竟再痛也不過一時而已。

「你醒了?」

唐鐮見唐逸忽然睜開眼楮,隨即起身過來,上下看了看,問道︰「可要我幫忙麼?」

唐逸聞言,合上眼楮,舒緩著疼痛,搖頭道︰「謝了,不用。我只是用眼過度,並沒有受什麼傷。」

唐鐮對自己地神色就如前幾日一般。很是尊敬。唐逸心念電轉。當下便是醒悟過來。不僅是因為劍試。怕是唐冷也有過吩咐叮囑。否則不過是傳個話。唐門弟子沒受傷地可也不少。為何要讓他來?而且唐月一走。傳話之人必定還要肩負照看之責。

「如此看來。唐冷這麼做。不僅是讓我知道他地看重。想來也要我與唐鐮冰釋前嫌了?」

唐冷真要如此想。那便說明他有了要自己長久留在唐門地打算。而且自己似乎終于可以不用一直擔心性命不保了。

「這是為什麼?唐冷這麼做。是因為我在劍試中地表現。還是因為唐月?這可算是默許了我們兩個?」

唐月方才那一番真情流露。唐逸听地滿滿。大為感動。如今他正因馮茹一事而心神激蕩。最是敏感。也就更能體會出唐月地好來。甚至他幾乎要忍不住開口承諾。

「承諾……」

念及承諾,唐逸又想起馮茹。甘露台上雖然情斷義絕,可唐逸卻也說過,那恩仍是要報的。

「恩是恩、怨歸怨,她能在馮平趕走我母親之後,于背後施手援助,我怎也要護她平安,這是承諾,就算此情不再!」

唐逸正想到此處,不禁深吸口氣。便在這時,門外腳步聲再起,又來了一名唐門弟子,停在門外,正往這邊探視,但見到唐逸雖然坐起,可卻合著眼楮,一時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什麼事?」

唐鐮在唐門子弟中頗有些威信,那弟子聞言立刻便道︰「二伯要我來看看,若唐公子醒了,便請他一敘。」說著一指唐逸,正要問他這是醒了還是沒醒,卻正見唐逸睜開眼楮。

唐鐮也轉頭看到,當下道︰「唐公子醒了,二伯有事相請。」

唐逸正因為听到唐冷要找自己,這才睜開地眼楮,不過仍要唐鐮再說了一遍,這才強忍刺痛,在唐鐮的陪同下,起身出了門去。

「唐公子。」

唐冷竟是先打了聲招呼,隨即著唐鐮將門窗關緊,屋中登時暗了不少,唐逸的眼楮立時舒服許多。看著唐鐮出去,唐逸心道︰「唐冷果然不愧是名門之長,我的眼楮見不得光,他竟然連這樣的細節都能注意到。」

屋里除了唐冷外還有唐雪,唐月也坐自被喚來後,便一直沒動。唐逸當下輕輕一掃,便將她二人的神色收在眼底。唐雪有些憂色,可也有些喜意。

喜意,唐逸倒可猜得一二,應與自己和唐月的關系有關,可那憂色又是什麼?莫非又有了什麼變化?反觀唐月倒是和往常一般。

念及唐月不知道自己將她地心聲听了個十足,唐逸仍和往常一般,先是見過唐冷、唐雪,然後再謝過唐月的相助。這時唐月想起方才為唐逸舌忝去淤血時的親昵,臉上悄悄的升起一抹嫣紅。

「咳。」

唐冷一聲輕咳,隨即指了指座位道︰「唐公子請坐。」

唐逸沒敢多看唐月,少年自知輕重,唐冷此刻沒有追究就已不錯,自己自然不能做的過了,當下一禮坐下。

點了點頭,唐冷歉道︰「公子眼楮不適,本不應在這時打擾,只不過此事有些緊迫,干系甚大,不得不請公子一起商

唐逸聞言笑道︰「前輩客氣了,今日晚輩能得雪沉冤,全賴前輩和唐門的支持。如今前輩有示,晚輩自然知無不言。只不過晚輩才疏學淺,怕幫不上什麼忙。」

唐冷擺手道︰「公子不必妄自菲薄,今日公子在台上的表現已是震驚了整個登封,只等此番嵩山之盟結束,那三萬人散去,公子的大名可就傳遍中原。」

唐逸聞言,搖了搖頭,沒有接話。其實唐逸明白的很,旁人看自己風光,敢與崆峒掌門同太對質,而且還佔了上風。其實若無唐門在後,自己哪能做到?甚至那廣通大師與自己的一問一答,唐逸也早覺察出了蹊蹺,廣通大師地問題驟听下似乎問的理所當然,實則句句都為自己其後的回答鋪順道路。也便是說,不止唐門,西盟也為此早有準備。自己不過是替他們打了頭陣而已,只因為這樣能為母親伸冤,唐逸才甘當棋子。

都是聰明人,唐冷見唐逸的神色,當下也不多說,隨即便是話鋒一轉道︰「今日公子離開後,我便與常承言大體商定下來,各大派都出人手隨行,唐門和崆峒則各出二百人,再尋些當地百姓一同出關。」

唐逸聞言,點了點頭,這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各大派的人是去公證的。唐門派二百人雖然少了些,可崆峒絕不會允許太多的唐門弟子路過,各派二百已算是妥協。雖說沙漠廣大,可畢竟唐冰所在的水道還有個範圍,再多詢些當地的長者以及自己指路,四百人加上當地百姓,已是差不多了。

想到這里,唐逸當下道︰「全憑前輩安排,晚輩到時定會盡力!」

唐冷點了點頭,不過隨即又道︰「可我們剛是安排好了人手卻就立刻有一人高聲反對。」

唐逸一怔,隨即心道︰「這怕才是他喚我過來地原因所在吧。」當下傾了傾身子,奇道︰「那人是誰?」

唐冷就等唐逸發問,當下便繼續說道︰「當時我亦一怔,蓋因那人不在甘露台上。」

不在甘露台上,就說明那人不是十主九輔之一!唐門與崆峒談論如何出關,還有其余八派人等相隨,這樣的大事,就算九輔都難插口,可台下卻有人敢來反對?

這說將出去,簡直是天方夜潭!

可唐逸雖然甫一聞言,只片刻,便想到了一個人,心下猛地一動。

早當著三萬人的面顯露過智慧,唐逸自然再不會有什麼隱藏,當下合上眼,稍微緩解自己眼上的刺痛,隨即望向唐冷,問道︰「可是那萬馬堂的人?不知是馬斤赤,還是他地師父?」

唐逸這話要是旁人听了,必然會笑他異想天開,萬馬堂人人喊打,最近更是攻上崆峒,怎可能敢在嵩山之盟露面?不過唐逸卻是猜的對了,唐冷心下也不禁暗贊這少年不禁聰慧,而且敢想人所不敢想。

「是那馬斤赤地師父。」

唐冷也不賣關子,當下便道︰「原本我們是不認識他的,可常承言和行宗主卻是見過,所以當場便指認出來。」

唐逸聞言,暗道自己前腳被唐月抱回來,不想後腳就立刻發生了這麼件大事。那馬斤赤地師父不僅武功高強,而且智計也非常人能比,就看他輕施調虎離山之計,便能趁虛攻上山,要非行雲湊巧趕到,怕他當真能攻下崆峒!

至于今次那人為什麼敢來,唐逸雖一時沒有想透,不過此事必不會小,而且也定與唐門興衰有關,否則唐冷不會這麼輕易的問計于我。

唐逸想到這里,忽然問道︰「那人生地如何?」

雖說半年前萬馬堂上得山,自己當時也在,可卻生生錯過,所以並沒有當面見過這萬馬堂的神秘高手,

唐冷聞言,微微皺眉道︰「那馬斤赤的師父生的頗是奇特,顴高眼深,絕非中土人士,其人高九尺,枯瘦有力。不過這還算平常,他與常人有異的是身後背了一個與人同寬,高過頭頂的劍匣,其上露出四支劍柄,各朝左右分過,看著著實不可思議。」

唐逸當下听了,不禁有些匝舌,心道︰「人傳行宗主練有雙修籍,可一氣雙修,又輔以聯劍術,這才可以一人駕御兩個劍魂,那馬斤赤的師父竟然背插四劍?是當真全能用了,還只是惑敵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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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凌晨修改151、152、153章的錯別字,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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