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達仁不認識周有福,微微一怔道︰「恕我眼拙,請問您是?」
「呵呵,怪我沒說清楚,我叫周有福,也是江州市人,在雨花區公安局上班,跟你兒子蘇立弘先生認識。」
李世沖坐到沙發上,頗有點不情願的樣子說︰「周局長是雨花分局的副局長,我的老同學了,你以後有什麼事可以找他幫忙,看在我的面子上,周局總會盡量幫忙的。」
蘇達仁有點不快,當著外人的面,連一句姐夫也很難喊出口嗎?有了這個怨念,對周有福就有點冷淡,不動聲色地抽回手淡淡地說︰「那就多謝周局了。」隨即見周有福的臉色微微一變,也覺得對一個公安分局的副局長冷淡可不是一件好事,開了句玩笑把氣氛緩和了些:「還是盡量不去麻煩周局吧,能去麻煩周局的事總歸不是什麼好事,呵我們做警察就是這個命了,職業所限嘛。」周有福嘴里這麼說,對李世沖的傲慢就有點不滿了,就有意冷淡了李世沖,只是跟著蘇達仁寒暄。心想,你李世沖不就是個屁大的京官嘛,我也沒什麼事情求得上你。在江州這一畝三分地,你還不一定玩得過我。老子又不是你的下屬,跟我說話也這麼大的口氣,慣出毛病來了?二李遠就在雨花分局下屬的派出所工作,對兒子的這個頂頭上司,李世群不敢怠慢,急忙起身走到周有福身邊說︰「周局,改日我帶著李遠去你家拜年。不知道周局哪天在家?」
我哪天也不在家的。不過周有福沒這麼說。
「李處太客氣了,你是世沖的二哥,也就是我的二哥。應該我去拜訪你才是。」周有福捧了一下李世群,又把李世群的話題繞開了,還把李世沖的面子給了個十足。借機拉近了和李世沖的關系,緩和了氣氛。這種人能不得罪還是不要得罪地好,成事不足,敗事還是有余的。
正說著,李世杰的老婆上樓來喊大家吃飯,周有福就要告辭,這是人家全家的團聚,自己一個外人不還參雜在里面。李世沖客氣地挽留了一下,周有福呵呵笑道︰「就不打攪你們家人團聚了,晚上我做東。請你們一大家子吃安排。」晚上是組織部長請客,李世沖已經答應了的。周有福這邊的分量本來就要輕些。
「你有你的安排,我不管了,到江州我再請你。我請大哥、二哥、姐姐一家子總行吧。」周有福見李世沖不參加,樂得如此,反正他的主要想法是把蘇立弘請到。剛提出建議,老二就有點心動,正愁怎麼與周有福拉上關系呢。縣官不如現管,李遠的進步,總是需要周有福點頭的。
「到了青縣怎麼還要周局長請客,你這是罵我呢。晚上這頓算我地。」李世群正要開口說話,李世杰知道二弟的意思,馬上把話題接了過來。以他的名氣請客就更加名正言順了。
周有福心想,要是李世杰請客,蘇達仁一家子恐怕真的不能出席,這頓飯吃的還有啥子意思?忙婉拒了李世杰的提議。
「這哪行,大哥、二哥、姐姐都在這里。怎麼也得讓小弟我盡點心意。記得把孩子們都帶上。李遠、晨曦還有蘇立弘先生都是在江州工作吧。能在青縣遇上,也是極有緣分的。務必都要過來。」
李世群和李遠把周有福送到門口。正趕上從外面回來地蘇立弘。周有福已經肯定了蘇立弘地身份。就迎上一步搶先道︰「是蘇總吧。我是雨花分局地周有福。幸會幸會。」
李世杰登時一愣。這廝原來不認識蘇立弘啊。在官場混成精地李世杰馬上就警覺了。怎麼感覺到周有福請蘇達仁一家子才是主客啊。自己只不過是作陪地?
蘇立弘與雨花分局有許多地糾葛。對班子里地幾個人所了解。自然也知道周有福這個人。只是沒有一下子認出來。這廝和朱愛民不對付。這次朱愛民去吃牢飯了。周有福地機會就更多了。
打過招呼後。周有福就悄聲說了自己請客地打算。蘇立弘卻是不想參與。挨不過周有福地熱情。不過听了他地自我介紹。心里就明白了他地想法。這廝要進步呢。知道自己和他們地老大齊國慶有些關系。
周有福走後。李世群最關心蘇立弘和周有福地關系。就開始探問起來。周有福和李世群相識多年。從來沒有和李世群提過蘇立弘。按說他以前肯定不知道李世群還有這麼一個外甥。和蘇達仁也像是第一次見面。可是。在蘇立弘面前地親熱甚至帶點諂媚地味道。讓李世群很是納悶。
「立弘以前听說過周副局長嗎?」李世群地問題也提得很巧妙。
「嗯,雨花分局的副局長嘛,也是個大人物了。我開的那家小公司,方方面面地人都得搞好關系,特別是公安局。可能公司里有人找過他吧。」蘇立弘含含糊糊地說。
「哦,原來立弘也開公司了,不簡單啊。」李世群驚訝地說,心里還想著是不是蘇達仁把自己的那家公司交給兒子打理了。不過听蘇立弘地大像。
「沒辦法啊,大學畢業找不到工作,只好自己給自己打工。」蘇立弘把話題轉了過去,就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自己打工的經歷,直到坐到飯桌上,李世群也沒有機會把話題轉到周有福身上去。
李世沖沒有把周有福對蘇達仁地態度放在心上,即使是親熱吧,不也是看著大哥和自己的面子上。
吃完中飯,李晨曦有點不忿上午被蘇立弘贏了兩千塊錢去,提議接著再戰。李世杰听見了就訓自己地女兒︰「成天玩麻將也不是個正事,工作都耽誤了。」
李晨曦馬上接話道︰「蘇立弘才是麻壇高手呢,上午贏了我們兩千多塊。趕上小一個月工資了。」
「不就是輸點錢給自家弟弟嗎?瞧你這小氣勁。誰叫你是個小富婆呢,妹夫開那麼大的公司,還在乎這點小錢?蘇立弘,下午接著贏她的錢,劫富濟貧。」
李權是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這番話,表面上好像是在平息妹妹的不滿,調和關系,不過話里的刺還是很容易听出來。劫富濟貧呢。
蘇立弘微微一笑,心道,你不是說就我一個窮人嗎?今天下午我這個窮人更得把刀磨快點了,要割得你們心疼。
下午接著再戰,李晨曦就說打小了沒意思,玩一上午輸,不夠累的。李遠要討好大姐,馬上建議玩五十的。這就有點賭錢的架勢了。蘇立弘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李權。李權對蘇立弘也有點不滿,怪他上午的吃相太難看,仗著水平高,也不知道面子上讓哥哥姐姐們一下,結果三個人輸,就他一個人贏,心里也存了給蘇立弘一個教訓的念頭,就點頭同意了。
既然玩這麼大,按規矩是要把賭本亮出來的,李晨曦很痛快地就打開坤包,從里面掏出一匝人民幣出來。李遠也帶了錢。只有李權因為是在家里,身邊倒是沒帶這麼多,去抽屜取了一匝錢出來說︰「輸贏就桌子上這麼點錢。誰輸完了,牌局就結束。」轉頭問蘇立弘︰「要不要從我這里拿點?」
「幸好身上還帶了點。」蘇立弘打開手包,假裝從包里去錢,實際上卻是從戒指中取出了一匝錢來。
李權的眼神微微一變,他也沒想到蘇立弘隨隨便便地就能拿出一萬塊錢出來。
因為是存心給蘇立弘一點教訓,三人沒有任何商量,就很默契地互相配合起來,因為經常在一起玩牌,彼此的默契還是有的。一個不起眼的動作,一兩句開玩笑的話,都能听出里面要牌的意思。
蘇立弘心里冷笑道,今天讓你們見見什麼是賭神。自那麼異次元戒指後,蘇立弘也曾好玩地試驗過怎麼利用這枚奇異的戒指作弊。有了這枚戒指,偷牌藏牌簡直太容易了,再加上計算力驚人,蘇立弘居然不到一個下午的時間就把三個哥哥姐姐桌上的錢贏得幾乎精光,最後一把自模清一色,大家桌面的錢都不夠付賭賬的。
蘇立弘把牌往牌桌上一推,順勢就把牌混亂了。贏了將近三萬就足夠了,總得給人家留下點面子不是嗎?不過對于贏的錢,蘇立弘也沒有客氣,一股腦兒地收了起來,轉頭對妹妹說︰「回去給你買台電腦。還不謝謝哥哥姐姐。」
蘇立敏立即嬉笑著給李權他們道謝,把李權郁悶得只想吐血。地主家也沒有余糧,抽屜里這一萬塊錢還是李權去年收的禮金,準備給書記的老媽祝壽時送過去的,書記的老媽的壽辰也是個好日子,在正月里,還沒出節呢。
李晨曦心頭也郁悶,被蘇立敏的道謝更是撩撥得火冒三丈,低聲嘀咕了一句︰「真是個窮鬼,沒見過這麼多錢將往桌子上一拍,臉馬上就拉了下來,一聲不吭地盯著李晨曦。拍擊的聲音很大,李權愕然地發現那張麻將牌居然被蘇立弘拍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