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他居然是劉雅潔的同學。怪不得。怪不得。于振利不善的目光馬上投向了劉雅潔。鼻孔里威脅地哼了一聲。在宜城的行動是全權交給了劉雅潔。這次在宜城的完敗。劉雅潔不會沒有責任。此前還以為是能力的差距。現在看來。問題還挺大。
兩次遭遇蘇立弘的冷遇。于振利的面皮饒是再厚。也有點掛不住了。拿起手包。對劉雅潔冷冷地訓斥了一句︰「劉經理。你現在還是天使投資集團的員工。公司的規矩你是明白的。」說罷就往外走去。
「劉雅潔已經不是天使投資的員工了。從今天起。她辭職了。」蘇立弘對著于振利的背影大聲地說道。蘇立弘在門口听了三瓜兩棗的。又知道天使投資和于振利的背景。哪里還猜不出來劉雅潔想做什麼？就順勢把辭職的話再次說了出來。也算是幫著劉雅潔堅持了內心的想法。
于振利轉過身來。看著劉雅潔說︰「你真的打定主意了？」
「嗦！」蘇立弘沒好氣地說。「你不會听人話嗎？」
于振利掃了蘇立弘一眼。夾著手包出去了。
這家伙是屬烏龜的。真的很能忍。真的有點唾面自干的風範。蘇立弘看著于振利的背影。暗自思忖。這種家伙最是可怕了。能忍得住一時之氣。背後動起刀子來。也是不會留手的。蘇立弘一進來就不停地撩撥于振利。本來是想借著和于振利的語言沖突上升到肢體沖突。然後把齊國慶請出來安定人心。讓劉雅潔徹底地從天使投資月兌身出來。沒想到于振利這家伙一點不接招。
蘇立弘走到門口看了一眼。于振利已經走遠了。他示意包廂的服務員佔到外面去等候召喚。關上包廂門。走到劉雅潔的身邊問︰「你知道天使投資地底細嗎？」
「知道一些。」劉雅潔不敢對視著蘇立弘的眼楮。低下頭像個受氣的小媳婦。
「那你還和他們混在一起。」蘇立弘有點惱怒。劉雅潔是金融專業的高材生。于振利肯定要利用她的學識和專長。蘇立弘並不會天真地認為劉雅潔是因為發現了天使投資的一些違規操作。才憤而提出辭職的。從兩人的關系上可以看出。劉雅潔和于振利已經牽扯得比較深了。于振利是什麼人。那是吃人不吐骨頭地家伙。
「你是我什麼人？有什麼資格教訓我？」見蘇立弘說話不留情面。劉雅潔骨子里地傲氣也發作起來。
蘇立弘這才意識到自己性子急了點。忙討好地笑笑道︰「不干就不干了吧。天使投資也不是什麼好單位。」
蘇立弘的態度軟下來。劉雅潔也覺得自己發脾氣有點不妥。本來一直很冷靜的她。即使在踫到于振利拍桌子。也絲毫沒有影響自己的心情。不知為什麼在他面前就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
劉雅潔有一肚子的話想跟蘇立弘說。掃了一眼面前豐富地美酒佳肴。卻沒有一點胃口。蘇立弘也意識到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招呼服務員過來買單走人。
兩人出了包間。蘇立弘說︰「去咖啡廳坐坐？」
劉雅潔搖搖頭︰「去酒吧。」
她突然感覺很輕松。似乎天塌下來終于有人幫自己頂住了。輕松之後。就特別想喝酒。特別想把自己灌醉。進入天使投資之後。她覺得從來沒有輕松過。隨時都要眼觀六路耳听八方。隨時都要提防路上的陷阱。隨時要萬分小心地做人做事。要不是為了那個目標。也不會如此委屈自己。
桌子上擺了一瓶蘇格蘭威士忌。劉雅潔端起杯子。與蘇立弘輕輕地踫了一下。然後慢慢地倒進了喉嚨。
「慢點喝。」蘇立弘關切地抓住劉雅潔的手。
劉雅潔嫣然一笑。慢慢地但是堅決地掙月兌開蘇立弘的手。給自己又倒上了滿滿的一杯。
蘇立弘心疼地看著劉雅潔。借著酒吧朦朧的燈光。這才有機會細細地打量這個冰面美人。才分別半年多的時間。面前這個女孩似乎已經改變了很多。精致的五官依舊是那麼迷人。白皙地皮膚因為酒意泛起了一抹桃紅。緊逼的薄唇好像堵住了滿月復的心事。緊鎖的眉頭似乎鎖住了一臉的愁容。雖然看起來還是那麼自信。還是那麼光彩照人。但是。飄忽地眼神流露出的陣陣茫然。讓蘇立弘知道。劉雅潔有很深的心事。
「這次找到你。我不會再讓你離開了。」蘇立弘端起酒杯一口干了。熱切地看著劉雅潔。
劉雅潔也發現半年多的時間。面前這個年輕的男子改變了太多。比起以前的稚女敕。現在的蘇立弘彷佛一下子長大了好幾歲。微微挑起地嘴角顯示了他強烈地戰意。以前太過秀氣的面部線條也多了一絲硬朗。劉雅潔一直在默默地關注著蘇立弘。知道宜城之行給他帶來地影響之大。
或許是命運。在新年的頭一天。自己再次遇到他。在自己決心月兌離那段生活時遇見他。也許。還可以來過。劉雅潔搖搖頭。眼中彌漫了一層霧氣。
如果他知道了自己所做過的事情。他會原諒自己嗎？
劉雅潔一杯一杯地喝著酒。蘇立弘並沒有阻止她。陪著她一杯一杯地喝。也許。現在痛痛快快地喝醉一次。就會讓她徹底忘記那些不開心的往事。
劉雅潔的眼神迷離起來。身子也有些搖晃。她接過蘇立弘遞過來的濕毛巾。擦擦額頭的汗。搖搖頭。把毛巾往桌子上一扔。身子重重地往靠背上一摔。喃喃地說︰「沒……沒事。我不會喝醉的。」
「畢業以後你去了哪里？我怎麼也找你不到。」蘇立弘喝得比劉雅潔還多。卻沒有一點醉意。他有點鄙夷了一下自己的行為。趁著別人喝醉來盤問以前的事情是不是有點不地道？可是。如果不這樣。他怎麼能了解這段時間劉雅潔的經過。又怎麼能幫助她擺月兌于振利？如果是清醒的時候。蘇立弘相信。以劉雅潔的性格。再有天大的困難也不會向他吐露半分的。
劉雅潔感覺到很舒服。喝醉的感覺真的很舒服。特別是在自己完全信任的男人面前喝醉。那種輕松是以前一直體驗不到的。以前跟著于振利走南闖北。也經常上酒席。那個時候。即使喝醉了。神經也是高度繃緊的。只有掙扎著回到酒店。才能徹底地松弛下來。
「畢業後。在孟凡濤老師的介紹下。我進了一家證券公司。當時沒有錢。連我母親動手術住院的錢也是找你借的。我非常缺錢。非常非常。後來認識了天使投資的于振利。我就在天使投資中兼職。幫他做一些資本運作的工作。」劉雅潔忽然直起身子。把雙手搭在桌子上。把下巴靠在手臂上。眼楮迷離地看著蘇立弘說︰「你知道嗎？其實我母親的前夫是很有錢的。非常非常有錢。是江南省有名的大老板。可是。他不要我了。不要我媽了。他被一個狐狸精迷住了。把我和媽媽都踢出了家門。所以。我要掙錢。掙很多很多的錢。我要把他的公司收購過來。或者打垮他。」
蘇立弘被母親的前夫這種說法繞了一下。過一會才反應過來。原來她在說自己的父親。蘇立弘馬上想起當初派人跟蹤劉雅潔的那個人。好像就是輝煌集團的員工。蘇立弘已經忘記了。這個人最近一段時間來。還跟他交過數次手。
莫非她的父親是輝煌集團的老總劉新華？這個消息太讓人震驚了！
「我和媽媽一分錢也沒有要。就離開了家門。是媽媽含辛茹苦把我撫養大。從那以後。我再也不想見到他。他一來我就躲起來不肯見他。我不會原諒這個花心的男人。這個為了那個狐狸精拋棄我和媽媽的男人。你知道嗎。我再也沒有叫出那個稱呼。打死我也不叫。真的很解恨呢。你知道嗎。有一次。」劉雅潔忽然神經質地笑了笑。很快意。很惡毒的笑容。「他答應給我和媽媽五千萬生活費。只求我叫他一聲。我當時就把他的支票撕碎了。扔在他的腳下。你不知道他當時的臉色。真的很好看呢。」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去學金融嗎？我就想奪回我和媽媽的一切。我想在證券市場打敗他。我期待著那一天。揣著足以控制公司的股份。走進他的辦公室。輕蔑地告訴他。這家公司已經是我的了。你可以收拾行李滾蛋！我期待著。我知道他是一個龐然大物。我是一個女孩子。沒有辦法在其他地方擊垮他。證券市場是我唯一的機會。只是。我缺少資本。我需要錢。需要很多很多的錢。所以。我加入了天使投資。」
「于振利這家伙是個壞蛋。跟他比起來。于振利更要壞。可是。我知道。要打敗魔鬼。就必須跟另外的魔鬼攜起手來。我所需要的一切。于振利能夠給我。你知道嗎。僅僅半年間。我已經從天使投資掙了這個數。一千萬。知道嗎。整整一千萬。我知道這筆錢還不足以擊敗他。但是我有足夠的耐心。這是我的原始資本。有了這個資本。我可以在證券市場逐步積累自己的力量。」
劉雅潔伸出手。很自戀地撫模了一下自己光滑迷人的臉頰︰「我還有一個更大的資本。我年輕。我有的是時間。我只希望他能活得……長一點。別死得那麼早。蘇立弘听了這話。寒毛都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