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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 142、交代

142、交代

雖然听到兮君的對那個男子的稱呼,但是,劉病已仍然在那人接近時上前一步,擋到了兮君的面前。

兮君哭笑不得,伸手扯了扯劉病已的衣袖,想讓他退開,然而,沒有等劉病已明白她的意思,那個男子已經將目光轉到了劉病已的身上。

「關內侯……甚巧……」那個男子挑了挑眉,眼中帶出了幾分興味。

劉病已認真地打量面前的男子——確實眼熟,但是,他一時卻想不起來。

不過,這麼一看,劉病已倒是看出來了,這個男子與兮君之間,容貌至少也有七成相似。

「我與君相識?」劉病已試探地問道。

那個男子再度挑眉,隨即就皺緊了眉頭,那對十分有氣勢的劍眉頓時揚了起來,顯出了幾分怒意。

劉病已也有些不高興了,同樣不悅地皺起眉來,一雙黑眸凝起一片深沉的神色,定定地望著那個男子,倒是讓那人吃了一驚。

這時,兮君從劉病已身後探出頭,對那個男子討好地微笑,語氣親昵,又滿是好奇地問道︰「表兄與曾孫相識?」

見兮君如此,那個男子不由一愣,隨即便松開了眉頭,眉目間頗有幾分無可奈何。

很顯然,那個男子對兮君沒有辦法不悅,因此,他回了兮君的問題︰「書戶之時,與曾孫相見,然曾孫已不記彼時之事也……」

這一番話,語氣冷淡,最後,那個男子還瞥了劉病已一眼,充分表達了自己的不悅。

听到那個男子的話,劉病已總算是想起來他是誰了——這不就是那天在嗇夫那兒遇到的紈褲子弟嗎?

——這是兮君的表兄……

劉病已皺了皺眉,一絲不悅的情緒不由地涌上心頭——太巧了

劉病已很清楚,現在,兮君的表兄只會是霍家的人,不是霍光的從孫,就是霍光的外孫……

——真的只是巧合?

仿佛是看出了劉病已的疑慮,那個男子挑了挑眉,沒有再說什麼,而是直接對兮君問道︰「且不說我與曾孫。兮君……君為何在此?」

兮君立刻縮了縮脖子,將自己隱藏到劉病已身後。

——能躲一時是一時

那個男子見她如此,也無可奈何,搖了搖頭,看了看時辰,放緩了語氣,問兮君︰「小君如何還宮?可有計較?」

听到這話,兮君才再次探出身子,對那個男子點了點頭。

那個男子也松了一口氣,不過,還是看了看劉病已,不太高興地道︰「既有幸為鄰,僕明日登門拜賀曾孫。」

話說得客氣,但是,語氣明顯不善。

劉病已也听得出那個男子的言外之意——到時候,他得給個交代

劉病已愕然,隨即不由在心中苦笑——他能給什麼交代啊

不過,看了看日頭,劉病已也顧不得與那個男子辯解什麼,對他點了點頭,便拉著兮君的衣袖,疾步離開,向自己的家趕去。

很顯然,那個男子的話,兮君也听得懂,因此,走過那個男子身邊時,兮君的腳步頓了一下,反手拉住劉病已的手,抿了抿唇,對那個男子道︰「此行乃我所主,與曾孫無關。」

說完,也不管那個男子與劉病已都是一臉驚訝的神色,便拉著劉病已跑開了,留下那個男子怔怔地站在原地,半晌才露出一抹滿是興味的笑容︰「與曾孫無關……有意思」

兩個半大的孩子一路跑進宅門,悄悄地從原路返回北堂。見堂內沒有異樣,兩人才同時松了一口氣。

「呼……」

兮君掩著嘴,大口地喘氣。劉病已的氣有些急。好一會兒,兩人都平復了過來,才相視一笑。

見兮君好了一些,劉病已猶豫了一下,才慢慢地開口︰「兮君……」

「嗯?」兮君剛上榻,正準備重新坐下。听到劉病已的喚聲,她抬頭看向劉病已,一手仍然扶在竹幾上,慢慢地坐下。

「君之表兄?」劉病已提了話頭。

兮君一怔,隨即便笑了︰「方才所遇?」

劉病已點頭,見兮君並不避諱,便也坦然問道︰「不知是其姓諱為何?」畢竟是兄,兮君恐怕也不便直言其名的。

兮君也不認為有什麼可瞞的,隨口就答︰「其乃大父從孫,諱雲。」

「大人之從孫……」劉病已的眼楮亮了亮,「景桓侯之孫?」

——霍光撫養霍去病的子孫,並不是什麼秘密。

兮君點頭︰「然。」

劉病已心中一喜,但是,隨即又想到了自己的疑問,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其宅亦在尚冠里?」

兮君對這個就不太清楚了︰「我不知……」

——她對這種事情從來都不關心的。

劉病已皺了皺眉,沒有再問下去,因為外面的侍御終于忍不住開口催促了︰「小君,天色已晚……」

——是郭穰。

——這件事上,他擔的責任最大

兮君應了一聲,隨即起身下榻,劉病已躬身相送,一直把人送到輜車旁。

「君止步。」兮君第三次勸止,這一次,劉病已沒有再堅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肅手退到了一邊。

登上木階,兮君又想起一件事,低頭在扶著自己的倚華耳邊問道︰「賀禮可奉?」

倚華一怔,連忙向另一位長御示意,兮君不由失笑,卻沒有再問,直接登車。

另一名長御連忙向倚華告罪,疾步走入車輿,隨後便捧著一個漆匣下來。很恭敬地將漆匣奉予劉病已,

劉病已不由挑眉——難道又是金子。——並沒有立刻接過。

那名長御一怔,隨即又恍悟,連忙對劉病已解釋︰「此乃小君為曾孫賀。」

劉病已看了一眼已經合上的車戶,伸手接過,隨手頓首相謝。

倚華推開旁邊的車戾,對劉病已道︰「小君言,曾孫萬歲毋憂。」言罷,便對車旁的御者、從人道︰「疾還」

——之前,郭穰並非虛言,時辰真的不早了。

那名長御立刻奔上車,左右撤去木階,打開宅子的大門,御者前坐,揚鞭催馬,匆匆離開。

劉病已捧著漆匣,站在原地,半晌都沒有動彈。

奴婢不敢打擾主人,最後,還是杜佗與張彭祖過來,一起伸手,同時拍了一下劉病已的肩,才把他驚得回神。

受驚之下,劉病已下意識地抱緊了漆匣,等回過神來,不由有些惱了兩個好友。

「怠慢二子,吾之過也」劉病已沒好氣地對兩人道。

杜佗與張彭祖卻是毫不客氣地點頭。

「然也」兩人很認真地言道。

劉病已不由氣結,不過,想想自己之前的確怠慢了兩人,倒也不好發作,只能抿緊了雙唇,抱著漆匣往正院走去。

杜佗與張彭祖相視一眼,一起跟了上去。三人陸續登堂入室。杜佗與張彭祖稍慢一步,進了內室,就見劉病已坐在榻上,盯著面前的漆匣兀自出神。

兩人再度相視一眼,同時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然而,他們還沒有走近,劉病已已經抬頭看向兩人,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很明顯,他是知道兩人打了什麼主意的。

見狀,杜佗與張彭祖也沒有再繼續,各自撿了最近的坐席,坐了下來。

坐下之後,杜佗便直接開口,指著那個漆匣問劉病已︰「不知彼女所贈是否南之喬木?」

張彭祖也好奇,但是,听到杜佗的問題卻是忍俊不禁,連忙低頭掩飾。杜佗卻是不為所動,神色嚴肅地望著劉病已。

听到杜佗的問題,劉病已當即皺眉,再听到張彭祖的笑音,頓時就沉了臉︰「佗不可妄言」

——這種話是不可以亂說的

杜佗不由挑眉︰「彼為何人?」

——這才是杜佗真正想問的

听到杜佗的問題,張彭祖也抬起了頭,好奇地望著劉病已,等他的回答。

劉病已不由苦笑。

「不可言」劉病已正色相告,「君等亦不可知」

杜佗與張彭祖頓時臉色驟變。

——這是要他們當什麼都沒有發生

杜佗與張彭祖都是九卿的公子,怎麼會不明白,這種要求意味著什麼?

——禁忌

——絕對不可言的禁忌

——那可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

杜佗與張彭祖有些擔心了。

「曾孫……」張彭祖憂心忡忡,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了。

杜佗畢竟年長一些,思忖了一下,正好接著張彭祖的話頭說下去,「曾孫不可妄為」

這句話雖然很短,但是,杜佗的語氣十分重,明顯透著幾份嚴厲。

劉病已一怔,半晌才反應過來,不由哭笑不得︰「君等以為如何?」

——怎麼好像他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啊

杜佗與張彭祖相視一眼。這一次,開口的是張彭祖︰「彼為何人?」

——這是一定要劉病已給個答案了。

劉病已皺眉,還是搖頭︰「不可言」

——他們倆知道了也沒有好處

見劉病已如此堅持,杜佗與張彭祖也無可奈何,只能不再追問。

天色的確已經晚了,兩人都不曾被允許不歸家,便一起告辭了。

劉病已也連忙相送,還沒有下北堂,就見自家大奴匆匆而來。

見到主君,那名大奴便在堂下跪下,雙手奉上一塊牘板,朗聲稟報︰「主君,有客奉刺。」

劉病已一怔,卻還是接了過來,一看之下,便苦笑不迭。

「如何?」張彭祖關心地問道。

劉病已搖了搖頭,收起刺,苦笑著道︰「鄰里問候而已。」

見他如此,杜佗與張彭祖也不好再問,只能與他別過。

送走好友,劉病已不由嘆了一口氣——要交代的人找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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