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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簡一 潘鳳初長成 第一百四十章 屠戮

回到弘農城外時。韓暹等人方才放下心來。

今日這數次「詐襲」加上最後一次「追襲」搞的他們如今是筋疲力盡。

「幸好我等跑的夠快,不然安能有命在此?」曹兵往口中塞一塊干肉,已經一天沒有進食的他,早已餓的前胸貼著後背,「該死的潘鳳,若有來日,定然以他狗頭以血我今日之恥!」

顯然,在曹兵心里,早已將今日之事全都歸結到潘鳳頭上,誰叫那時他們所見的大旗上全是「潘」字?

「來,如今我等逃出升天,先吃點東西,填填肚子再說。」說罷曹兵將隨身攜帶的肉干撕開一半分與韓暹、李樂二人。

接過那肉干,放在口中嚼著,伴上一口清水,李樂不禁大呼爽快,指著那肉干言道︰「不過這潘鳳雖可恨,但這肉干卻皆是拜他所賜,若非其提倡大肆飼養肉豬,我等又怎能日日有肉食吃?」

「李帥既如此說,不若有朝一日我等擒獲他時命他前去養豬便是。」韓暹嚼著口中的肉干。調笑道。

「韓帥之言有理,我可是听聞潘鳳此人于廚藝上亦有極高造詣,屆時將他擒獲,不若讓他做我等廚子!」曹兵亦是跟著二人一同調侃。

三人自顧放松著,麾下士卒經過一日奔命自然也是疲憊無比,趁著此刻皆是放松休息,只是他們又如何能像曹兵、韓暹、李樂等人一般吃肉干?自是從身上取出早備好的干糧,就著水囊里存好的溪水,咽著,隨後便各自尋上一個牆角依靠著休息。今日白日疲于奔命之下,使得白波軍中亦有數千人走散。

弘農城經過他們的搶掠,早已不剩幾個人,便是留下的也多是一些年老體弱之輩。

「韓帥,你有沒覺得此城之中太過詭異了一些?」放下手中的水壺,李樂看了看四周,總覺得整個城內少了一些什麼,但卻想不起來。

韓暹听他一說,亦是覺得有些怪異,但生性膽大的他倒是並沒有感到有什麼可懼怕之事,安慰道︰「想來今日李帥被那潘鳳所帶之軍嚇的沒了膽,此處乃是弘農,又有何可懼?」

「韓帥所言甚是,此處我等昨日方才經略過,難不成今日便會有人埋伏在此不成?」曹兵亦是大笑,這經略毫無疑問便是他們的搶掠行徑,只不過是改了一個好听的名頭罷了。

听得二人之言,李樂方才有些放心。只是隨即一想,他卻不禁大驚而起,喊道︰「起來!此處恐有人埋伏!備戰備戰!」

韓暹、曹兵二人見他一驚一乍亦是嚇了一跳,但這弘農城又怎會有人埋伏?他們可是才剛離開不到一日,就算是有人埋伏也是遠在華陰的樊稠大軍,但若是他當真有這膽量出來,難不成不怕華陰為他人所得?

不過李樂好歹也是白波大帥之一,听得他叫喚,原本依靠著休息的大軍頓時起身,只是眼中卻皆是茫然之色。

「唰!」先是一枝箭矢從一屋舍之中射出,隨即所帶的便是大量的箭矢以及嗒嗒的馬蹄聲,若是此刻韓暹、曹兵還不知道生了什麼事,那他們也就妄作了這麼多年的白波帥了。

「直娘賊!難不成何處都有埋伏了不成?」一刀將飛來的箭矢劈做兩斷,韓暹惡狠狠的說了一句,但隨即便招呼大軍欲往城外退去。

「我先前便想為何心中感覺此城有些異樣,需知我等雖經略了此城,但卻未將此城之人殺盡,為何今日會如此安靜!定是有人做了手腳,只是如今卻是悔之晚矣!」李樂亦是小心的擋著空中射來的箭矢,不斷的尋著道路退著。

只是他們三個人仿佛下意識一般,皆未選擇那條通往洛陽的道路。畢竟在他們心中,早已留下了那邊藏有大軍的暗示。

正是因為如此,今日注定是他們的噩夢,因為當他們退不多時,便現面前有一支騎兵在向自己逼近。

城池之中道路狹窄,不適騎兵突擊,這幾乎是所有人公認的,但當韓暹、曹兵、李樂三人看到面前這支騎兵時,都不禁下意識的選擇了後退,更有甚者,不理他人的叫喚,直接往房舍之中奔逃而去。

只見那騎兵全身皆是裹滿重甲,手中一把丈余長的騎士槍,在太陽的余暉中著黑光。

「此路不通!」

只見那騎隊騎兵之前,一人身著黑色玄甲,手中一把古銅色大斧,微風將他身後披風吹起,顯出鳳凰涅槃之圖。

仿佛是為了印證主人之語,那持斧大將坐下之馬亦是長嘶一聲,使得韓暹等人坐騎躁動不安。

「潘、潘鳳!」看著眼前之人,韓暹不禁咽了咽口水。

有何人能夠有此等氣勢?

韓暹所知之人中不外乎只有呂布、潘鳳二人,或許先前那被他們所敗的黃忠也有此等氣勢,但手持大斧又身著黑玄甲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潘鳳!

「他便是潘鳳?」曹兵听得韓暹之語亦是一驚,手中大戰槍亦是有些顫抖,「他怎會在此?」

如果先前面對黃忠,他還能提的起戰意,那無疑是因為形勢比人強,麾下有大軍相助。但如今,不論從哪處看來,皆是這潘鳳佔得上風,如此,他又怎可能還有斗志?

「潘無雙在此!何人敢前來一戰?」潘鳳冷冷的看著這三個白波賊,如果說以往他的戰意皆是因為自己本身而出的話,那今日的他,無疑戰意要強于以往任何一次,因為這戰意出自憤怒二字。

那一聲大喝,使得李樂、韓暹等人皆是不禁後退數步,如果此刻潘鳳引軍殺來,他們恐怕會直接就掉頭逃跑。

仿佛是為了絕他們的退路一般,周邊房舍之處,皆傳來陣陣砍殺之聲,不用說也知道這些慘叫、殺伐之聲皆是自那些逃竄至其中的白波軍口中出的。

「不用想要逃跑,今**等三人,無一人可活!」潘鳳大斧一舉,喝到︰「給你三人一個機會,你三人可合戰與我,若是你等可勝,吾便放你等出去!」

三人對視一眼,深知如今乃是騎虎難下之勢,若不與潘鳳一戰。恐怕今日絕無生還的可能,但若是三人戰他一人,就算潘鳳當真有絕世之勇,恐怕也得掂量掂量。

「你說話可算話?」李樂平了平心中急跳動的心髒,手中大刀亦是停住,不再顫抖。

潘鳳手中大斧一舉,指著身後騎兵,言道︰「告訴他們!」

「將軍一言九鼎!」「將軍一言九鼎!」

「你們可信了?」潘鳳冷笑一聲,言道︰「若在多言,等吾改變主意,恐怕……」

此刻。韓暹等人早就驚懼不已,數萬大軍,雖說疲憊不堪,但在此處竟被輕松圍困,而且看著從四處集結而來的大軍,顯然不是自己麾下,只是草草的看了一眼,便不下萬人,想來自己奔逃而走之人,早已被屠戮殆盡。

「你等不是欲要吾為你煮食?為何此刻卻又猶豫不絕?」潘鳳冷冷的掃視著,手中大斧亦是緊了一緊。

韓暹、曹兵、李樂三人深知逃跑無望,那周圍過萬的大軍,加上面前這支騎兵絕對不是如今自己麾下那萬余人可以對付得了的,只有寄希望于三人合力將這潘鳳擊敗,以求他會遵守諾言,放他們一條生路。

「呀~」

不愧是多年于一處之人,三人只是眼色交匯一番,便一同駕馬向潘鳳沖去。

只是潘鳳仍舊站于原處,仿佛看著死人一般,便是坐下春哥亦是打了一個噴嚏,簡直是赤果果的無視。

待得三人騎馬將近,潘鳳雙腿一夾,春哥會意,長嘶而起。

「當」的一聲,韓暹、李樂、曹兵三人武器皆是一同擊在潘鳳大斧之上,濺起一陣火星。

經三人大力,潘鳳手中大斧亦是不禁往下沉了一沉。

「給我起!」

只是隨後,三人便覺得一股巨力瞬間而來,那大斧亦是擋架不住,只得後退數步,穩住身形。

「這、這、這還是人麼!」李樂心中早已驚懼無比,三人借馬力,合力竟然還無法與這潘鳳相比,若是獨戰于他如何能敵?

但心驚歸心驚,三人深知已經無法退去,只得硬著頭皮,分三個方向夾攻而來。

潘鳳見三人從三個方向擊自己不同之處。並不懼怕,手中大斧一揮,擋開李樂大刀,復又空出一手抓住曹兵刺來的戰槍。

見潘鳳兩手皆被曹兵、李樂二人所制,韓暹不禁大喜,手中大刀亦是直往潘鳳脖頸之上斬去,若是此刀斬實,潘鳳無疑便身異處。

見如此險境,那黑甲之騎卻皆不出一言,仍舊冷冷的看著場中三人,仿佛死人一般。

堂堂安國侯潘鳳潘無雙又怎會死于這種三腳貓之手?

只听潘鳳冷哼一聲,曹兵便覺手中戰槍一股大力傳來,竟使得自己無法駕于馬上,被潘鳳提于空中。

曹兵自知不好,便欲棄槍,然當他放手之時早已晚矣,韓暹大刀順勢而下,本欲斬向潘鳳的一刀卻正中曹兵,正被劈成兩斷。

「韓、韓帥!」曹兵死前,僅最後留下一言,以及那不甘的神色。

韓暹見自己一刀將曹兵劈做兩斷,亦是大驚,忙駕馬而退,但潘鳳又怎會放過他?隨手將李樂大刀帶于一旁,便駕春哥追趕而上。

那殺氣直驚得韓暹頻頻後退,口中不禁大聲嘶喊︰「救我!救我!」

但何人可去救他?正追趕于潘鳳身後的李樂?那些已為潘鳳神勇驚懼不已的白波大軍?還是那個已經被劈成兩段的曹兵?

沒有人可以救他。或許,他如果能夠提的起戰意,與李樂二人合力,還能與潘鳳周旋幾合,但現在,無疑他已經一只腳踏進了死亡的深淵。

董卓劫掠城池,麾下以一城之人性命以為戰功,這,潘鳳可以不管,或許也管不了,頂多以董卓謀士的身份進言,使他不要那麼做,終其原因,還是因為潘鳳沒有見過。

但今日,白波軍很厲害,為搶掠弘農城中值錢之物,竟殺盡一城壯年、孩童,只留一些老弱病殘之人,這怎能讓潘鳳不怒?

韓暹于馬上被潘鳳劈成數段,濺落一地,但那戰馬卻是分毫無事……

只是轉眼之間,白波軍中兩大帥皆死于潘鳳斧下,看著潘鳳不斷的以手中大斧砍著韓暹,李樂本向在隨後偷襲的心亦是瞬間消失,一心只想著從這屠夫的大斧之下逃得性命。

只是李樂方才退得數步,便已現潘鳳轉過身來,那一身的血跡使得他原本黑色的戰甲如今亦是一片血紅,而大斧之上甚至還掛著一席碎肉,顯然是韓暹身上所流。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李樂何時見過此等陣仗,便是平日里殺人無數的他亦覺得身上一軟,落入馬下,匍匐于地不斷的求饒著。

「若獨殺其二人而放過你,他們死後又怎會心服?」潘鳳冷笑著,慢慢接近李樂,「若死後有人問你等因何而死,便言乃是為弘農城中數萬百姓陪葬!」

說罷,斧起頭落,血入泉涌一般……

看著自己主帥不到三人合力不到數合便被這潘鳳所殺,白波軍之眾早已呆于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看著這些,同樣動過手,屠過一城百姓之人,潘鳳亦是雙眼血紅,仿佛從心中嘶吼一般,喊出一個「殺」字。

如果原本那些西涼大軍只是因潘鳳之名而投于他的話,今日一事,卻讓他們真正的認同了潘鳳這個主將。而對于他們來說,這白波軍與他們相比,不過是雞鳴狗盜之徒與江洋大盜的區別罷了,永遠都是上不得台面。

加上早已磨刀霍霍的一千鐵甲虎騎,那些白波軍雖爆了最後一點力量,終究還是被涼州軍與虎騎所淹沒,只剩得一地尸體。

看著那一地的尸體,潘鳳亦是覺得清醒不少,今日之事,他多少也是有些沖動。前世的記憶依舊是影響著他,人命雖可貴,但在這個時代,屠城亦不過是屁大點事,就好比他一聲令下,便使得數萬白波軍身異處一般。

而且正是他這一聲殺,使得涼州軍與虎騎在面對殊死一搏的白波賊時有了不小的損失,西涼軍死傷兩千余人,虎騎雖沒有將士陣亡,但卻輕傷數十,無疑是給了潘鳳一個教訓。

如果他準許白波軍投降,恐怕便不會有此等結果,不僅手下不用損失,還有可能能夠多上萬余白波軍士卒,雖不算精銳,但若是用來運輸糧草輜重亦是足矣,但如今……

也好在這白波軍今日長途奔命數次,使得他們早已困乏無比,否則又怎會如此輕易被潘鳳殲滅?

不過若是再給潘鳳一個機會,無疑他仍舊會這麼選擇,因為,他要給麾下將士一個訊息。

「今日之事,僅以為戒!」潘鳳擦拭著面上的血跡,言道︰「凡我大漢將士,不得以任何理由屠戮大漢百姓,如若不然,便是此等下場!」

看著潘鳳的模樣,無論是涼州軍,還是潘鳳親屬的虎豹騎,皆是心有余悸,同時也將此言深深的記于心中。

而那些原本藏于家中的弘農百姓,多數亦是拖著殘軀,于地上跪拜,對象自然也是潘鳳……

華陰縣……

樊稠于此處亦是有些煩躁,他本于長安呆的好好的,偏偏便因為董卓之死使得他不得不領軍鎮守于此,畢竟華陰乃是長安西門戶,若是失守,則長安勢必曝于大軍之下。

但長安乃是西漢之都,天下少有的繁華之城,讓樊稠從此地換到華陰小縣,心中又怎會願意?如此一來,他自然是心中對潘鳳、呂布無比怨恨。

「將軍,據探騎所報,潘鳳領大軍往弘農而去,如今正與白波軍交戰。」

正當樊稠煩悶之時,卻听麾下士卒入內而報。

此消息卻使樊稠不禁一喜,一拍幾案起身言道︰「好!便讓這潘鳳與那白波軍爭個你死我活,屆時我自可于長安高枕無憂!」

想到自己如今奉董卓之命領軍鎮守長安,樊稠便不禁想要大笑,畢竟長安乃是繁華之地,加上自己又身居高職,又握有五萬大軍,其余兩員守將徐榮、張濟亦要看自己臉上。

如今董卓一死,自己自然成了長安之主,只要守備得當,自然可據險而守,成得一方諸侯。

「將軍,如今那白波賊與那潘鳳戰于一處,我等是否可漁翁得利?」

樊稠視之,乃是麾下部將6吉。(感謝書友6遜同學提供的醬油眾……)

「我如何不知?」樊稠大笑言道︰「如今潘鳳新來,正是與白波賊大戰之機,若是此刻我等率軍前去,想必其二軍定然會聯合起來抵敵于我。」

「不想將軍早已成竹在胸,末將深感不如!」6吉听罷亦是拍馬道。

樊稠冷哼一聲,言道︰「那白波賊又怎會是潘鳳對手,遲早為潘鳳所滅,我等自是不能看著白波軍如此簡單便被潘鳳清剿,待得白波軍抵敵不住之時,我再率大軍而出,屆時白波軍定然深恨潘鳳,與我相合共擊之,如此潘鳳可破!」

「將軍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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