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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光匆匆流逝的時候一些記憶會被沖淡而另一些記憶會被喚醒她開始嘗試望著每一個孤獨的清晨享受第一縷陽光投在身上的感覺。心有些微微的痛像是被插入了一雙手正在將她一點一點地掏空。

她每天都在重復著這個過程感覺自己只剩下一個空殼如行尸走肉一般地活著。整日整夜對著冰冷的屏幕寫那些早已物是人非的文字沒有人理解她更沒有人可以了解她。她一直活得很冷淡只是當電話如尖叫般響起時她就像了瘋一樣地沖過去握著電話筒雙手顫抖。

心理醫生告訴她她應該嘗試想起那些被她遺忘掉的過去逃避永遠不是最理智的出路。

于是她開始嘗試外出接受被她遺忘的世界流浪于大街小巷記下她所能看到的一切做一個安靜的孩子凝望著那些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

可是她依然感覺到有那麼一個地方已經被她藏了起來。是她不想面對的傷痛遺忘的根源。

她害怕去觸踫那里。

夜里她去便利店購買食物飲料和香煙。在可樂和七喜前猶豫不決。一些思想在記憶中隱隱作祟她的頭疼痛得厲害。店外有快關門的小吃店有剛炸好的雞翅表皮是金燦燦的黃。她看到五顏六色的糯米糕點又買了幾個。之後熟食就不賣了她猜想時間已經很晚。

她還記得自己是貪吃的女子吃太多身體就會胖然而時常通宵熬夜幾日便又會瘦下來。她的眼因此時常顯得疲憊不堪她會化很濃的妝掩飾。

飲品太多手袋有些沉重。她在走一段路後連續換了幾次手直到雙手都勞累。

汗水凝聚在額頭在冰冷的空氣中滑落。

一個人有時很寂寞尤其在這樣的時候。身邊沒有可以幫忙或是依靠的人顯得孤獨無助。

她把食物放在地上在包里翻找手機看著屏幕卻不知道該打給誰叫誰來幫忙。

眼前有人停了下來她抬頭看見穿白色襯衣的男子他伸出一只手「我幫你。」

幾秒的失神她開口「好。」

有的時候她會認為自己是被放逐的精靈渴望流浪卻又害怕孤獨。眼前的男子似乎在憐憫她的無助她像一個虛弱的病人一旦感傷傷口就無處可藏。

他提著她的飲料用另一只手吸煙是遠離她的一邊。他小口小口地吸也許只是不想讓她嗅到太多煙草的味道。這樣曖昧的場景喚起了某些記憶她的心隱隱作痛。

她並不是第一次見他有好幾次她看見他站在樓下嘴角有干淨的微笑像是在等人。總是穿不同樣式的白色襯衣她每看他一眼就可以看到他眼中涌出的寂寞。

她知道他是有故事的人。

她問他「為什麼總看到你站在樓下?」

他笑「不只是踫巧。每次都是你下樓的時候我在那里等人。」

他說「但不是每一場等待都有結果。」

她問「那為何還要等下去?」

他笑而不語。她是知道答案的因為他仍渴望能有個結果。

他們後來時常相約去喝酒不過問對方的一切只嘗歡笑。她覺得他不過是一個大孩子跟她一樣寂寞缺少保護。

那晚他對她講起他的故事「我從小都在追求刺激即便有了愛情也從未想過安定我很愛她卻離開了她。」

「為什麼?」她問。

他說「那是一場游戲。

‘我們來打賭!’

‘好!’

‘看誰可以遺忘對方最快!’

‘好!’

‘贏了的人就可以獲得新的幸福和自由輸的人就一輩子記住失去的痛。’

‘好!’」

他說「當時的我們都說得很堅決。」

她繼續問「結果呢?」

他無奈地笑了笑「結果我以為我把她忘了最後卻輸得一塌糊涂。」

「你還愛她?」

「我一直在尋找她但是她消失得很干淨。」

她問「為什麼不嘗試忘記?」

他說「以為是很簡單的事情但是我做不到。」

「那當初又為什麼要定下那個賭注?」

他說「年輕的時候以為什麼都很簡單以為自由比什麼都重要。我和她都是不甘願平凡的人總是在玩著不同的游戲。這不是第一次但卻傷害我最深。」

「所以你就一直在那里等待?」

他點頭「我等到了她但是也等不到她回來。」

她有些疑惑「為什麼?」

他抬頭盯著她的眼楮死死地說「因為她贏了把我徹底給忘了。」

她的眼神開始閃躲「你不該這樣看著我。」

他伸手一把抓住她「你還要逃到什麼時候?」

她甩開他的手將衣袖緊緊地拽住之後沖了出去。她不想讓他看到她的手臂上那些不為人知的傷口。

她喜歡坐在靠窗的位置將身體和頭部都靠在牆上側一半臉將目光投向窗外。心中並無所想也許僅是因為希望在那頭。

太過幸福的時候**總是無法抑制地在心中糾纏犯下的錯誤已經無法承擔她游戲生活的時候太多。她希望能被原諒但是結局分明她最終並沒有被理解還灼傷了自己。她的頭開始劇烈地疼痛凝視著手上的傷口在黑暗中蔓延開來跟寂寞混為一體她的身體顫抖得厲害。

她並不想回想起那些往事但是他已經開始在逼她太多瑣碎的事情無法掩飾措手不及。只有等到心情稍微平靜的時候她才有勇氣放心地面對自己的傷痛看著它們一點一點地愈合又在思念中一點一點地裂開。

她相信如果上帝真的對她仁慈就會讓消失的永遠消失永遠帶走她的愛情可是上帝並沒有給她這個機會而是讓所有都留下來深深地扎進她的記憶里她苦不堪言只有逃。

在他離開以後她嘗試過哭泣但是流著淚卻不出任何聲音。她逃不開記憶逃不開過往更加不可能與另外的男子重新開始一段愛情。

找不到安慰沒有快樂突然感覺生活失去色彩迫近死亡。可以帶我一起走嗎?為什麼這句話她總是對他說不出口?

她開始擔心他分開以後各奔東西他在做著怎樣的事有誰可以依賴。也許她不再是他的唯一而他終將成為她生命中的一段插曲。他們已經到了曲終人散的時候。只是那麼輕易地他清空了她所有的記憶在她的心理築起一道堅實的牆任何人都無法闖入。而她的傷痛一觸即。

當電話開始不斷響起他不斷要求停止這場游戲的時候她已經滿身疲憊無法動彈。不是她不想結束而是她不知道這場游戲結束以後又會有另一段怎樣的游戲開始。

她已經受夠了折磨不想再繼續。

三月的時候天氣微涼。

她穿著春裝披上一件外套走在街上。風灌進她的衣領里她緊了緊衣服躲進出租車內。天色暗了下來開始飄起細雨她在一家酒吧門口下車在酒吧包房里換衣化妝之後登台唱歌跳舞。這就是她的生存方式。

時間還早她靠著吧台吸煙調酒師遞了一杯酒給她她搖了搖頭。她已經厭倦了酒精每晚都會被客人灌下許多。她練出了很好的酒量但仍是會作嘔。為了生活得不得這樣的她逐漸麻木了思想她不再期望有誰能改變她的生活。

再晚矣點客人便多了起來。她跟著樂隊輕聲地唱唱王菲的歌帶著憂傷。台下擺滿了酒樂隊的成員盡量幫她喝下所有的人都知道她過得並不容易。她微微地笑了笑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這個晚上有些不同有喝醉酒的客人沖上來要她講故事。客人想听的不過是那些葷段子有人把他拉了下去勸了很久。她愣在台上樂隊仍彈著那些悲傷的曲調她突然開口「如果可以我想講一個故事。」

幾乎沒有人听到她的聲音她獨自翻開隨身的本子隨著音調細細地唱。

很早以前的那段往事埋在她的心里不斷糾纏不得安寧。她忍著疼痛將它寫成如詩句一般的話語雙唇顫抖地將它們從心里一字一句地吐出來。她甚至感覺到有一座城堡在體內崩塌頃刻間刺傷她的思想。她的手停不下來一直寫一直寫直到她所有的記憶都被清空……

一曲已經結束周圍安靜下來所有的人都注視著她逐漸被她的故事吸引。她轉臉朝樂隊點了點頭要求他們繼續辦走下去怎樣的曲調都好。她時而唱時而講故事和音樂融合在一起慢慢地變成一場完美的演出。她含著淚繼續下去往事又浮現在眼前疼痛不已。她開始有些哽咽……

時光已逝永不會

往事只能回味

憶童年時竹馬青梅

兩小無猜日夜相隨

春風又吹紅了花蕊

你已經也添了新歲

你就要變心像時光難倒回

我只有在夢里相依偎

……

她唱起這樣一老歌眼淚便落了下來。

她不再是原來那個單純的女孩。一夜之間她的心意如死灰再無希望可言。她開始大量吸煙不吃任何食物患上厭食癥。體質逐日下降她憔悴得像一個病人。

唯一慶幸的是她還是活著還留有一口氣喘息。

幾天以後她在鏡子里看著自己枯黃的面色開始一層層地往臉上撲粉將自己真實的一面掩飾起來。她白天就躲在家里夜晚時才外出她不想讓太多人看見她甚至希望所有的人都將她遺忘。

故事講了一半還未結局但夜已經深了。客人散去她輕輕地吐了一口氣。有人為她遞上紙巾她抹干眼淚靠著椅子閉上眼楮。

酒吧里還有一些客人她新起了一個調子又唱起王菲的歌。

他站在一旁看著她淡淡地笑。而她的眼神一直對著前面不曾側目。他有些失落端著一杯酒坐在角落里把手機握在手中屏幕不斷地亮起又暗下。最後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將短信了出去之後轉身離開。她望著他的背影眼楮潮濕了一片在他消失的那一刻倒在了地上。

我走了照顧好自己再見。

她仿佛感覺到手臂上的傷口再次裂開有些疼痛。

最後一次她嘗到他離開的傷。

她喊不出他的名字再也不出任何聲音。

旁邊的人開始議論「她是怎麼了?」

「听說她曾經出過車禍得了失憶癥頭經常都會痛。」

「是自殺為情自殺……」

「選擇失憶吧她記得很多事情唯獨把那個人給忘了。」

「是剛才那位客人……」

那天以後她記起了所有的事情卻失去了他所有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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