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帥的突然離開著實讓範韌狠狠的郁結了一把,而他留下的那個謎題也是任憑絞盡腦汁都找不出半點頭緒。事隔已近一個月,當時隨便聊天的內容如何還可能記得清,于是便郁結得更加嚴重,連續好多天都蔫蔫的提不起精神,飄來蕩去的跟丟了魂兒一般。
那‘穿越五人組’在得知蕭帥遠走他國,非一年半載不能回的消息之後,也都大為遺憾。從與他認識的第一天開始就說好定要一起大醉一場,卻總是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而未能如願。現在,他更是剛剛知曉了五人的真實身份來歷,且對之前的種種隱瞞毫無芥蒂,正是推心置月復兄弟相交把酒言歡之際,他卻匆匆離去了。
這一走,不知是否還能趕得及再見一面,那一場大醉也不知是否會成為一個永無完成之日的相約,真是想想都要讓人惆悵滿懷扼腕嘆息。
好在,不是人人都跟範韌一樣,心情不好便萬事皆休。所以,‘異界酒吧’才沒有淪落到剛一易主便成了沒娘孩子的淒慘境地。
在副經理的全盤運作,陸小鹿的賬目監管,以及五位大帥哥挨個兒露臉充當活招牌的通力協作下,酒吧的生意蒸蒸日上,如此發展下去大有上演真實‘爆棚’的可能性。
等到範韌重振旗鼓活過來的時候,她名下的資產已經又漲了近一成,當然,這對她來說遠不如刑武新研制出來的那幾款糕點有意義。
這日上午,範韌趁著酒吧還沒開門,和陸小鹿一起邊吃邊喝邊閑聊天。
舉著手里一塊小小的精致點心細細端詳,範韌由衷地發出感慨︰「買兩碗豆漿喝一碗倒一碗算什麼有錢人?死活非要吃成本明明只有五毛偏偏標價十五塊的東西,那才是有錢人!」
陸小鹿小口啜飲著牛女乃,聞言甜甜一笑︰「飯飯,你好像很不待見有錢人啊?別忘了,你現在也算得上是個小富婆呢!這麼仇富,豈不就是跟自己有仇?」
「拉倒吧!那些錢又不是我的,我是標準的看上去很有錢,實際上還是個一窮二白的窮光蛋。」
陸小鹿放下牛女乃,曖昧地湊到範韌的耳邊,小聲嘀咕著︰「你只要把人家給搞定了,那他的錢不就是你的錢了?」
「你說的不會是楚缺吧?」
「不然還能有誰?」
範韌把點心丟進嘴里,使勁嚼了兩下,然後很認真地問道︰「小鹿,你跟刑武在一起是為了天長地久麼?」
「天長地久?」陸小鹿略略一愣,隨即輕笑一聲︰「這世上哪里有什麼天長地久呢?你當是在拍瓊瑤電視劇麼?」
「我的意思是,你有沒有考慮過將來?比如結婚啊生孩子啊白頭偕老啊什麼什麼的?」
「為什麼要去想那麼遙遠的事情呢?」陸小鹿歪著腦袋忽閃著黑亮的眼楮︰「抓緊眼前的不就夠了麼?」
範韌張著嘴撓撓頭︰「原來,你也是只求曾經擁有啊?我還以為你是個很傳統的女孩子呢!」
「所以……」陸小鹿像個慫恿別人干壞事的老巫婆一樣,語氣緩慢而陰森︰「你不要想太多,放心大膽的去追吧,搞定有錢人,搞定楚缺,搞定一天是一天吶∼」
「嘿嘿,說的也是,甭管有沒有錢,放著幾個尤物不用的話著實太過浪費。」範韌很配合地露出了弱智的花痴表情︰「我不僅要搞定楚缺,我還要搞定黃澤柳歡莊穆,還要搞定刑武……」
「找我何事?」
正在YY無限的範韌險些被這突發的聲音給驚得摔倒椅子下面去,定了定魂,轉頭沒好氣地沖系著白圍裙,帶著大高帽,滿臉正氣,滿手面粉的刑武嚷嚷︰「雀雀!你干嘛偷听我們說話?」
「偷听?!」這個明顯侮辱到自身專業素養的詞兒讓刑武頓時濃眉倒豎︰「我素來光明正大!」
「好了好了,飯飯不是跟你鬧著玩呢嗎?你還當真了不成。」陸小鹿走上前去,用濕毛巾仔細地擦去刑武手上的面粉,輕輕一句話便將這塊百煉鋼化為了繞指柔。
範韌哀嘆著捂住兩只眼,模模索索地去往後面的休息區︰「非禮勿視非禮勿視呀!我就不做你們這對牛郎織女的電燈泡了,唉,別人的東西不能想啊不能想。」
「東西?!」
「別急嘛,她不是在說你。」
「哦。」
刑武自從被藤老大給成功‘套牢’以後,便像個勤勤懇懇的老黃牛一樣任勞任怨,每天早出晚歸不說,還常常夜不歸宿,這也令範韌不止一次的懷疑,他是不是打入‘牛郎’內部去做臥底了……
所以,刑武與陸小鹿這對熱戀中的小情人聚少離多,每當在一起時,那份珍惜分分秒秒四下滿溢著的幸福甜蜜,絕對可以讓所有的單身人士都有沖動去買塊豆腐一頭撞死,了此孤單寂寞的人生。
範韌還不想死,于是只有逃了。
酒吧的員工們還沒有上班,範韌獨自溜達了一圈之後頗覺無聊,路過庫房時,恰見房門沒有鎖,一時好奇便走了進去。
像所有的倉庫一樣,這里光線暗淡,雜亂地堆放著一大堆雞零狗碎的東西。
隨手一翻,什麼都沒看清範韌就被浮起的厚厚灰塵給嗆得直咳嗽。看來,黃澤還沒有發現這個地方,回去一定要告訴他,想起那個潔癖強迫癥患者看到此般情景頭頂冒青煙的抓狂樣子,範韌就忍不住大樂。
剛想離開,卻一眼瞥到貨架與牆角的夾縫處似乎塞著個什麼東西。走過去一看,竟貌似是個卷軸。
範韌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那東西給掏出來,弄得灰頭土臉不說,手背上還給什麼東西劃了個大口子,鮮血直冒。
一邊齜牙咧嘴地大嘆倒霉,一邊走出庫房將卷軸打開。
長長的畫卷,泛黃的紙面,上有一個古裝女子的倩影。雖只寥寥幾筆水墨丹青,卻盡顯畫中之人高貴清冷的傾城神韻。那風情無限的眉眼面容竟依稀仿佛是……姚畫?!
範韌看得眼珠子險些就要瞪了出來,更加奇異的是,她居然在這卷軸上聞出了姚畫常用的那種香水的味道。
嘖嘖,有錢人就是有錢人,普通百姓最多是跑到照相館穿幾套不倫不類的所謂古裝,搔首弄姿拍上幾套照片過過干癮。可再瞅瞅人家,卻是特地請了繪畫高人來玩古典玩高雅玩意境,甚至還要灑上自己專用的香水。最後,玩完了就隨手那麼一丟。
發了一番‘仇富’感嘆,範韌收起了卷軸,模模鼻子自言自語了一句︰「老天開眼,給你平反的時候到啦!」
在範韌離開以後,殘留下她血漬的地方慢慢涌起了一團薄薄的紅霧,如沐微微春風般的舞動縈繞,而後銷聲匿跡……
興沖沖地夾著那畫卷跑出來,卻發現外間已空無一人,刑武和陸小鹿想必不知道跑到哪個幽靜角落去卿卿我我了。範韌不禁大覺掃興,原本還想把這卷軸給刑武聞聞,只要他說的確有股子香味,那就至少能證明她那日不是‘幻聞’……
這會兒已近中午,陸續有酒吧員工前來做上班前的準備工作,將畫軸隨便交給一人讓他放回庫房後,範韌便垂頭喪氣地回了家。
一打開房門,便有一股濃郁的康師傅牛肉面的香味撲面而來,于是範韌便越加沮喪起來。
刑武成了編外刑警勞模,那份賣命的勢頭簡直分明就是奔著‘感動中國’去的,于是再也沒空泡在廚房里施展其讓人食指瘋狂亂動的做菜功夫。
那幾個人反正從小到大都是錦衣玉食的被伺候著,倒尚不覺得有怎樣的落差,而且這個世界有的是新鮮東西等待他們去一一嘗試,即便是個烤魷魚串也足以吃的眉開眼笑。
只是苦了範韌這張剛剛才養刁了的窮人嘴巴,再次恢復泡面加外賣的日子對她而言,不亞于是一場突然之間從天堂跌到地獄的慘劇。
「煩兒?這麼早就回來了,午飯吃過沒有?」
楚缺端著剛泡好的碗面從廚房一出來,便看到垮著一張臉的範韌正怏怏地準備上樓。這些天來,她的心情低落大家都看在眼里也明白是為了什麼,然而感情的事情外人幫不上什麼忙,只能等著她自己走出陰霾。
總算她生性開朗豁達,獨自郁悶一陣子也就漸漸好了。最近兩日見她終于又露出了沒心沒肺的燦爛笑臉,恢復了無窮無盡的玩鬧精力,楚缺的心境也不自覺隨之開闊了許多。然而現在卻忽又見她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竟不由得有些緊張起來。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範韌的喜怒哀樂已經不再是她一個人的事情了呢?在這方面無比遲鈍的範韌自是一派糊涂懵懂,而那個甘于受她影響為她分擔的人只怕也是同樣的尚不自知。
「原來是你在啊!我還以為是莊穆那個宅男。」
「他跟柳歡出去吃了。」
「嘿!這對冤家的口味還真是一致呢,不管是對女人還是對食物。」
其實,範韌也不知道這會兒為什麼會忽然蔫噠噠的提不起精神來,按理說,就為了沒能及時還鼻子一個清白是無論如何也不至于如此的。這讓她越發覺得自己這段時間陰沉沉反復無常的表現,貌似相當符合某些更年期的癥狀。
難道真的是她早更了?靠!才二十多歲也未免太早過頭了吧……
不過幸好,此刻留在家里的是楚缺,這個總是笑如春風可以讓人在不知不覺間沉靜的溫潤男子。只要和他在一起,哪怕再惶然無落的心也會立時安定下來,好像所有的難題很快都將迎刃而解一般。
晃到餐桌邊坐下,範韌滿臉幽怨地看著熱氣騰騰的泡面︰「龍龍啊說真的,跟那幾個家伙比較起來,你還真是挺好養活的。」
「要知道,在條件允許時我可是會變得非常挑剔的哦!比如有人打點一切,而我只負責品評找茬的時候。」楚缺將面拌好後遞給範韌︰「你一定還空著肚子吧,先湊合著吃點兒,晚上等大家回來後再一起出去吃頓好的。」
範韌打著哈欠擺了擺手︰「不要,我不餓,倒是有些困了……」
「煩兒,你的手怎麼了?」楚缺一把拉過她那只被劃傷了的手,依然在不停往外滲的血絲已經幾乎染滿了整個手背。
因為覺得一點小傷沒什麼大不了的,而且馬虎慣了,所以範韌之前只是隨便在水龍頭底下沖了一下,沒上藥也沒包扎,一路上又跟霜打了的葉子似的渾渾噩噩竟完全忘了這回事。現在被楚缺抓住了一提醒,這才忽然覺出了疼,不禁齜牙咧嘴叫起來︰「哎哎哎!你倒是輕點兒!」
「我又沒踫到你的傷口。」楚缺有些冤枉地搖頭輕笑,接著繃起了臉︰「原來你還知道疼啊?傷口怎麼一點處理都不做?」
「小事一樁嘛,我又懶……」
範韌一邊嘀咕著一邊乖乖由著楚缺牽著自己去盥洗室清洗,隨著血漬的退卻,傷口的原始模樣漸漸露了出來,大約足有寸許長,創面細而窄創口卻很深,極似被刀片之類的利器所劃。
「煩兒,這是在哪里弄的,怎麼弄的?」
楚缺一直低著頭專心清理傷口,動作細致而嫻熟,範韌則正忙著陶醉在帥哥的溫柔氣場里,一點兒也沒察覺出他的語氣里有著反常的凝重和冷肅。
「哼,這要說起來都是黃澤那家伙的錯,居然只顧著追求表面功夫,沒有人去的地方就不聞不問,任其灰落了一尺厚,混亂得一塌糊涂,他也實在是太沒有潔癖狂人的專業操守了!。要不然,我也不至于一進那陰森髒亂的庫房,就被不知道什麼東西給……」
範韌的語速越說越慢,聲音越來越小,抬手揉了揉突然酸澀難當的眼楮,神情中有一絲困惑,張了嘴想說什麼,卻終究抵不過排山倒海而來的倦意,身子一軟便陷入了徹底的黑暗。
楚缺展臂擁住已經毫無意識的範韌,凝視著她那正泛著不正常紅暈的臉頰,蒼白的面容頓如罩了一層千年寒霜。
將懷中的人兒打橫抱起,輕輕放在她臥室的床上。站于床側,雙目微闔,伸出右手,掌心向下,凌空緩緩游走。少頃,便見一個淡青色的流轉光圈將昏睡中的範韌給團團籠起。
大約過了五分鐘後,光華漸收,光圈漸消,床上之人安睡依舊臉色已恢復常態,而床側之人面色則越顯蒼白。
睜開雙眼,俯身細細察看一番,又見那手背的傷口已大致愈合唯留淺疤,楚缺冷凝若冰的神情才終于稍有緩解。
掩門而出,突覺一陣眩暈襲來,以手撐牆穩住身形,額上汗珠滾滾垂落,楚缺心知是自己此番耗力過甚以致傷了元氣,遂運功調息,良久方勉強壓下不適之感。
長舒一口氣,站直身體,依然挺拔如松。
略一思量,舉步離開,唇邊掛有一絲若有似無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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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要再羅嗦一句︰我這一章真的是等于兩章的量啊啊啊啊啊啊∼∼∼∼在震耳欲聾的回音中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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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腆著吾的這張老臉自薦吾的妖怪新書∼
書名︰《妖逍遙》
書號︰1420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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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我是一個女妖怪,瀟瀟灑灑游世間,色眼迷離看三界,甜甜蜜蜜談戀愛。
妖魔鬼怪一籮筐,神仙佛陀一盤菜,囂張妄為逆天行,我是妖怪我怕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