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帝火的腿傷完全好了。~~~~不過,創口上那個暗紅色的傷疤是抹不掉了,這是弼嫣留給他的不可磨滅的標記。這三天里,帝火就住在春妮旅社,哪兒都不去,睡了吃吃了睡,嗯,確切地說,像極一頭豬。他最擔心的事情一樣都沒有生,弼嫣再牛叉,也料不到帝火敢折回來吧?別說,風平浪靜的日子那是無事一身輕哪,每天都艷陽高照,帝火的心情特別好。不過,一個人的時候,他就潛心修習金童玉女第二層。只是他身在異鄉,這里的天地靈氣極其稀薄,難有進展。
關鍵是他現在是陰陽情劫到丹藥期的過渡,靠的就是大量天地靈氣的催熟作用才可能順利過關。金童玉女第二層對帝火的家身性命至關重要,完成第二層上——陰陽情劫,便可不再受到五行生克的原理制肘.日後遇到水命的克星,他也不怕了。完成第二層下——煉丹,便意味著他可以將體內真元化為真氣,可以像弼嫣那樣修習內家功夫。現在的帝火防御能力倒是不俗,但是論到攻擊力,一般人還能對付,那不一般的人呢?像弼嫣這種內家高手,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力氣再大,到了弼嫣跟前,只有被她一腳揣飛的命!
本來麼,金童玉女術只是一種修身養性、延年益壽的絕世奇術,跟修真煉氣、打打殺殺根本是不搭調的。就算帝火得到真元化真氣的能力,他還得另覓師門才行。金童玉女術管命不管打,到了這一層,他接下來的任務就是找到那個木命的至陰女!他能不能活過二十四歲,就看傳說中的至陰女會不會在他絕無僅有的最後一個八年內出現了!她,是他溺水時的救命稻草!是他生命的燈塔!是他人生最後的希望!
這件事,在一般的凡夫俗子眼中,絕對是荒謬透頂,打死也不信的!但是帝火,就好比基督徒虔誠不二地信仰著上帝一樣,他對至陰女的存在,也是確信無疑!
在閑暇的日子里,帝火時不時地會想起馮瓔珞嬌來!他總算搞清楚了這女人的名字為什麼有四個字.度。原來,香港有這個習慣,女的嫁人後,便要隨夫姓。在自己名字的前面加上丈夫的姓氏,變成四個字.這是夫權的象征,宣示了丈夫是一家之主的地位。嗯,好,很好的。以後,我的女人也要跟我姓。帝火作如是想。
自那日,瓔珞嬌被帝火氣走,就再沒有她的消息。他用一句話,便粉碎了自己留在她腦子里的美好形象!這不要緊,要緊的是,一個弱女子,身上帶著大把錢到處跑,這不太靠譜。容易出事。他擔心她。
不過,這些天帝火也沒白過,那個水玲瓏,嗯,就是溫州客商的女眷,也是個不安份、怕寂寞的主。此女是有錢人,生活悠閑,一心追求浪漫和刺激。當然,帝火跟水玲瓏狹路重逢後第一時間就對他在地窖里的粗暴和無禮行徑表示了最真誠的道歉.還好,水玲瓏雖然是那種蚊子腿上也能刮出油來的主,但考慮到帝火事出有因也不排除有例外開恩的可能性。她大大方方地接受了帝火的道歉!以此為契機,這對狗男女的關系突飛猛進地朝縱深展著。
水玲瓏突然變得愛打扮了,一天穿一個花樣,不停地往城里跑。回來的時候總是見她提著大袋小袋的,都是最新潮的名牌衣服。迫不及待地穿上一身新,就在帝火跟前晃啊晃啊的。吃飯的時候,她會沖著帝火飛媚眼,如果老公不在,她就不停地給帝火夾菜斟酒。
看樣子帝火也是自我感覺良好啊,他也覺得跟這個女人很聊得來,有說不完的話帝火又是自來熟,喜歡交朋友,一來二往,兩個很快就廝混熟了!從交談中,原來水玲瓏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哪!嗯,她二十歲就入了行,滾打拼殺,早已是生意場上的老手了。在生意上,她是丈夫的左膀右臂。每年遼東灣的海蜇開捕前後,水玲瓏都會陪著丈夫跑幾趟東北,批貨押貨。算起來,這對夫婦早已是遼東灣一帶最受人歡迎的常客了。她對這一帶的生意圈子,了如指掌,在當地晉紳富豪中間有著不少的朋友,人脈極廣。
水玲瓏的人生,充滿了傳奇色彩。光是她獨身一人遠走丹東,在中俄地界當了好幾年女倒爺的經歷,便足夠她講上三天三夜的!這個女人的魅力,不單單是外在和表象.她內在的深度和豐滿,連帝火這個老江湖都不得不佩服三分!
一日,眼看這傷也養得不離十了,帝火打算在城里最好的好運來大酒店擺酒席,用半帶開玩笑的口吻說要向水玲瓏討教生意經。
水玲瓏沒說去,也沒說不去。帝火明白她的意思,就先一步搭車進城,坐在好運來大酒店的休閑區恭候佳人。嗯,帝火沒有白等,比約定的時間過一刻鐘,盛裝打扮的水玲瓏千呼萬喚始出來。二人上包間,整了一桌水玲瓏愛吃的菜肴,酒過三巡,帝火單刀直入︰「嗯,這頓飯不是白請,我這可是求師學藝!嗯,老姐,向你討教討教東北的生意經東北這里,我只知道遼州大莊子是目前全國數一數二的海蜇批市場。我看你們下村進貨,容易得很哪,難道當地的稅務稽查和公務員,還有地痞流氓,都是觀音菩薩?反正我是不信!老實交代,這里怕是有吧?」水玲瓏常年在燈紅酒綠的花花世界走動,也是個海量的人,只見一連干了三杯大白,面不改色心不跳。水玲瓏見帝火不像是開玩笑,就板起面孔,擺出老師的架子道︰「老弟,你一個當小工的,問東問西的干什麼?難道你想干一票?你有本錢麼?先聲明哈,你別跟我借錢!要錢沒有,要命有一條!」
帝火嘎嘎壞笑起來︰「原來水老姐也是老流氓.嘎嘎,我是跟你說正經的。東北的水太深了,我初來乍到的,就是菜鳥一個!跟精明強干的水老姐相比,那不是一個等量級!水姐,你就不要拿架子了,不吝賜教吧!我保證不跟你借錢,你有什麼條件,只管提!」
水玲瓏摔了摔剛剛拉直的頭,翻著白眼,調皮地說道︰「嗯,這個,你給我磕三個響頭!」
帝火心道,懂行者為師,不論男女。況且她年紀比我大,給水玲瓏磕頭,不丟臉!這麼想著,果真推金山倒玉柱,在水玲瓏面前硊下,磕了三個響頭。水玲瓏本來跟帝火開開玩笑,沒想到他竟當真了,再不敢怠慢,頓了一頓,跟帝火娓娓道來︰「在外跑生意,最怕攔路虎.這攔路虎呢,分黑白兩道。就比方說,遼州的海蜇市場,每年的七月下旬,到遼州來批貨的商人多如過江之鯽。其中不少就是像你說的菜鳥。菜鳥不懂行情,這種人,往往看不到攔路虎的存在,就直奔市場。有自認為膽大心細的,干脆就自個雇幾輛皮卡,直接進村收貨。這樣的人,叫做沒腦子!連土地公公都敢不放在眼里,摔跟頭也摔死啦!別看平時風平浪靜的,那是你沒下水時。等你拉著幾十噸的鮮貨上了岸,大大小小的稅務稽查、地頭蛇、東北虎以及黑店等等全一古腦兒地冒出來,甚至連司機見你是新來的,也要敲你一筆。你本再厚,這些人都能把你吸干!」
「去年,有個訂婚的小伙,為房子愁,有人慫恿他,在結婚前干一票結果小伙听信人言,揣著用來結婚的十萬加上東拼西借來的幾萬元到遼州批貨。偏偏這小伙涉世淺,又生性固執,愛佔小便宜,自己雇了輛皮卡下到惡名遠揚的黑店沙田村去批貨。結果,不用我說,你也猜到了。沙田村上百號人押著小伙,將大批劣等的海蜇頭以高于市場的批價強逼小伙吃貨。這小伙子勢單力孤,被逼無奈下只好吃貨。拉著一卡貨離了沙田村,在一家農家旅社暫住,沒想到水都沒喝上一口,稅務稽查就一個接一個地上門下單來了,一單比一單高,少則三千,多則七八千。跟小伙打暗語,識好賴的,今晚來我家一趟!否則,叫你吃不了 著走!那意思再明顯不過,意思是你給我送錢,我就放你過關!小伙欲哭無淚,咬牙出血,一一孝敬完這幫土地爺,以為天下太平了。哪里曉得,他的車開到半山路,被一群東北虎攔住了!東北虎的小頭目有話問了,你干嘛不上俺們村吃貨?俺們的貨物美價廉,你個滾犢子貨,不識好賴,砸了!到這一步,這小伙算是倒霉到家啦,一車的貨被這起人砸了個稀巴爛,身上僅有的幾千塊盤纏也被搶!小伙絕望之下,當場跳崖身亡!」
啪——帝火眼里出火,一拳擂得桌上盤碟跳了起來。「狠,太狠了!那你們是怎麼做的呢?」
水玲瓏和帝火又干了一杯,抹嘴道︰「我們?其實很簡單啊,在遼州,有一個黑白兩道通吃的頭面人物,姓金,人稱金爺。你要想見不到稽查,踫不上黑店,霉不上東北虎,只有找他,給金爺一定比例的分紅。比如,你吃二十萬元的貨,就直接分一萬給他,保你萬事大吉。明面上,金爺經營著一家規模不錯的運輸公司,實際上,他起的是中介角色。他收入的一半,就是這個中介費!此人能量極大,是省里有大靠山的。連遼州勢力最大的大胡子黃偉都賣他面子!嗯,改天我介紹你跟金爺認識認識?」
帝火心里重重的抽搐了一下,仇人的影像飛從腦子里過了一遍,嘎聲問︰「黃偉?是不是帝村的那個黃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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