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商談,自然也就是慢慢要價了。楊柳苦笑著說︰「小人受了安斯王子的命令,來教廷總部買死神鐮刀。中央大陸富庶無比,我在總部這邊又不認識什麼人,原本已經想到此事相當難為。現下總算是有了眉目,多謝團長大人成全!來得匆忙,未及準備禮物,只買了些騾馬,以為軍資。等以後團長大人到了邊境,我還有重謝。」
「太客氣了。」我立即把楊柳的禮物收了下來。籌措騾馬用以遠征,是後勤裝備部的職責,可是那幫家伙征收騾馬的時候積極地要死,到撥付了,就借口說我們有獨角獸,拖拖拉拉的不肯把騾馬運過來。現在軍中缺少馬匹,楊柳雖然不可能送很多,可是也不無小補。
「王子為了著死神鐮刀,心急如焚,還下令停了周圍商道,一心靜候死神鐮刀的消息。如今既然有了確切的消息,小人這就立即回去魔界稟報,要不然,小人這生意虧得久了,只怕股東們要散伙。」說完楊柳就告辭走了。
「這個楊柳,生意做的雖然大,卻不是自己的本錢,多半都是借來的錢。」杰瑞笑道,「魔界和我們大陸做的生意,大半是魔界那邊用各種礦產來換我們這邊的糧食。這礦產和糧食,都是不怕放的。所以安斯王子把邊境那邊的商道一掐,別人都不過把貨物停著,這楊柳卻是拖一日就要多給一日德力西,所以才這麼著急上火呢。」
杰瑞這話听著是在取笑楊柳,其實卻是在為他開拖——本來我不主動聯絡他,楊柳是不應該找上門來的,更不該這般帶著一個部長上門,真不知道這楊柳送了多少錢給杰瑞。
「現在魔界和中央大陸的生.意來往這麼多嗎?」我問。以前魔鬼們老是想入侵邊境,就是為了奪取糧食產地。我們老是想把魔鬼們打跑,也是為了邊境那邊的礦產。當然大家也不是沒有嘗試過坐下來談生意,可是眼看著對方獲取的超級利潤,大家都沒法子不眼紅。把糧食從中央大陸運到魔界,價格就可以上升三倍到二十倍不等,如果踫上魔界鬧饑荒,甚至可能上升一百倍以上。把礦石從魔界運到中央大陸,也是一樣。只要一趟成功的冒險,就可以讓貧民變成富翁,一次失敗,也可以讓富翁破產。
「這都是托你的福。」杰瑞說,「自從你.全殲了魔皇禁衛軍,俘虜了大魔皇。魔軍從此破膽,不敢再踏入中央大陸一步。當然,我們這邊也沒過去。後來魔界自己打個不停,就更加沒有兵力北侵了。所以興起了邊境商人,從我們這邊販賣糧食過去,然後從魔界買礦石回來,許多人就這樣發了大財。」
「許多人?其中也包括你嗎?」我和杰瑞開玩笑說。
「一開始,仗著熟悉情況,發財的.大部分都是我們教廷的人,你麾下的聖騎士也不少。」杰瑞感嘆說,「後來,魔鬼領主們在那邊設立關卡收稅,教宗在這邊收稅,漸漸的利潤越來越低,專業的商人們也模熟了情況,佔據了商路的主導地位。這楊柳就是其中的佼佼者,雖然本錢不多,可是給錢得猛,上下打點齊全。用了幾年就成了邊境首屈一指的大商人。可也就是因為賄賂給的太多,雖然錢賺的多,去得也快,結果本錢一直不豐厚……」
說著我們出去看楊柳送給我的騾馬,我頓時嚇了.一跳,只見廣場中馬鳴處處,馬糞遍地,看樣子起碼有上千匹好馬。「怎麼這麼多?」我問。一匹馬不算什麼,十匹馬也不算什麼,可是一千匹馬,就算是後勤裝備部,一下子也很難籌措出來,何況這里的馬,看上去都是可以充當騎乘軍馬的良駒。
「那個楊柳,本來打算買到死神鐮刀,立即分成十隊,.分別拿著死神鐮刀的仿制品,一路換馬不換人,狂奔回去魔界。為了這個計劃,他一路搜羅良馬,沒想到你抓著死神鐮刀不放,連他出2000萬枚金幣也不動心。這些馬沒了作用,長途運回邊境吧,費時費力不說,這些馬水土不服,成活率還不知道有多少呢。于是順水推舟就便宜你了。」杰瑞說。
「這些可都是良馬啊!」我感嘆說。良馬意味著飼料.昂貴,精心照顧,當然還有價值高昂。可惜我們聖騎士團需要的是能拉車的大馬,不是騎乘用馬,騎乘的話我們有獨角獸,比什麼馬都強。
「當然,逃命用的嘛,不是良馬怎麼能行。」杰瑞說。
「可是我需要的是拉車用的馬啊。」我隨口感嘆一句。
「那不如都賣給我吧。」杰瑞說。
「你要這麼許多馬做什麼?」我問。
「我們傳教士也.要跟著你們出征啊,既然是出征,不騎著馬怎麼能跟得上聖騎士團的行軍速度呢。」杰瑞說,「可是教廷附近多余的騾馬,幾乎全都被後勤裝備部門搜刮了去。剩下的騾馬,別人都是有用的,怎麼也不肯賣。我正為這事煩著呢。」
「還是賣給我們後勤裝備部門吧。」絲雅急沖沖趕過來,「我們急需大量馬匹……」
「你們後勤裝備部要那麼多馬做什麼?」貝絲帕叫道。
「當然是為了給遠征軍運送給養啊。」絲雅理直氣壯地說,「現在就得把行軍路線上的兵站填充給養。過萬人的遠征啊,還有獨角獸這種物資消耗大戶,不早點做準備怎麼行?」
「是嗎?我怎麼听說你們後勤裝備部最近在龍切爾搞了一個中央大陸最大的跑馬場,把搜刮到的良馬都拿去賭馬呢?」貝絲帕冷笑著說。
絲雅的聲音頓時就小了︰「跑馬場早就通過了規劃,只不過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場地。」在武風強盛的地方,跑馬場一向都是重要的場所。跑馬場能夠挑選馬匹,改善馬匹血統,還能訓練騎手。不過跑馬場非得開賭不可,要光是十幾匹馬跑來跑去,看一遍是新鮮,看十遍那就是腦殘了。要是不開賭博,跑馬場沒了收入來源,養著這麼一大塊適合馬匹狂奔的草地,費用實在太高。
要經營跑馬場,第一就是要人面熟,能吸引馬隊前來比賽,二要公平賠付,不能讓人贏了錢帶不走,第三要防止別人搗亂,良馬多嬌貴,要防止宵小動手腳,把別人的馬弄傷弄殘甚至下毒。有了這三點,跑馬場就能就能順利經營,可是要賺大錢,卻要經營者自己手里的良馬。沒有良馬,只能由著別人的馬隊來跑,輸贏天定,經營者只能賣一點門票錢。有了良馬,才能操控比賽,安排比賽名次。
這後勤裝備部手里良馬多,自然就想建個跑馬場來圈錢。不過教廷一向宣傳說賭博是惡習,要在教廷直領的地區或者國家建跑馬場,那麼教宗無論如何也不肯答應的。要在別的國家建吧,這許可證的費用太高,一不小心就會虧本,後勤裝備部門第一次干跑馬場,想來是不肯冒險的。正好龍切爾不算教廷直領,原來的主要政治勢力聖騎士被一掃而空,正好留下大批土地,想來後勤裝備部也謀了不少,又不用許可證,于是拿來建了跑馬場。
「團長大人,我們後勤裝備部急需良馬,您隨便開價,後勤裝備部門無有不從。」絲雅對我說。
「阿武~~」貝絲帕在我身上蹭了兩下,「賣給我們好不好。」
要說有錢,那當然是後勤裝備部門有錢,上一次我拿五件暗布衣服勒索了他們200多萬枚金幣,後前裝備部連眼都不眨。要說合作關系,那也是後勤裝備部和我們合作得多。大軍出征,一切供應都要仰仗後勤裝備部門。可是貝絲帕在我身上蹭了這麼兩下,軟玉溫香在懷,我立即就決定,「這批馬賣給傳教部。」
要說錢嘛,一千多匹馬,賣得貴賣得便宜,差價也不過幾萬枚金幣,現在我家大業大的,還真不把這幾萬枚金幣放在眼里。要說關系,後勤裝備部要求我的地方還很多,也不怕他們翻臉。
「大人你不要這個樣子……」絲雅幽怨地看著我。
我裝著沒看見,和杰瑞又回去客房喝茶,眼看著絲雅也跟了進來,接下來卻不好讓她在場。于是把她打發了出去,只留貝絲帕在房間里面伺候。「杰瑞啊,」我先閑聊一下,「你買這麼多馬,要做什麼買賣啊?」
「其實不止後勤裝備部拿到了跑馬場的許可,我們傳教部也拿到了。」杰瑞典著臉說,「這跑馬場可是厲害了,要是做得旺了,每天能進十萬枚金幣以上。我小時候在曼斯跑馬場,親眼見過,一場跑馬後,輸了的賭徒把手中的馬票扔到馬道上,紙片紛紛揚揚,就好想下雪一樣,頃刻之間就把馬道蓋了起來。要知道一張馬票,少的數十枚銀幣,多的上百枚金幣,這一馬道的馬票,就讓跑馬場的主人賺了不知多少。」
「這跑馬場佔地廣大,要求又嚴,後勤裝備部那麼多地,好不容易在龍切爾找到一塊合適的。你卻要上哪里找這麼一大塊地,去建跑馬場?」我問。
「嘿嘿,這還要你幫忙了。」杰瑞說,「你這一去魔界,少說也要三五年,多的話十年八年也說不定。後勤裝備部花了這麼多錢和物資,這猶泥鎮修建得如此之大,如此之好,豈不可惜?」
「你是想在這猶泥鎮辦跑馬場?」要說起來,這猶泥鎮的確是好地方,要不然獨角獸們也不會選擇在這里休養生息。現在猶泥鎮為了訓練大軍,擴展了好幾次,中間還有一個大練武場,等大軍開拔,猶泥鎮只剩下一兩千不肯離開的獨角獸,用來做跑馬場,再合適不過了。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