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我們是隔鄰居,但我們卻很少見面,他早出晚歸,而我,呵,你或許也知道,做我們這行的,一般都是白天睡覺,晚上才出門。有一天我陪客人直到凌晨五點才回來,走到樓道底下時踫到了搶劫,不過還真的很幸運,小川剛從樓上下來,他大吼了一聲,歹徒抬腿就跑了。那天他帶我去吃了早餐,其實我沒這個習慣,但小川卻很能吃。他那時已經知道我是在歌廳做小姐的,似乎和我同命相憐,有時盡管刮風下雨,他也會開著電動小毛驢來接。」
「真沒想到你們認識已經那麼久了。」
「對呀!後來小川搬工地上去了,我知道,他很辛苦,一天忙到晚,幾乎很少有多余的時間,所以也很少找他。不過他有時倒是會到歌廳來找我,當然,他不是一個人過來玩的,是生意上的事,往往帶了許多人,他每次都叫我,讓我坐在他的身邊。時間久了,他生意圈里的朋友都知道了他在歌廳有一個女人。你或許不明白,這對我來說不是什麼好事,因為這種名份會讓我永遠也走不進他家的門檻,可對此我也無能為力。看著他喝醉了酒,每次,我的淚都滴進了心里。」
陶仁明白她的意思,小川一向是個謹慎的男人,他既然這麼做了,就說明了他從一開始就把這個女人進行了定性。他為她設置了一條鴻溝,這個女人想跨過去,但小川卻死死守著這根底線。
「再接下來的事恐怕你也知道了,小川了財,我也沒再去歌廳。哎!其實我真的沒有別的選擇,所以我只能答應你。」
「哦?你答應了。」
「對!還能有什麼辦法呢?像我這樣的女人,一沒文化,二沒技術,做什麼都不會。雖然說現在年輕,可以重操舊業,或許還會有別的男人要。可這一切很快都會消失的,用不了幾年,我只能用羨慕的眼神去看著其他年輕漂亮的女孩,心中充滿了嫉妒與感嘆。這麼多年混下來,我知道社會是很現實的。如果讓我回到山溝溝里去,你說這可能嗎?現在你們讓我去東寧,把小川的孩子生下來,不管怎麼說,也算是一個不錯的歸宿。」
陶仁的心終于踏實了下來,他沒有想到事情居然如此順利。這個女人很現實,也很清醒,但讓她作出如此決定的不是別的,而是這個讓她感到無奈且無助的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