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批斗她?」
「因為她在戰爭期間淪落為了妓女,而且還為德國人提供性服務。」
「她可以不做妓女呀!」
「是呀!她可以不做妓女,就像安娜可以不選擇自殺一樣,是一種人們視現實生活壓迫而不見的善良幻想。可是,她老公死了,她所生活的小鎮使她無依無靠。」
「哦!那人們為什麼不關心她,愛護她,幫助她呢?」
「呵!因為她美麗呀!她風姿綽絕,像鬼魅一樣飄蕩在西西里的海灘與小鎮的大街小巷,她令所有的男人都覺得她是那麼近,可又是那麼遠,她讓男人們在情不自禁中充滿了性的沖動。當然,也正因為如此,她更讓所有的女人都燃起了嫉妒的火焰。美麗不是她的錯,錯的是人們的自私與貪婪,錯的是男人的欲壑難填。」
「紅顏薄命嘛!」
「紅顏之所以薄命,不正是因為男權的霸道嘛!瑪蓮娜被一群自以為是愛國者的婦女剃了個陰陽頭,她像個靶子一樣,在廣場接受著大眾的審判。大伙都像被正義感染了一樣,無情的譴責著這個與德國大兵睡過的婊子。而且,大眾似乎也只能通過這種方式,來滿足自己是正義的心理認同。正義呀正義,它有時也會成為一種可怕的傳染病。面對眾人的唾罵,穿著一身白衫的瑪蓮娜終于憤怒了,她瘋狂的對著路人尖叫。奚渝,我不知道你看到這個境頭會怎麼想,但當時,我真的感到了心頭一陣陣的淒涼。」
奚渝無語的看著陶仁,他這張俊俏的臉龐上即表達著一種無奈,更透露著一種良知現後的憤慨。
「陶仁,真沒有想到第一次和你面對面的聊天,就涉及到了人性上如此沉重的話題。我一直以為你是個揮金如土的公子,終日游手好閑,不務正業的。現在才現,你,呵,怎麼說呢?我沒見過像這樣能夠用心靈來感受生活的男人。」
「不要這麼說,奚渝,其實我的確也就是個公子,只是迷失太久了,在找不到自己的時候才現了自己。」
「哈,你說的挺玄的。嗯!不過我覺得你說的沒錯,瑪蓮娜的遭遇實際上不光在意大利,我在網上也看過法國的妓女被剃陰陽頭,然後進行大眾審判的事情。如果我當時置身其中,恐怕也會熱血沸騰的唾罵這些賣國妓女,可我看到的是一張張黑白照片,或許是因為有歲月的痕跡吧,居然有一種淡淡的同情了。呵,你說,這叫什麼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