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我覺得他是個保護文化遺產的熱心人也是有可能呀?」
盧新新皺著眉頭,有如冥思苦想一般,隨後緩緩得擺擺手。
「不會僅是個熱心人那麼簡單,前段時間我從網上也看到了,說有個大工程計劃安排在城南,從規劃的區域來看,是包括張家大院在內的。也就是說,如果那工程如果真的要建的話,張家大院就必須從土地上徹底抹去。現在有人要去拍照片,並打算傳到網上營造聲勢,你說這是怎麼回事呢?張家還有誰呢?這顯然是針對計劃中的那工程來的嘛!」
奚渝听了盧新新的這些話,覺得事情很復雜。當然,此時的她更是暗中慶幸自己把這件事拿來和盧新新商量了,在明白了其中隱藏的玄機之後,單方向違背承諾,自然也會使自己心安理得。
「奚渝,約你的那個男人多大了?」
「不到三十吧!」
「哦,不對呀。按理說張家的男人應該有四十多了,他人長怎麼樣?」
「呵,大姐,怎麼問起這個了。他人長得挺帥的,個子也很高,看上去挺陽光的。」
「不是張有才,那會是誰?」
盧新新自言自語的說了幾句,像是在思考什麼深遂的問題。
「奚渝,你明天去吧!」
「為什麼,我還以為?」
盧新新把背後靠上了沙,沉默了片刻。
「說起來,盧家還欠張家一段永遠都難以還清的債呀。」
奚渝泡了一杯開水,遞上前去。
「話說回來,我爺爺還是張家的小舅子,我爸爸和張家公子是表兄弟。張家當時的顯赫,不僅僅是因為良田千畝,更在于他們世代書香,培養出了一代代的博學之士。在那時候,東寧人只要和張家扯上一點關系,便可以趾高氣揚的踏步在南北老街。呵呵!可是榮華富貴,盛名榮耀有如過眼雲煙,災難來臨的時候,張家就在轉眼之間傾覆了。」
「什麼災難?」
「地主,你說解放後能過上好日子嗎?尤其在###的時候。張家的公子,我應該叫表叔的,雖然從沒見過,但听說他從小聰明過人,在極嚴的家教之下,繼承了張家那種似乎是常人不敢想象的讀書種子。東寧中學畢業的,上了年紀的老人或許都能知道,那時候張公子的成績,其他人都是望塵莫及的。」
「那後來呢?」
「運動來臨的時候,張公子被趕出了校門。而做這事的急先鋒,就是我的父親,張公子的小表弟。他當時也許是急于表現自己要和地主劃清界限吧,手段比誰都殘忍。我父親把他的書包扔到了教室的外面,東西灑了一地,他一直珍藏著的派克金筆被當作了資本主義邪惡的罪證,再次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斷了,當他想去撿的時候,我父親又是一腳,踢飛了筆身,他只撿回去了筆尖。」
「哎!那是人性扭曲的特殊年代嘛!」
「是呀!人都像魔鬼一樣瘋狂的相互噬血,也正是那一腳,讓兄弟之間的情誼蕩然無存,滋生的,只是詛咒與仇恨,還有我們這些做後輩的深深的遺憾。奚渝,你明天去看看也好,我想你的網友一定和張家的人有什麼關系。對了,他想到哪個網站上去呢?」
「東寧最熱鬧的論壇是毛驢在線,我想應該是那里吧!」
「那你有空幫我注冊一個,別的幫不上忙,張家的人現在也有出息了。如果現在能為張家大院的重建說上幾句支持的話,我想也是盧家對上輩人所犯下罪過的懺悔。」
她們沒再聊下去,盧新新在交代了幾句之後,她們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