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喜兒拉著杜若在山路上飛跑。杜若雖然自清醒以來一直注意鍛煉身體卻從未有過如此的劇烈運動再加上腦震蕩的後遺癥還沒消除跑不了多久她的臉便由紅變青再變白終于腿一軟摔倒在地上。
「杜姑娘……」胡喜兒驚叫了一聲見杜若臉色灰白知道她是再無余力了。急得圍著杜若轉了兩圈一咬牙把她背了起來一步步往山里走。
「喜兒……別……別管我了。」杜若喘息著勉強道。胡喜兒只是個十一二歲的小丫頭就算杜若再輕也不是她能輕易背得動的。這一刻杜若伏在她的背上只覺得這孩子的肩背窄得可憐。
「大哥說說讓我照顧你……」胡喜兒臉脹得通紅咬著牙一步步走著。
「你別听他……的話把我放下來。」
「不行」胡喜兒喘著氣道「大哥讓我照顧你我就要把你管好。」
「你這個不听話的小丫頭!」杜若鼻子酸覺得眼里有些熱熱的。
胡喜兒走的路與村民太不相同走著走著便拐到一條偏僻的小道上去了到盡頭是一片山崖杜若正自驚異卻見胡喜兒把她放到一邊自己蹲下把山道邊的一大從雜草搬開露出一條窄窄的土梯當真是絕處逢生的所在。
兩人小心翼翼的攀著崖壁走了下去也不過十多級罷了路徑開始變闊眼前是塊只有一畝方圓的平台。平台盡頭凹進了山壁有人依山勢貼著崖壁建了三間草屋。
胡喜兒待杜若在平台上站定自己跑回去把雜草叢依舊堆好這才回來喘著氣對杜若道︰「這地方是我現的後來甘大哥見了也說是個好地方就自己在這里蓋了幾間屋子說將來保不準要借這里藏身呢。這次果然用上了。」
杜若環顧四周見這平台純是天然形成外圍雜亂的生著低矮的灌木和高大的喬木恰恰遮住了那幾間屋子。只要不生煙火就算在對面山上也未必能現這里。甘老大一邊帶著人馬到處搶掠一邊悄悄修了這麼個避難所也算是心思細密、未雨綢繆了。
進了草屋見一間灶房米糧齊備兩間睡房臥具俱全至少也夠三四個人住上幾天的。胡喜兒忙著進灶間燒火道︰「先做好要是外面真出了事只怕咱們這幾天就不好動火了。」
「天這麼熱煮好也放不了多久吧。」杜若皺眉道。
「不做飯炕干餅。吃的時候撕碎了泡點水就行。」胡喜兒隨口道。隨即便快手快腳的從屋外一縷山泉里取了水和面烙餅不到小半個時辰二十多張干面餅就烙了出來。杜若撕了一小塊嘗了嘗很硬只是略略有點咸味而已估計若是冷以後會硬得和石頭一樣。
「這餅越干越硬越能耐久。我當年隨爹娘南來的時候娘就烙了一大背包的干面餅原以為能撐一段時間哪知道半路上有人捉了我去我爹追的時候把那包餅給丟了……」胡喜兒坐在灶台前有些呆。
杜若想起她說過爹娘是餓死的不由心下惻然伸手模了模她的頭。
兩個人隨便吃了些餅子眼著外面天漸漸黑了又不敢點燈便模黑擠在一間屋子里睡了。
胡喜兒睡在床上翻來覆去終于道︰「杜姑娘你知道大哥他們去做什麼事嗎?我問過大哥他沒說就讓我好好在家呆著。」
杜若沉默了片刻想到這百來號人殺進諸暨府劫法場必是一場血戰這其中的慘烈倒也不必和這個孩子多說便道︰「我也不知道。」
胡喜兒唉聲嘆氣︰「我的心跳得慌呢。」
杜若轉開話題問道︰「村子里其他人都跑哪兒去了?」
「不知道。」胡喜兒道「大伙兒各有各的躲藏地方大哥說萬一有事不要都藏在一處免得被人一鍋端了。」
還真是具有開展游擊戰的天賦啊杜若心想。耳里听到胡喜兒還在那邊把自己像餅一樣的反復的烙忍不住道︰「你也別太擔心了應該不會出大事的。」胡喜兒嗯了一聲繼續翻來覆去。杜若又累又倦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
也不知是不是腦震蕩的後遺癥這一夜杜若雖然極其疲倦卻睡得很淺半夜時分便被屋外的各種異聲給驚醒了。她知道這是山林里那里深夜出沒的動物出的鳴叫和低吼但夾雜在嗚咽的山風之中別有一種滲人的感覺。
越是心里忐忑便越是睡不著。恍惚間似乎听到了腳步聲踢踢踏踏的走過來。她心里猛的一抽又想這種鬼地方哪有人會來定然是幻听了。但是念頭還沒轉完就听到有人低聲問了一句︰「丫頭?」
胡喜兒前一刻還在熟睡听到這句話突然就從木床上彈了起來尖叫到︰「大哥!」也顧不得只穿了件內衣打開屋門就沖了出去慌得杜若忙把外衣穿上了模索著下床出了屋子。
屋外的半明半晦的月光之下胡喜兒撲到一個人的懷里哭著︰「大哥你可回來了嚇死我了……」那個人大半個身子都歪在旁邊人的身上顯然是站都站不住了卻還伸手模了模胡喜兒的頭沙啞著嗓子道︰「丫頭別哭大哥不是回來了嗎?」
扶著他的那人低聲道︰「別哭了快扶他進去吧你沒見他都撐不住了嗎?」
說話的是林牧遠。
那兩個王八蛋竟然活著逃回來了。
杜若轉身進屋點燃了油燈舉著回到了門前「喜兒別哭了趕緊扶你大哥進屋!」
甘老大猛咳了一聲啞著嗓著道︰「別……別點燈會被人看見。」
「不點燈你的傷口怎麼處理?流血都流死你!」杜若沒好氣地道。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對這兩個家伙了善心或許是看在喜兒的份上吧。那個小姑娘雖然不听話又喜歡和她斗嘴還狡猾狡猾的但卻是個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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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分加更。淚債終于還完鳥。
今晚的基本更還有。不過還是老話會晚大家別等了。
這本書大概會在15號上架親們手里的粉紅票留好沒有?要記得那天砸給東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