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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顧錯連著幾天指導弘暉畫畫,純愨和兩個妹妹也知道外面有不少關于顧錯的傳言,甚至可以說傳的沸沸揚揚,她們生怕顧錯知道了心煩,因此顧錯幾次說要帶著她們出去玩,都被她們回絕了。

隱約顧錯也猜到她們的好意,就此不再提,只在家里窩著,想來這一年多時間,自己從一個民間的私生女,眨眼變成了高高在上的公主,又得了皇上的青睞,不知道惹得多少人眼紅呢!顧錯自嘲的想︰大概很多人都想趁此機會踩上自己一腳吧?好在曹頫幾乎每天來報道,在顧錯心里,只要曹頫不在意,又哪里會把那些無足輕重的謠言放在心上?她小時候就是在人們的指指點點下長大的,顧錯倒是趁此機會給幾個姐姐每人畫了兩幅畫像。

這一天,姊妹幾個正在談笑,粟兒跑來稟報︰「施世倫大人派了一個衙役來說在廣濟寺見面。」

純愨公主一听就笑道︰「肯定是施大人抓住了丁家那個假兒子什麼把柄,咱們去看個熱鬧,再順便到廣濟寺去吃一頓齋飯,怎麼樣?那里的齋飯很有名呢!」

愨靖說道︰「我還沒去過廣濟寺呢!上一次父皇去進香,正巧我病了,沒去成。這次我要去抽個簽。」

溫恪嘻嘻笑,嘴里說道︰「十四妹想問什麼?難道想問婚姻嗎?父皇最是偏心你,把我和十姐姐遠嫁到蒙古,卻把你嫁到京城,真是不公平。」

顧錯知道溫恪心里一定也是這麼想的,這時候裝作漫不經心的說出來,可是現在說這個又有什麼用?傳到皇上的耳朵里徒增煩惱而已。顧錯忙打圓場︰「不管嫁到哪里,只要夫妻兩個恩愛就好!蒙古一望無際的大草原,天高雲淡,駿馬奔騰,蒙古漢子又直爽又熱情,相信倉津和策凌都不會差,等將來我一定要去你們家里做客,到時候可要好好的款待我……」

溫恪也是聰明人,顧錯這麼一打岔此事也就揭過不提,眾人收拾一下就奔廣濟寺而來。

廣濟寺寺門外的大街上開著不少店鋪,一條街都非常熱鬧,賣香的、賣燒紙的、賣各種吃食的……

善男信女為了以示虔誠,一般都是早早的下車步行進寺,顧錯早就看到廣濟寺的門楣上幾個鎏金大字「敕賜弘廣濟寺」。純愨說道︰「都城說戒之地,北則廣濟,南則憫忠。這廣濟寺在順治年間,就是咱們京城最有名的律宗道場,皇家與廣濟寺素來過往密切。今天咱們微服,好好的上柱香,再抽個簽,廣濟寺的簽一向很靈的,素齋也最好。」

溫恪說道︰「听說去年廣濟寺住持恆明和尚在寺後興建大藏經閣,貯藏從南京請來的大藏經。巧的是,當時在東華門大街有僧蓋閣為游覽地,被眾人說成是‘妖’,後來東華門的那個和尚被押到刑曹後,辯解說︰廣濟寺也蓋閣樓啊,想拖正熱火朝天蓋藏經閣的廣濟寺下水。官員一听,是有點說不過去,不能厚此薄彼啊,于是決定將廣濟寺和東華門僧一起議罪。這時候廣濟寺監院德光大師站出來,據理力爭,說蓋藏經閣是在廣濟寺原有的藏經閣舊基上,並沒有侵佔官街,又搬出世祖皇帝,說世祖皇帝都同意這事,並非廣濟寺的私意,這才化解了危機。」

顧錯去年才到北京,還真不曾關注過這事兒,現在聞听此言不免詫異,忙問道︰「為什麼供人游覽就會被稱做妖?」

三姐妹都搖頭說不知道。一行人跟著順天府的衙役來到廣濟寺後面的一個小院子,顧錯就看見施世倫正和一個老和尚坐在樹蔭下喝茶,一看見顧錯一行人來了,施世倫連忙站起來迎接,施世倫指著一旁的老和尚介紹道︰「這位是廣濟寺的住持德惠大師。」

顧錯見這位老和尚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暗忖也不知道他內里是不是個有道高僧……施世倫又指著一個胖大的和尚說道︰「這位是廣濟寺監院德光大師。」顧錯看著只想笑,很懷疑這德光大師是個酒肉和尚。

因為這是佛門聖地,顧錯一句話不肯多說,生怕有什麼忌諱。跟在純愨身後向德惠大師和德光大師稽為禮,一抬頭見德惠向自己的眼神帶著幾絲訝異,那如電一樣的眼神讓顧錯不由得心里有些著慌,難道他能看出自己的來歷?

顧錯忍不住嘴里念念有詞︰「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愨靖問道︰「德惠大師,這棵樹就是廣濟八景之一的‘仙棗垂瓔’嗎?」

德惠大師看了看顧錯,口宣佛號「阿彌陀佛。」卻是一言不。

德光對愨靖說道︰「不錯,十四公主。只不過原本西劉村寺遺留的那棵樹壞了,這一棵樹是補植的那一株,原本可沒人知道它的名字。就是前年春天這棵樹開花了,花色紫藍紫藍的,寺里的僧人們就隨便稱呼它為桐樹。後來,皇上御駕臨幸廣濟寺,坐到別室里和天孚師叔論道,看到這樹奇異,就問名字,師叔回答說是桐樹,皇帝說這樹不像桐樹,先留著它,以後等踫到認識的人了再說,別強給它起名字。去年春天樹開花時,天孚師叔進宮奏報,皇帝親臨花下來看,問隨行的侍臣是否認識此樹。大家都面面相覷,這樣的奇樹,老衲不敢跟寺內僧眾獨享,曾經奏請皇上將樹進奉。可是皇上說︰還是留在原圃的好。」

這德光和尚羅哩羅嗦說了一堆,看那樣子倒像是怕人搶了他的寶樹似的,純愨說道︰「既然這棵樹如此珍貴,父皇又喜愛,大師為何不多培植幾株?這樣就可以送給父皇一株了,比起送金銀財寶的,贈樹怎麼也算風雅之事,是不是?」

老和尚听了連連點頭,溫恪說道︰「咱們到這兒來可不是研究這寶樹的,還麻煩德光大師吩咐廚房給我們預備一桌齋飯。施大人,咱們可以開始了吧?」

德惠大師和德光大師不知道十三公主和施世倫說的是什麼,施世倫說道︰「兩位大師先去忙著,本官和幾位公主有事情要辦。」

兩位大師告退,臨行德惠大師又看了顧錯一眼,顧錯仿佛被他看穿了靈魂似的,有些魂不守舍。

看著兩個老和尚走遠了,顧錯這才回魂,施世倫帶著大家來到屋子里,屋子里除了一張八仙桌和幾把椅子,就剩下一個大箱子,溫恪問道︰「施大人,你抓來的人呢?」

施世倫忙說道︰「這里畢竟是寺廟,臣怕在此驚擾了佛門聖地,再惹來麻煩,所以把人……」

顧錯笑道︰「所以把人藏在那個木箱子里,是不是?」

一旁的衙役連連點頭,趕緊把箱子打開,箱子里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嘴里堵著一塊布,那衙役抬手就要把他嘴里的布取出來,顧錯忙說道︰「慢著!你取下來了布,他若是大喊大叫招來和尚怎麼辦?」

施世倫對那衙役說道︰「你就站在他身後,他要是敢亂喊亂叫,你就掐住他的脖子,掐死勿論。」

那男子眼中掠過一絲驚恐,顧錯總算明白施世倫今天為什麼不穿官服了,他今天分明是想扮演「土匪」。

幾位公主坐在一旁看熱鬧,施世倫翻了翻桌子上從那人身上搜查出來的東西,除了幾只金簪子,就是幾兩散碎銀子,裝在一個繡著柳樹的荷包里,施世倫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個男子明顯的色厲內荏「我叫林大全,你們抓我干什麼?快點放了我!隨便抓人是犯法的。」

施世倫笑道︰「你還知道犯法?我來問你,你一個男人,身上帶著金簪子做什麼?你哪里來的?」

林大全說道︰「我……我出門在外,留幾支夫人的金簪子做念想,難道不行嗎?」

施世倫眼里精光一閃「哦?也不是不行,你夫人叫什麼?」

「我夫人叫李春柳……」

施世倫笑道︰「你夫人叫李春柳,你叫林大全,那麼你身上帶著的金簪子,上面卻留著丁字?作何解釋?你們一家子都不識字吧?」

林大全一見事情敗露,臉頓時變得慘白,癱坐一團,倒在箱子里。

施世倫說道︰「這金簪子是剛才你的夫人和兒子前來燒香時送你的花銷吧?想的倒是細致周到,怕剛到丁家就拿出銀子來給你花銷被人現,只不過拿這金簪子破綻更大。一個男人在背後指揮著妻子和兒子跑到妻子前夫家里來騙錢……」

施世倫讓衙役把林大全的嘴巴又堵上了塞到箱子里,吩咐幾個衙役把人抬到順天府去,再去丁家去通知一聲。這才問顧錯「錯公主,您怎麼知道他們幕後會有一個指使的人?」

顧錯可不會說那是以前看過這樣的案例,她笑道︰「我不過是瞎猜罷了,施大人是不是和我們一起用點素齋再走?」

施世倫一听,這是錯公主變相的下了逐客令了,趕緊告辭。

吩咐下人一問,素齋一時半會還好不了,姐妹幾個就奔著大殿而去,還是先求個簽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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