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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彷徨

「死去吧!」

李少白暴喝一聲,全身暴起一團血霧。「!」,山河扇刷拉的一下打開,瞬間長大矗立在李少白和冰縭面前,「起!」

隨著李少白的聲音,扇面施然一動,凜冽的罡風卷起漫天血霧,夾雜著雷鳴閃電,呼嘯的狂風似神泣,似鬼號,攜著一股陰冷而讓人無法抗拒的氣勢噴涌而出。

感受到這股無法抗拒的氣勢,**右使婬娘見識不妙,卷起一陣黑風喘息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處在風口浪尖的婬昆卻是根本動彈不得。

噬欲魔氣對于本是魔道的婬昆並沒有什麼傷害,反倒是大有裨益。只是,婬昆自己也已經感覺到了,李少白所出的噬欲魔氣看似和魔獄燼的噬欲魔氣一樣,卻是有著本質上的不同。

靈識在觸踫到那團血霧之時,完全失去了控制,身體完全失去了控制,一股透骨的寒意刺破肌膚深入骨髓之中,讓人忍不住一陣顫抖。完全不同于噬欲魔氣的紅色血霧,散著一股詭異的熾熱,卻又讓人感覺到絲絲透骨的寒意,那種蝕入靈魂的寒意之中刺出一抹血光,慢慢地吞噬著婬昆殘余的靈識。

「不!噢!不——!」

已經完全沒入血霧之中的婬昆,靈魂深處的痛楚讓婬昆忍不住歇斯底里的吼了出來。「比啵!」一股黑焰從婬昆所在騰起,和血霧相互吞噬著。

作為份風月宮**左使,婬昆的實力毋庸置疑,危機之中,反戈一擊威力即便是李少白爆出的變異噬欲魔氣也僅僅是和其斗個旗鼓相當。

「哦!?」

李少白眉宇間閃過一道精芒。

「野兒!」

看到李少白身上爆出的血霧,冰縭的心莫名的一揪,野兒已經不再是野兒了,我這樣真的對嗎?

「姑姑!」李少白溫柔的看了蜷縮在懷里的冰縭一眼,陰霾的臉上泛起一絲溫存,「姑姑,野兒已經說過了,姑姑只能是野兒的姑姑!任何企圖對姑姑不軌的人,必須死!」說到最後,言語中透露出的蕭殺之氣,讓人的心忍不住一顫。

冰縭看著李少白,似乎還想要說什麼,卻是看到李少白嘴角那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臉上寫滿了自信,一個姑姑你放心,一切有野兒的眼神……看到這一幕,冰縭那顆迷離的心,也徹底的……

「你們兩個在干什麼,想死嗎?想死可以,不過冰縭美人,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那樣的明媚動人,如果真就讓你這麼去了,我婬昆可舍不得!」

方才,李少白和冰縭說話的瞬間,血霧失去了李少白的控制,被婬昆身上所爆出的黑焰吞噬一盡。

「以為這樣就行了嗎?」嘴角劃過一絲不屑的笑容。「也差不多了,可以結束了!」

「啊!?怎麼會這……這樣……!」

黑焰中閃過一道白芒,「噗!」白芒劃過,爆起一團血霧,在黑色的火焰中顯得格外妖異,絢爛。

「轟!」

黑焰之中,婬昆的半截身子飆飛出去,淤黑的鮮血洋洋灑灑的飄落的滿地。將冰縭攔腰摟在懷里,緩步走到還在蠕動的婬昆的下半截身體,冷漠的看著流的滿地都是的鮮血淋灕的內髒。「任務想要對姑姑不軌的人,都得死!」

「 !」

李少白一腳踩在婬昆半截身體的胯間。瞬間,還在蠕動的半截身體化作一團血沫,消失在空氣之中。

靜靜地看著李少白做完這一切,冰縭至始至終都沒有問一句。為什麼野兒會有噬欲魔氣?為什麼野兒的實力突然暴漲到能將婬昆斬殺于瞬息之間……

這諸多的為什麼,冰縭不想問,也沒有必要問。和她親愛的的野兒之間,一個眼神一個微笑就足夠了。「野兒,我們去哪兒?」

「去哪兒?」李少白一愣,隨即笑道︰「當然是去找秋離姐了!」

「啊!?」波瀾不驚的冰縭在听到秋離姐這三個字的時候,嬌軀也忍不住一陣顫栗。「秋離嗎?」蜷縮在李少白的懷里,冰縭喃喃自語。

「是啊,姑姑也回來了,現在當然是要去找秋離姐了啊!野兒已經過誓,野兒這一輩子都不要離開姑姑和秋離姐,就算是你們想要離開野兒,野兒也不會讓你們離開的!」說到這里,李少白的臉上洋溢這一股莫名的興奮。管他什麼仙界根本,管他什麼仙靈魔三界和平相處,野兒只要姑姑和秋離姐,哪怕是萬劫不復,野兒也永遠不會後悔!

只是,李少白考慮問題的方式太過單純了,只是為了自己心里的目標,他一往直前。可,他從來沒有考慮過,冰縭應該如何去面對秋離,秋離又該如何去面對師傅!

「是嗎?姑姑也有很久沒見到秋離了!」冰縭也只能喃喃地應承著李少白的話,她不敢去想象見到秋離之後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景,她也不想去想。一切順其自然吧!

「對了,野兒!秋離不是和你一起離開了天劍山的嗎?怎麼你沒有和她在一起嗎?」姑佷再次相遇,這麼久冰縭才想起愛徒秋離還不知所蹤。也不難看出,在她的心目中,野兒遠比愛徒更為重要!

「沒在一起?」李少白緩緩停下腳步,駐足嘆道︰「是啊,沒在一起!秋離姐去哪兒了呢?」感受到李少白心中的煩悶,冰縭從他懷中探出頭問道︰「野兒,你怎麼了?」

「沒事兒!」李少白輕輕一笑,「姑姑,野兒有些乏了,我們歇歇吧!」

修仙之人,體力雖不說定勝于常人,但有靈氣真元支撐,也絕然不會這麼一小段路就累了。冰縭心里跟明鏡似的,定時秋離和野兒之間出了什麼狀況。野兒從小就愛粘著秋離,兩人從小到大,可謂是稱不離砣,砣不離稱,如今怎麼弄成這般境況。心中是疑惑不已,只是關切的問道︰「野兒,你受傷了嗎?傷到哪兒了,讓姑姑看看!」

李少白勉強笑了笑︰「姑姑,野兒沒事,就是乏了罷了!」

既然這般,冰縭也是不好再說什麼,只是輕輕地在李少白的胸膛上蹭了蹭。李少白微微地嘆了口氣,手指撫過懷中麗人如清流般的青絲。與秋離絕別的一幕幕閃過眼簾。

「若非嚴公子相救,我只怕早已經葬身狼吻了。」

「嚴公子,我們離開此地吧……我再不想留在這兒了。」

「你竟如此緊張玉媚小姐,姐姐的生死卻是這般漠不關心,你已經再不是原來的野兒了,你變了……變得姐姐再不認識了……」

「從今天起我再不想見到你,永遠也不要見你。」

「從今天起我再不想見到你,永遠不要見到你!」秋離別時的決絕如同浩劫之中那萬鈞雷霆一般重重的錘在李少白的心坎之上!

這又怨的了誰呢?造化竟然如此作弄于人!哎!李少白苦笑一聲,雖然極力的控制著自己的思緒不要去想,不要去想,但兒時到今天與秋離相處的一幕幕仿若就在眼前。

「野兒,是你在想你秋離姐嗎?」兀的,冰縭輕喚了一聲。

「有點!」听到冰縭的輕喚,李少白從地上站起來,抖了抖身上的塵土,看著掛在自己脖子上,蜷縮在自己懷里的冰縭,微笑道︰「姑姑,我們走吧!」

「去找野兒的秋離姐嗎?」

「不了!」李少白潸然一笑,「姑姑,和野兒一起去雲中好嗎?」

「雲中?」冰縭嬌軀一滯,昂起天鵝般的脖頸,有些不相信的看著摟著自己的李少白。雲中,欲海之北,湮漠之畔,北原之南,傳說中的修真仙境。在那里,沒有紛爭,沒有煩惱,仙魔靈和睦相處,生活在那里的修真者無一不是和天劍門祖師同一時期的達者聖賢。在那里更不用擔心所謂的浩劫,一切應命而生,應命而卒。雲中之境,早已跳出三界外,不再五行中,是修真者神往的塞外江南,故也稱為塞外雲中。

想著印象中的塞外雲中,冰縭也不由的有些神往,能在那樣的地方和野兒相伴終老或許是很不錯的選擇吧。不過,雲中真的存在嗎?冰縭不是和李少白一樣只有十來年的閱歷,作為修仙界領軍門派天劍門的座,她比李少白知道的更多!

些許年來,只听人說過塞外雲中,卻是未聞有誰真正到達過那里。或許雲中只是三界中人杜撰出來的幻想之境罷。冰縭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卻是不忍打碎李少白的夢幻,輕呢道︰「野兒去哪兒,姑姑就去哪兒,姑姑只想就這麼伴隨野兒一輩子!」

「哦?是嗎?」李少白目視懷中麗人。兩人鼻息只在咫尺之間,感受著那一股沁人的淡雅,李少白嘴角一彎,露出腮邊一顆潔白的小虎牙,「姑姑真的願意為了野兒放棄天劍門不顧嗎?野兒不想強迫也不會強迫姑姑做她不願做的事,野兒只想永遠陪伴在姑姑身邊而已!」

天劍門?!……

冰縭的身軀再一次忍不住顫栗起來,自己真的能放棄嗎?不能!可能眼睜睜的看著野兒黯然孤寂的遠遁嗎?亦不能!師父,弟子到底做錯了什麼?竟然要這般折磨弟子!想及此,一行清淚悄悄地劃過香腮滴落在那結識黝黑的胸膛之上!

哎!野兒不再是野兒,秋離姐也不再是秋離姐,姑姑同樣不再是姑姑!一切都讓他逝去吧!彷徨已久,是該有個了解了!

小心翼翼的將冰縭放了下來,伸出手指輕輕刮了刮玉人腮邊的澀淚,竊笑道︰「姑姑竟然哭鼻子了!真不知羞!」

「啊!」被李少白如此一說,冰縭大窘,一抹紅雲飄上粉頰,趕忙抬手拭去臉頰上的淚水,澀笑道︰「姑姑哭了嗎?野兒你看錯了吧!」

「好了!姑姑,野兒就此拜別了!姑姑你回天劍山去吧,日後野兒定會回去看望姑姑的!」兀然,李少白跪在了冰縭的面前。

「野兒……!」冰縭心中雖然一樣的彷徨,但卻是沒想到摯愛的野兒會這般。

「姑姑,珍重!」說完,騰空而去!

「野兒!」

冰縭只覺得猛然一窒,眼前一黑!一口熱血涌上心頭!拼命壓住幾欲噴出的淤血,踉蹌幾步,直追李少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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