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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

谷底一片死寂。清心居士沉重的喘息聲更是將谷底襯托得格外的死寂。

蕭遙和葉知秋也感如墜冰窟,渾身直冒冷意,心中暗嘆此番性命休矣。

落入魔界妖人的埋伏包圍,尚且好說,要面對大魔頭魔獄燼卻簡直就是一場災難!諸人中道行最深的慧能禪師兵解仙去更是讓他們雪上加霜毫無生機。

「殺。」

婬昆藍眸里掠過一絲森然的殺機,大手一揮,密布空中的魔界妖人已經呼嘯而下,向緊守谷底的仙界中人動了潮水一般的攻勢。

冰縭當其沖,擋住了絕大部分攻勢。

清心居士、蕭遙和葉知秋護衛中空,卻在魔界妖人潮水般的沖擊下顯得舉步惟艱、搖搖欲墜,幸好璇瑤八衛加入戰圈,才堪堪抵住妖人瘋狂的進攻。

隨著時間的流逝,雙方的廝殺逐漸進入白熱化。

魔界妖人已經佔據了壓倒性的上風。婬昆親自出手纏住了冰縭,兩人殺得難解難分,失去了冰縭的支持,璇瑤八衛和清心居士三人在魔界妖人忘乎所以的進攻下顯得左支右絀、狼狽不堪。清心居士厲嘯連連,神色鐵青,但在魔界妖人的連番圍攻之下,他的青鋼劍早已經不是剛開始時那般銳利。

更糟糕的是,大魔頭魔獄燼和**右使婬娘尚未出手。

一旦他們加入戰局,傻瓜都能猜得出可怕的後果。

仙界眾人之中,也唯有璇瑤公主尚未出手。在眾人最困難的時候,璇瑤公主倏然踏前一步,抬頭嬌聲道︰「魔尊何不且听小女子一言?」

聲音回蕩,清晰地透過廝殺的喧鬧,傳進魔獄燼的耳朵里。

「如果小女子沒有猜錯,魔尊想必已經身受重傷!我仙界或者勢弱但仍有一拼之力,真打起來只怕難免兩敗俱傷,白白令靈界坐收漁翁之利。如今玉華山中萬靈雲集,狐仙靈體初成必為仙魔兩界心月復大患,魔尊何舍本而逐末?竊以為不值。」

魔獄燼霍然睜開雙目,隔空森森地打量著璇瑤公主,銳利的目光似乎能夠穿透黑暗的長空,刺透薄薄的輕紗看到璇瑤公主臉上的表情,默然半晌,右臂倏然舉起。

剛剛還在瘋狂進攻的魔界妖人頓時便如潮水般退去,頃刻間走得干干淨淨,絕沒有半點拖泥帶水。

葉知伙有些駭然地望著這些令行禁止的魔界妖人,心里冒起絲絲寒意。

風月宮在魔獄燼的領導下實力日盛,已經漸漸有了一統魔界之兆,可仙界卻仍然一盤散沙難以形成一番統一的局面。

清心居士頹然癱軟于地,劇烈地喘息起來,剛剛的拼殺已經耗盡了他的最後一絲真流,如果再延誤片刻,他只怕已經喪命在妖人手下了。想到剛剛那柄幾乎刺進他咽喉的冰冷利劍,清心居士不由冷汗交流,心有余悸。

「小女娃倒還有些見識。」魔獄燼冷冷地俯視著璇瑤公主,冷然道,「你們走吧。」

「如此多謝魔尊。」璇瑤公主向魔獄燼輕輕點頭,裝似答謝,回過頭來她的嬌軀已經冉冉升起,向眾人嬌聲道,「我們走。」

清心居士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大魔頭魔獄燼要放他們走!這怎麼可能?恐怕自亙古以來,也從未听說過有魔界妖人放過仙界中人的典故吧?用力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痛入骨髓。看來並非夢,而是真真實實的。

清心居士翻身爬起,祭起青鋼劍搖搖晃晃地騰空而起。

冰縭最後回眸看了一眼冰球里眉目宛然的李少白,也御空而起,轉眼間仙界眾人便已經走了個干干淨淨。

「魔尊,我們已經勝券在握卻為何還要放走他們?」

待仙界眾人走盡,婬昆才回眸不解地望著魔獄燼,有些困惑地問了一句。

魔獄燼張嘴噴出一口污血,臉上的神色也稍見灰敗,冷冷地瞥了婬昆一眼,森然道︰「那小女娃雖未出手,卻是氣勢深沉,頗似一位東海故人,絕不可掉以輕心。現在放他們走只是暫時的,到時候絕不可走漏一個,尤其是那個小女娃。」

婬昆肅然垂頭,恭應一聲是。

「我們走。」

魔獄燼冷哼一聲,身幻黑霧呼嘯而去,頃刻間魔界妖人亦走了個干干淨淨,幽暗的山谷里恢復了原有的寂靜。

幽谷的角落有一處岩縫,岩縫突然出現兩道冷幽幽的清芒,然後一道淡淡的影子緩緩地從里面現出身來,一絲幽幽的清音鬼魅般響起,回蕩在寂靜的山谷里。

「嘿嘿……誰說邪靈便不善用計?本尊只是略施小計便讓仙魔兩界最為棘手的人物一死一傷!」

影子悄然前視,碩大的冰球里,李少白眉目宛然,狀如熟睡。

仙霞峰巔。

幸存的仙界中人已經陷入了爭吵。

籠罩在玉華山脈上空的詭秘黑霧已經消散不見,艷麗的驕陽重新將瑰麗的光線灑落群山萬壑之間,給大地帶來勃勃生機。伴隨詭秘黑霧一起消失的,還有雲集玉華山的無數邪靈,仿佛是一夜之間,出沒在玉華山中的無數邪靈便已經銷聲匿跡。

「我再不想在這鬼地方呆下去了!」清心居士臉上驚容未退,似乎仍然沉浸在剛才那可怕的一幕里,嘶聲道,「我要立即離開這鬼地方,返回靈山召集大批同道再來玉華山,到時候再將這些邪靈和魔界妖人斬盡殺絕。」

葉知秋亦是神色凝重,點頭道︰「是啊,既然玉扇仙子都是下落不明,我們玉華山之行已然毫無意義,不如暫回靈山再做打算?」

「那怎麼行?」九簫門主蕭遙卻是反對道,「這樣回去與臨陣月兌逃有何區別?慧能禪師和十八羅漢的犧牲豈非也毫無意義?」

「那你想怎麼樣?」清心居士嘶聲吼道,「老魔頭只需勾一勾小指頭便足以讓我們魂飛魄散了!要送死你一個人去吧,我可不想奉陪!」

「你這膽小鬼,無恥!」

「我是不想作無謂的犧牲,留著有用之軀替仙界做更大的貢獻!」

冰縭嬌靨凝霜,冷漠地望著爭吵的兩人,眸子里悄然浮起一絲冷意。

璇瑤公主輕嘆一聲,嬌聲道︰「蕭門主,居士可願听小女子一言?」

清心居士悶哼一聲,默然不語。

蕭遙卻是神色黯然,長嘆道︰「在下總算明白,仙界何以遲遲不能剿滅三界之內的邪魔歪道了,全是因為難以齊心協力所致呀。」

清心居士勃然色變,厲聲道︰「蕭遙,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蕭遙神色不善,與清心居士針鋒相對,厲聲道︰「什麼意思,你自己心里明白!」

「你找死!」

清心居士箏的一聲祭起青鋼劍,眸子里殺機大盛。

「夠了!」一直隱忍不的璇瑤公主終于嬌喝一聲,厲聲道,「如今大敵當年,存亡未卜,你們不思齊心協力共同應敵卻反而自相殘殺,簡直豈有此理?身為一派掌門卻如此行事,小女子當真羞于為伍。」

蕭遙神色一震如夢方醒,臉上微露羞愧之色,退過一側默然不語。

清心居士卻是轉身冷森森地盯著璇瑤公主,冷然道︰「你又算什麼東西?又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本座!本座不奉陪了,告辭。」

說罷,清心居士一拂雙袖,身形一縱已經騰空而起,駕起青鋼劍飄然而去。

「居士請留步……」

葉知秋只來得及說出半句挽留的話,清心居士的身影早已經消失在茫茫長空。

冷哼一聲,冰縭冷聲道︰「這等嘴上冠冕堂皇實則貪生怕死之徒,走了也好。」

葉知秋臉色微變,正欲反駁時一轉眼看見冰縭臉上駭人的冷色頓時心下一顫,吐到嘴邊的話便換了一句︰「公主,如今慧能禪師和十八羅漢已然仙去,居士又負氣南歸,我們又該如何行止?」

璇瑤公主望著遠處茫茫群山,似是若有所思,聞言幽聲道︰「眼下看似危機重重,凶險萬分,熟不知危機既至,轉機亦臨。如果我們能夠巧妙策劃,未必不能挽回不利局勢,甚至還能有意想不到的斬獲。」

冰縭的美目忽然亮了一下,似是想到了什麼。

蕭遙卻是茫然不知所措,喃喃地說道︰「危機既至,轉機亦臨?此話何解?」

璇瑤公主淡淡一笑,嬌聲道︰「蕭門主馬上就會知道了,不出片刻,清心居士必然狼狽而回。」

蕭遙哦了一聲,目透疑惑之色,問道︰「此話當真?」

「當真!」璇瑤公主輕輕點頭,淡然道,「如今的玉華山雲集魔靈兩界精銳,我們已然被圍得水泄不通要想出去又談何容易?」

幾乎是璇瑤公主話音方落,空中人影一閃,清心居士果然狼狽敗逃而回。頭凌亂,身上整潔的青衫破了幾處,肩上也只剩下一口劍鞘,那柄鋒利的青鋼劍已然不知去向。

蕭遙正欲出言挖苦,游目瞥見璇瑤公主沖他輕輕搖頭,心下一動硬生生咽回了挖苦之言。

「居士既已返回,現在我們可以開始行動了。」璇瑤公主語氣輕松隨和,仿佛剛才並不曾生任何不愉快之事,淡然道,「眼下魔靈兩界精銳雲集,卻對我們圍而不攻,顯然都在等待時機意欲坐收漁人之利。這便給了我們以可趁之機,只要能夠挑起魔界和靈界的混戰,我們便有機會月兌困而出。」

蕭遙神色肅然,目露恭敬之色,沉聲道︰「如何行動,公主但請下令便是。」

言下之意,竟是對璇瑤公主的安排深信不疑。

璇瑤公主輕輕點頭,清聲道︰「要想挑起魔靈兩界的混戰,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找到靈界至尊——狐仙!玉華山異像皆因狐仙出世而起,大魔頭魔獄燼也定是為此而來,只要我們找到靈體初成的狐仙,便有很大的機會挑起魔靈兩界的混戰。」

這回連葉知秋也是擊掌嘆道︰「妙啊!如此一來,極可能引起狐仙和大魔頭的火並而同歸于盡,真可謂驅虎吞狼,一箭雙雕!山窮水盡之絕境竟藏扭轉乾坤之良機,公主,在下服了,從今天起,彩石谷唯公主之命是從。」

璇瑤公主卻是輕聲道︰「葉谷主,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設想雖是如此,事情究竟如何演變卻是誰也無法預知的。」

葉知秋卻是顯得信心十足,自信地道︰「只要能夠找出狐仙藏匿之處,事情想來十有**便是如此。」

「既然這樣,我們這就動身尋找狐仙藏匿之處吧。」

蕭遙一撩衣袍,身形已經騰空而起,玉簫輕輕湊向嘴邊,吹奏起一曲激昂的曲子來,頓時燃起了眾人激揚的熱情。

鬼澗,幽霧迷洞。

一處黑漆漆的甬道里,昏迷多時的玉媚幽幽醒來,當眼前的身影一個接著一個清晰起來,一絲欣喜悄然爬上玉媚的芳心。

「大師姐!掌門師姐,真的是你們嗎?」

蘇醒過來的玉媚驚喜地現,圍繞在她身邊的赫然便是玉含煙等人。

玉凝煙輕輕點頭,扶著玉媚坐起,黯然嘆息道︰「連四師妹都沒有逃出玉華山,看來我們玉扇門這次真的是在劫難逃了。」

玉媚聞言芳容戚然,哀聲道︰「掌門師姐,小妹無能,沒能保護好門下弟子,她們……她們……」

玉凝煙再嘆一聲,輕撫著玉媚凌亂的秀,柔聲道︰「四師妹這原不怪你,都是師姐無能,才使玉扇門遭此磨難,唉。」

想到悲苦處,玉扇六嬌頓時抱做一團,哭了個愁雲慘淡。

枯坐一邊的嚴劍風亦輕嘆道︰「說起來都怪在下不知輕重,對狼精的警告置若罔聞,這才連累了大家身陷絕境,真是對不起啊。」

年齡最幼的玉華真脾氣也最為火暴,忽然止住悲聲,憤然道︰「如果師尊仍在我玉扇門又何至于遭此大難?說來說去都怪天劍門那兩個叛門逆徒,定是他們害了師尊,我要替師尊報仇!我要報仇!」

說著玉華真已經站起身來,蹣跚著撲向另一側角落。

堂堂玉扇六嬌,可憐此時卻似乎手無縛雞之力,連走路都顯得搖搖晃晃,隨時都有倒下的可能。

在另一側的角落,花容慘淡的秋離正落寞地枯坐那里,雙臂抱漆美目凝注似有難解的心事,正想得出神,卻不知在想些什麼?對來自玉華真的威脅卻是理也不理。

嚴劍風輕輕地搖了搖頭,知道玉華真已經方寸大亂,所以才會說出這等語無倫次的話來。試想玉扇仙子何等道行,又豈會遭了兩位後輩的毒手?這分明只有兩種可能,或者玉扇仙子已經兵解仙去,或者仙子是現了某處魔蹤跟蹤而去。

掙扎著站起,嚴劍風擋在玉華真面前,真誠地說道︰「六小姐,秋小姐和殷兄弟離奇出現在靜心殿固然可疑,但他們既然不想說其中詳細情形,必然是有難言之隱,但若說殷兄弟和秋小姐害了玉扇仙子,卻是誰也不會相信。」

「可是……可是她為什麼不肯說出真相?」

玉華真掙扎著想擺月兌嚴劍風的扶持,卻未能如願,最後索性一頭撲進嚴劍風懷里,哭得稀里嘩啦,卻讓旁邊的玉含煙和玉凝煙好一陣失神。

「嚴大哥,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呢?」玉凝煙艱難地站起身,從嚴劍風懷里接過哭得昏死過去的玉華真,愁眉苦臉地說道,「眼下我們法力盡失,連普通常人都遠遠不如,休說通風報信,便是逃出去都是難逾登天了。」

「不要急。」

嚴劍風頹然坐落在地,輕輕地揉著自己的太陽**,聲音仍然鎮定,給人以莫名的定全感。

「慢慢想,辦法總會有的。只要我們還活著,便還有機會,不是嗎?」

「什麼聲音?」坐在最靠近里面的玉媚忽然間似有所覺,豎起耳朵凝聲道,「你們听見什麼聲音了沒有?」

「什麼聲音?有嗎?」

似被玉媚緊張的神色所感染,其余人也跟著神色緊張起來。

「好像是……萬靈嚎叫的聲音。」

玉媚的嬌軀陡然打了個冷顫,輕輕地說出一句話來,那令人驚恐的聲音很快便變得清晰可聞,然後很快便充塞整個空曠的甬道,化為炸雷般的巨響,轟隆轟隆地從甬道深處滾滾而來,听那聲音,似有無數的邪靈在奔跑、嚎叫。

最角落的秋離悄然抬起美目,幽幽地望向甬道的末端,一團洶涌的暗流正如潮水般席卷而來,眨眼間便已經卷到了眾人跟前。

眾人這才霍然看清,這分明是無數的邪靈從甬道深處洶涌而至,又如潮水般向甬道另一端席卷而去。

在這股洶涌的邪靈大潮里,有豺狼虎豹、鷹獅雕鵬、有三五丈長的巨蟒,亦有身形敏捷的猿猴狒狒,總之種類齊全應有盡有,大凡世界應有的飛禽走獸,莫不雲集其中,但它們都是井然有序地向外疾奔,絕沒有半點自相踐踏之事。

嚴劍風奮力一個前撲,將玉凝煙的嬌軀撞開,兩人身形剛剛閃開,一只巨大的鐵蹄已經重重地踏在玉凝煙原先躺臥之處,只有毫厘之差沒有踩在兩人身上。

嚴劍風驚懼地仰頭望著一頭龐大的野牛從身邊跑過,沉重的腳步直讓結實的地面都開始搖晃起來,那巨大的鐵蹄竟是比他的身體還要高大!那龐大的牛軀竟是幾乎棄塞了整個空曠的甬道空間。

玉凝煙倒吸一口冷氣,悚然道︰「嚴大哥,這又是什麼怪物?」

嚴劍風神色凜然,沉聲道︰「西陲蠻荒有大澤,方圓千里而劇毒。有蠻牛出沒,體如山、高百丈,聲可穿金裂石!莫非這便是傳說中力大無比的蠻牛精。」

「蠻牛精?」玉凝煙神色如常,問道,「很厲害嗎?」

「當然。」嚴劍風凝重地點頭道,「跟原始冰蠶一樣可怕的邪靈!真不知道,靈界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多可怕的邪靈?我仙界真要永遠寧日了。」

「是這里了。」

璇瑤公主嬌呼一聲,伸手指著前面。

眾人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前面山巒崩塌,一片狼籍,其混亂不堪實乃生平僅見,卻不知是遭受了何等摧殘?

璇瑤公主飄然踏上一方巨石,指著滿目狼籍的地面道︰「這里凌亂如斯,連萬斤巨石都被劈碎開裂,方圓十里之內竟是寸草不生,除了浩劫三界之中再沒有別的力量可以造成這等效果,便是大魔頭魔獄燼也做不到。」

「浩劫?」九簫門主蕭遙聞言色變,「公主言下之意,這里曾經遭受浩劫?」

「不錯。」璇瑤公主輕輕點頭,凝聲道,「想來是狐精入仙,有違天道倫常,竟招來浩劫懲罰!可那狐精不知用了何等手段,竟能射過浩劫?只怕真要給三界帶來無盡災難呢。」

「這……」彩石谷主葉知秋也是神情緊張,滿臉焦慮,問道,「公主如何知曉狐精竟能射過浩劫?卻沒有在浩劫之下灰飛煙滅?」

「這還不簡單!」一邊的清心居士沒好氣地應道,「玉華山邪靈雲集,舉動異常,與之前靈界之邪靈迥然不同,必然是有了重大變故,此時想來必然是由于狐仙出世所致。」

璇瑤公主道︰「居士所言極是,靈界由于狐仙的出世已經今昔對比,如果我們不能趕在狐仙靈體初成之前將之斬除,只怕未來的三界真的要由邪靈所主宰了。」

蕭遙倒吸一口冷氣,沉聲道︰「那我們還是閑話少說,先找到狐仙再說。」

璇瑤公主道︰「根據空氣中殘留的氣息判斷,狐精潛修洞府的入口應該便在附近,只是這殘留的氣息讓小女子頗為疑惑。從氣味上判斷,似乎是死靈的氣息,莫非狐精真的已經遭受浩劫而灰飛煙滅了?」

葉知秋道︰「先不管那麼多,先找到入口再說!公主殿下坐鎮此處,居士、蕭門主,我們分頭尋找,一旦現妖人邪靈便長嘯為號,如何?」

眾人點頭應是,紛紛分頭行事。

臨行,蕭遙忽然咦了一聲道︰「冰縭座呢?她上哪兒去了?」

眾人紛紛環顧四周,果然現冰縭已經蹤影沓然。

「她剛剛不是還在這兒嗎?」葉知秋有些困惑地說道,「怎麼一轉眼便不見了她的影子?」

「壞了,不會是遭了妖人或者邪靈的毒手了吧?」清心居士神色一冷,沉聲道,「這種事候,居然出這樣的變故,還真是累贅啊。」

璇瑤公主還算鎮定,凝聲道︰「大家稍安勿躁,冰縭座道法精深,想來不會有事。有勞三位掌門分頭尋找狐精修真洞府入口,小女子回頭尋找冰縭座,一旦遭遇敵蹤,仍舊長嘯為號,聞警須互為支援。」

仙霞谷底,魔獄燼和冰縭隔空對峙。

真可謂冤家路窄,冰縭心里難舍被冰封于冰球之內的李少白,獨自潛回尋思解救之策,不想卻遇上了魔獄燼這個老魔頭。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尋!」魔獄燼冷冽一笑,沉聲道,「既然如此,今天便是你的死期了。」

冰縭表情凝重,默然不語。

「利欲燻心。」

魔獄燼斷喝一聲,雙手隨意一揮,一團薄薄的黑霧已經呼嘯而起,迅即將冰縭整個人包容其間。

冰縭輕輕一顫,粉臉上泛起一絲木然,目光也略顯呆滯。

朦朧中,冰縭忽然看到眼前憑空浮現一座金燦燦的金山,無數的金銀珠寶正散著奪目的光輝,一直鋪展到她的腳下,在她的腳下,灑落了滿地的各色手飾,做工精致,式樣美絕,隨便選一樣都是奪天地造化之稀世珍寶。

輕輕地拾起一柄玉如意,冰縭的目光顯得越呆滯。

魔獄燼冷漠地看著冰縭,嘴角已經浮起一絲殺機,正欲痛下殺下之際,場中情勢已然急轉直下,冰縭嬌喝一聲竟是翻手折斷了玉如意,眸子也恢復了少許的清明。

魔獄燼悶哼一聲,十指怒張,洶涌的黑霧便濃冽了一些。

冰縭的目光再度黯淡下去,眼前的景像一轉,滿地的金銀手飾已經變幻為無數神兵利器,橫亙空中,每一柄神兵利器都散出奪目的光輝, 耀著它們的與眾不同。一把神秘的聲音不停地暗示冰縭,這些神兵利器都是源自遠古時代的神器,每一柄都擁有奪天造地的強悍力量,一旦擁有必然縱橫三界、所向無敵。

「兵兵~~~」

冰縭卻是想也不想,揮手便將漫天的神兵利器擊得粉碎,化為一片煙硝。

魔獄燼悶哼一聲,頓時臉泛暈紅,嗔目厲喝一聲,手臂上的青筋都已經根根暴起,環繞著冰縭的黑霧變得更加濃郁,終于又一次壓制住了冰縭既將復蘇的意念。

這次出現在冰縭跟前的卻是一名眉目英俊的年輕男子,臉上帶著春風秀的微笑,翩翩而至,神秘的聲音再度暗示冰縭,他是世間最英俊最多情的男子,如果能夠得到他的垂幸,你必然便是世間最幸福的女人。

冰縭的粉臉上浮起一絲茫然,年輕男子的熱情邀請似乎令她難以婉拒。

魔獄燼的神色便頓時猙獰起來,終于找到了她的弱點了嗎?

但冰縭馬上便悶哼一聲,手一伸一柄利劍已經來到了她的手里,她竟是毫不猶豫地便將利劍刺進了那年輕男子的胸膛,年輕男子痛哼一聲,頓時倒在血泊之中。

魔獄燼悶哼一聲,神色大變,竟是張嘴噴出一口鮮血,籠罩冰縭的黑霧頓時便如潮水般退去。

「少白。」

似乎已經掙月兌魔獄燼精神控制的冰縭,卻陡然淒喚一聲,痴痴而立,在她將利劍刺入年輕男子胸前時,那男子的面容忽然間幻化為無數熟悉男子的面孔,最終卻定格為一張熟悉而又年輕的面孔——李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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