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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十九章 剪不斷理還亂

清晨的幾縷陽光順著窗欞攀爬進一間偌大的屋子,屋子里站著幾個絕色少年,一少年身上背著一把長過頭頂的古劍,衣著簡樸,劍眉濃厚陽剛,一雙幽深的琥珀色眼楮盯著床上的人,床上躺著一個大約二十七八的男子,男子面容憔悴,一夜的輾轉無眠嚶嚶低語,男子的嘴唇有些微的裂痕,干涸而脆弱。

「唔……」一句低低的申吟,我們強大的主角醒了!

「恩公恩公恩公恩公————」風墨催人淚下的魔咒響起。

尉遲凜睜虛弱地睜開眼楮,把耳朵捂住,淚奔︰讓我死了吧!!

「恩公!你醒了啊!你昨天暈倒了!你覺得怎麼樣了?我很擔心你啊!恩公!恩公!你怎麼了!恩公!你要撐住!我去找大夫來!」風墨屁顛屁顛地沖到窗戶旁,用一副英勇就義的大無畏表情看了尉遲凜一眼,尉遲凜眼皮一跳,一個單字還沒出口,風墨就從窗戶旁一躍而起,留下一抹白色,尉遲凜捂住心口,瞪大了眼珠子!撐住!撐住!——

坐在桌子上喝茶的陸楚易掏了掏耳朵,聳聳肩起身。

尉遲凜不可置信地轉頭,那個人是陸楚易!沒想到陸楚易在他生病的時候也過來了,看來他也不是完全沒有人關心的!簡直想蹦起來唱上兩首歌~

「老巫婆……」陸楚易聲音壓低,好像在極度忍耐,尉遲凜再度淚奔!多好的一娃!你受苦了!媽媽害你擔心了!奔到這里來吧!我的懷抱為你敞開!啊!啊!……

「只不過是一點小小的風寒也能暈倒!你怎麼這麼厲害啊?你知不知道我們在這里看了你多久!說夢話要求都那麼多!你……你是故意的吧!」陸楚易的俊臉瞬間在尉遲凜身旁放大數倍,陰狠狠地掐住尉遲凜的脖子,把尉遲凜整個人從床上抓起,「啊啊啊啊啊!!!為什麼你一晚上都喊著我的名字叫我給你端茶送水?!你是故意的吧?!我惹你了嗎!啊啊啊啊啊!我要殺了你!」

尉遲凜被陸楚易搖啊搖的,最後一口說話的力氣都省了,直接把頭一歪——休克。

昨天晚上做了什麼夢來著?

好像自己變成了一個大金主,陸楚易是被他從印度的某沙漠中撿回來的一只會說話的豬(至于豬為什麼會出現在沙漠這是一個值得探討的問題),這只豬很听話,尉遲凜無論叫他做什麼他都照做,只不過那只豬每幫他做一件事情都會叫他一聲「老巫婆」!他說那是他們家鄉的習俗,能增進智商……(=-=b)

*

話說風墨一飛出金來樓就迷了路,風墨的腦子轉的慢,慢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天生有一個致命缺陷!——選擇性健忘癥。

(獸醫醫館)

「大夫!快點!快點去救我恩公!」風墨抓著獸醫醫館門口那個把破碗擺在地板的某叫花子。

「大夫!你再不走我恩公就命不久矣了!……」風墨拎起地上的人,一個蜻蜓點水,飛上高樓。

「救命啊!!」

……

(一刻鐘後……)

風墨︰「我為什麼要抓著這個人?你是誰?你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某叫花子︰「求求你開恩放了我吧……我下輩子給您燒高香了……」

風墨︰(「切」了一聲)「莫名其妙!」

風墨把人放下,深吸一口氣,運功飛起,肚子有點餓了,先去吃點東西。

此時地點︰金來樓門口。

另一邊正在等待救治的尉遲凜同志在夢中驚醒,扭頭問一旁的如日︰「大夫來了嗎?我頭疼……」

如日拿了一碗粥過來︰「要嗎?」

尉遲凜可憐地點點頭,「謝謝。」

(大逑︰指望風墨你就真等著命不久矣吧……)

*

陸楚易在街上晃悠,特別注意那些衣著簡樸皮膚黝黑的少年,好恨,為什麼宵晚風可以走得那麼瀟灑!而自己卻像一只喪家犬一樣無精打采地在街上到處亂竄!明明不該這樣的!不該這樣!

好恨,如果再讓他看見宵晚風!他絕對不會放過他!絕對不會!害他得了嚴重的妄想癥!為什麼!為什麼可以就這樣一走了之!還說他不是一個好人!也不知道以前做了那麼多事都是為了誰!宵晚風怎麼可以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他怎麼可以那麼輕易就跟一個丑到家的老男人走了?混蛋!宵晚風!你是個混蛋!不要讓我看見你!如果再讓我看到你……就不是湊你那麼簡單了……我要把你扒光!把你綁在床頭……喂老鼠!(=-=)混蛋宵晚風!簡直就視他為無物!他有那麼差麼?除了身高,他就再也找不到什麼比那個混蛋老男人差的地方了!宵晚風!我讓你走!讓你走!你會後悔的!宵晚風!我要讓你後悔!我讓你走啊!混蛋!

啊啊啊啊啊————

宵晚風!你死定了!給我出現!出現!出現!

陸楚易找了個石板凳,在一棵柳樹下端坐。

「汪~汪~」可愛的黃色小狗從陸楚易身邊跑過,後面追著一只胖嘟嘟的大黑狗,大黑狗吐著大舌頭,陸楚易看大黑狗顛兒顛兒地也挺累,拿了個石子把小黃狗的腿給射了下,小黃狗一個不留神被砸中後腳,原先快樂的奔跑聲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淒慘的叫聲。陸楚易看著受傷的小黃狗,心里終于舒坦多了,就應該這樣!哼哼!宵晚風!看你下次還敢跑!(=-=b……)

「汪!!汪!!!汪!!!」幾聲尖銳的狗叫引起陸楚易的注意,正是那只胖乎乎的大黑狗朝他沖了過來,咬住陸楚易的褲腳不放,陸楚易怒了,大吼道︰「我那是幫你把它追到手!你這麼笨啊!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走開啊!再不走我就咬你了啊!」

「汪……汪……」似乎被陸楚易的強烈氣場震到,大黑狗松開了陸楚易的褲腳,圍著陸楚易打圈圈。

陸楚易懶得理這只大傻黑,正準備走,卻又听到了幾聲狗吠。

「汪汪……」一只大白狗沖小巷中沖了出來跑到小黃狗的身邊,低頭用舌頭舌忝著小黃狗的腳,陸楚易眼楮都紅了!對身邊的大黑狗大喝幾聲︰「你也太孬了吧!你老婆被搶了!快點!快點!啊!它們走了!快點追啊!你怎麼還定在這里?你是白痴啊!快點追!」

大黑狗「汪」幾聲,跑了上去,時不時地回頭看看陸楚易,陸楚易朝他點點頭,大黑狗頭也不回地往小黃狗大白狗身邊跑去,一人一狗就這樣找到了共鳴。

蹲在樹底下,陸楚易用蹄子撓了撓頭,羨慕道︰「好好啊……至少它還可以去追……可是我……連追的機會都沒有了……」

「小鬼就是小鬼!連狗都不放過!」

陸楚易耳朵動了動,周圍四下無人,偶爾有樹葉發出的沙沙聲響,但他不會傻到以為剛才的那句話是幻听!這個討人厭的聲音想忘都忘不了!

「出來!老男人!」陸楚易一個隔山打牛,灌注真氣在左手,沖著巷子拐角的地方就是猛地出力。

對待討厭的人他是不會留什麼情面的!討厭!可惡!混蛋!丫的!憑什麼啊!他都那麼努力了!可宵晚風還申哥哥申哥哥地叫這個老男人!惡心!惡心!惡心!說什麼也應該叫他幾句親熱的吧?額……讓他想想……陸哥哥?跟申哥哥有點像……惡心!呸~楚易哥哥小易哥哥楚楚小小易易————都比那個申哥哥來得強!

從拐角處走出來的少年穿著深藍色便服,皮膚白皙,小巧而精致的鼻梁,嘴唇紅潤有光澤,一雙鳳目炯炯有神——就是那雙討人厭的眼楮!一看就知道是昨天的那個老男人!

陸楚易不甘心地撇撇嘴,沒天理!長得還不錯!——但是!還是惡心!!!沒事搞什麼易容?現在他連唯一的缺點都沒了!不甘心!

「小易是嗎?」宵申舉止優雅,談吐大方,頷首斂眉,無可挑剔。

陸楚易甩了甩頭,眼楮盯著小巷附近的小茅屋不置可否,那種惡劣的態度估計也只有陸楚易會毫無掩飾地擺出來招搖了。

申冷笑。

陸楚易內心在掙扎,余光不自主地瞄著宵申的一舉一動,可惡!連冷笑都比他有味道,不行,回去得練練。

「沒想到你看起來年紀輕輕,竟也是個道貌岸然之徒!晚兒心地善良會被你這種奸詐小人欺騙是因為……他沒有我在他身邊……」宵申心中一痛,都怪自己這麼多年以來沒有陪在宵晚風身邊,不然像這樣一個小鬼怎麼可能有那種能耐將他的晚兒搶走?

陸楚易不說話並不代表他沒有生氣,什麼叫做被他這種奸詐小人欺騙?到底是誰在欺騙他?陸楚易自問自己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宵晚風的事!而他呢?一個半路殺出來的陌生人,有什麼資格站在這里和他說這些話?他有什麼資格?!

宵申閉目沉思一陣,周圍寂靜沒有人出沒,在這里要殺一個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況且陸楚易的武功在他眼里也不過爾耳,他奪去了宵晚風,就光這一點,宵申就不會輕易放過陸楚易!而陸楚易還對宵晚風做過那種齷齪的事情!不可原諒!

陸楚易感覺空氣中流動著不可名狀的危機感,青石地板冒起陣陣冷意,風中夾藏著一股撲面而來的氣流,震得陸楚易渾身一顫。

宵申猛地睜眼,蓄勢待發的力量一股作氣向陸楚易襲來,陸楚易趕忙一個側身,稍稍躲開了一點,胸前被宵申的掌風劃過少許,衣服「啪」地裂出一道口子,陸楚易轉身跳出幾尺之外,這個人要干什麼?!竟然招招凶狠絲毫不留余地!……宵晚風……他是為了宵晚風而來的?要殺他滅口嗎?哼,本來還想放棄,今天看來是不可能了,這樣一種人!怎麼可以把宵晚風留在他的身邊?

陸楚易抽出腰間的短劍,用劍尖指著不遠處的宵申,一字一頓︰「像你這種人沒有資格把宵晚風奪走!」

誰奪走原本該屬于誰的東西?空氣中兩股氣流爭持不下,粉塵揚起,旁邊的破草籃被震得四處亂滾。

陸楚易連抽出腰間短劍的時間都沒有!宵申太強!招招致命!陸楚易怒了,把力量灌注于左掌,接下宵申迎面而來的襲擊,宵申身體健壯,人也比陸楚易高上一段,陸楚易想不處于弱勢都難!一只手接著宵申的襲擊,一只手抽出腰間的短劍朝宵申刺去,要說他耍賴偷襲什麼都好!如果不反擊就一定會被殺!宵申的眼神可以證明一切!嗜血的雙瞳他不是沒有見過!而是見得多了!血紅的液體在體內翻滾,陸楚易開始興奮起來,遇到對手了!這樣才有趣!

陸楚易一個翻身接住牆壁的力道拐了個彎,整個人橫空跳起,劍鋒朝下向宵申襲去。

好玩!陸楚易興奮地迎接宵申的每一招,好像剛才宵申的每一個致命的攻擊都化成了一次次的比武對決,陸楚易的眼楮太澄澈,宵申的動作開始遲疑,為什麼……為什麼這個人的劍氣中沒有殺意?原本自己是想在這里了結陸楚易的,現在竟然猶豫了!

宵申是正對著陸楚易的攻擊,正好瞥見拐角處一個小小身影,愣住了,站在原地看著那個拐角的方向,陸楚易從左邊跳了過來,短劍沒有控制好竟直直地插入宵申的左月復!

為什麼不躲?!他原本是要殺自己的!為什麼沒有躲開!以他的能力要躲開是一件再輕易不過的事情了!陸楚易看見宵申沖他笑了一笑,下意識猛地回頭,發現宵晚風竟然站在小巷的拐角處小聲抽涕,「轟」地一聲,有什麼東西破了,撞擊著胸口的地方!

事情不是這樣子的……不是的……宵晚風……你听我說……

「嗚……申哥哥……你受傷了……嗚……申哥哥……」宵晚風是小跑過來的,就連一眼……一眼都沒看陸楚易,仿佛陸楚易在這個時空消失了一樣,傷心的眼淚沒有哭鬧,沒有傷感,沒有帶著質問……那麼他是不是可以這麼認為——或許宵晚風根本當他什麼都不是?

「申哥哥……你撐著點,晚兒帶你去看大夫……晚兒帶你去看……唔……」

每一句話都像一根刺,帶著曼陀羅般的劇毒,只要劃過就可以留下深如刻骨的印記。

兩個身影一瘸一拐地慢慢遠去,在淡弱的晨曦中幾乎要消逝,影子是交纏在一起的,緊密沒有縫隙……

陸楚易把身體一松,整個人往後倒去,有誰可以告訴他世間有哪個神醫可以醫治妄想癥這種病?他好像越陷越深了,沒有辦法回頭……沒有了……為什麼會這樣?有沒有人可以告訴他!有沒有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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