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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大西洋 第十一章︰誰的噩夢(三)

在漢字之中「狙擊」一詞代表著「伺人不備,突然襲擊」之意。而在英語中狙擊手()一詞據說源于1773年前後駐扎在印度的英國士兵的一種游戲,那里的士兵經常獵殺一種名叫沙錐鳥()的敏捷的小鳥。由于這種鳥非常難于擊中,因此長于此道的人被稱為。後來,成為專業狙擊手的正式叫法。不過真正現代意義的狙擊手這一名稱最早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當時德國6軍挑選士兵組成自由行動的狙擊手,他們大多具有獵人和護林員的背景,對東西兩線的英、法軍隊和俄**隊造成了重大殺傷。為此,在戰爭末期,英軍專門成立了狙擊手學校以培養反狙擊手人才。狙擊手()也被引申為了從隱蔽工事射擊的人。現代戰爭之中人們常常把經過特殊訓練,掌握精確射擊、偽裝和偵察技能的射手稱為狙擊手。

比起令人側目的精準射術來,事實上大多數時候狙擊手的工作是枯燥而乏味的。因為隱秘的行動才是這個兵種可以揮真正作用的前提,所以「孤獨而漫長」的潛伏和等待事實上才是狙擊手作戰過程的主旋律。而即便是這種等待的過程,也並不如表面看上去那麼平靜與悠閑。他需要獨立地完成對目標觀察與追蹤、戰局的判讀、情報搜集與分析、進入與撤退路線安排、作戰計劃擬定等準備工作。更重要的是,他無法確知敵情會在何時出現,他只知道,在某一瞬間,他必須以兔起鶻落般的快捷,去奪去決定性的勝利。因此,對于狙擊手來說,每一分一秒寂靜的等待,都充滿驚心動魄的氣氛。這種漫長與短暫、孤寂與激烈的強烈反差,已不是單純生理與技術的充分準備能夠勝任的了。這要求狙擊手的心理素質也乎常人。

因此並非所有人都可以充當合格的狙擊手,雖然在常年累月的叢林暗戰之中,「切.格瓦拉」旅不乏英勇善戰的士兵和彈無虛的射手,但是在缺乏專業的狙擊手訓練模式的前提下,「切.格瓦拉」旅依舊無法大量的培訓出優秀的狙擊手部隊。雖然自從第二次世界大戰以來,對狙擊手的訓練幾乎沒有什麼變化︰一名狙擊手的基本訓練時間為6個星期。這個時間的約定俗成可以上溯到第二次世界大戰,當時狙擊教官一般來自前線部隊,他們在狙擊學校呆滿6周後往往要回到前線。但就是這6個星期往往需要一個組織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以及對兵員素質的嚴格要求。因此大多數時候類似「切.格瓦拉」旅這樣的武裝組織都不會進行專業的狙擊手培訓,而是通過實戰錘煉,讓殘酷的戰場為組織挑選出那些所需要的人才。

雖然在這次行動之中,「切.格瓦拉」旅為突擊部隊之中過2o名士兵配備了型狙擊步槍,但是在一線指揮官曼科.卡帕克少校的心目之中,這些都堪稱神射手的部下中惟有蒙托亞可以稱的上是真正意義上的狙擊手,而事實證明也只有他在行動開始之前便為自己選定了最佳的狙擊陣地位于「阿麗亞娜」第3射場射塔架之上的一個三角鐵架的支撐位置。雖然其他的射手也看好了這個居高臨下的風水寶地。但是他們大多選擇了「巡邏狩獵」的方式,采用換崗的方式輪流撤下自己的位于射塔上的陣位進行休息。而這種看似在情理之中的行動,在嚴密監控著目標區域的歐洲聯合反恐部隊的眼中卻無疑于插標賣。

通過連日來的觀察和監視,大多數「切.格瓦拉」旅狙擊手的位置都被準確的記錄在歐洲聯合反恐部隊狙擊分隊的軍用座標記錄圖之上。當所有敵方狙擊手的位置、相對距離以及方位角、光源、風向、風偏等相關諸元,都事先一一測量準確之後,那麼剩下的事情就只有扣動扳機那樣簡單。擔任著「切.格瓦拉」旅本次突擊部隊指揮官的曼科.卡帕克少校並非不知道自己的部下們所犯下的致命錯誤。但是他並沒有急于指出,戰爭本身就是一場無情的競爭,適者生存是天經地義的道理。如果可以用這些不合格的射手的犧牲,獲取蒙托亞的成功隱蔽。他甘願付出相應的代價。

而與那些習慣了撤回射控制室休整的同僚相比,常年在叢林之中為「切.格瓦拉」旅獵殺目標的蒙托亞顯得更為敬業。水袋、吸管和高熱量的壓縮食品足以使他在行動開始之後的48小時中始終蹲守在射塔架之上。而專業的城市戰「吉利服」和防紅外線偽裝布更令他一次又一次的躲過了歐洲聯合反恐部隊的各種偵察手段。此刻所有的付出終于到了收獲的時間了。

世界各國的狙擊手都會謹記︰同行是冤家,消滅敵方的狙擊手,是自己的要目標。因此蒙托亞那些托大的戰友們無疑成為了第一批被以德國邊防軍第9反恐大隊成員為主的歐洲聯合反恐部隊狙擊手們「料理」的對象。而與以往訓練之中那些嚴酷卓絕的反狙擊作戰相比,這一次實戰卻似乎並不比打靶更困難多少。因此在第一輪射擊完成了指定的反狙擊任務之後,大多數歐洲聯合反恐部隊的狙擊手們都放松了行動開始之前緊繃的神經。畢竟從剛才的開局上來看,他們所面對的恐怖分子顯然缺乏專業的訓練。面對這樣的一群烏合之眾。集中了法國、德國、意大利三國反恐部隊精英的聯合行動應該無往不利才對。但是他們顯然並不知道,自己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蒙托亞的意外出現,顯然打亂了德國邊防軍第9反恐大隊指揮官馬爾里奇.韋格納少校的全盤計劃。在他冷酷的狙殺之下,索降在助推器組裝廠房、有效載荷廠房上的第一波突擊分隊遭遇了意料之外的重大傷亡。此刻他迫切的需要自己的狙擊分隊找出並干掉這個該死的狙擊手,消除部隊側翼的安全。但是要想迅找到這個「切.格瓦拉」旅最後也是最為危險的獵手卻談何容易。一個訓練有素的狙擊手擁有著一系列尋找並消滅敵方狙擊手的方法,諸如通過槍聲辨別方位、通過槍口火焰和硝煙判定、敵方狙擊手可能隱匿區的狀況(比如野戰中草叢、飛禽動態,城市戰中目標建築之可能位置、如開窗住戶、可疑車輛……等)子彈射入角度等。

但顯然同為狙擊手的蒙托亞幾乎堵死了對手所有可以輕易鎖定自己的渠道。與不使用消聲器的g22型狙擊步槍那刺耳的槍聲相比,蒙托亞手中的米狙擊步槍的槍聲遠沒有那麼張揚。加上整個目標區域雙方自動武器雜亂無章的射擊聲,要從其中辨別出蒙托亞可能的藏身之處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而由于蒙托亞將要的狙擊目標鎖定在德國邊防軍第9反恐大隊索降的突擊隊之上,試圖通過子彈射入的角度來尋找這個可怕的殺手也並不容易。就在蒙托亞連續狙殺對方4名士兵的同時,部署在外圍的所有歐洲聯合反恐部隊狙擊手們都在努力的利用遠程觀測設備尋找著那一公里之外微弱的槍口火焰和硝煙。

應該說他們的反應度已經出了蒙托亞的設想里,按照他原定的計劃是在打完第一個彈夾之後才進入與對方狙擊手的對決之中的。不過這並不會影響他內心深處那堅定的信心,畢竟急噪和鹵莽永遠是狙擊手最為致命的情緒,對方雖然已經找到了他的藏身之處,但是從第一槍的彈著點來看,對方射手顯然有些急于求成了。如果是正常情況下,雖然躲在射塔的鋼架之後,但是暴露在外的狙擊步槍和手臂同樣可能成為對方的目標。而這一槍的失的,卻無疑給了蒙托亞最好的反制機會。

在過去的48小時之內,歐洲聯合反恐部隊和法國外籍軍團的確在一刻不停的監視著「切.格瓦拉」旅的行動,不過藏身于射塔之上的蒙托亞也同樣利用著自身居高臨下的優勢觀察著對方的布防情況。歐洲聯合反恐部隊狙擊手們的大致的部署位置同樣被蒙托亞一一記錄下來,不過沒有經歷過正規訓練的蒙托亞沒有諸如狙擊手觀察記錄表、射距相對位置表和軍用座標記錄圖之類的專業表格,但是所有的一切卻早已在他的腦海之中構築起了一張宛如三維立體投影般的戰場形勢圖。

從對方第一子彈射來的位置和那一公里之外隱約傳來的獨特的槍響,蒙托亞可以大致判斷出是那一個陣位的敵方狙擊手先現了自己。攻擊順序對于一個專業的狙擊手而言顯得格外的重要。因為在這樣的戰地環境之下,對方的狙擊小組很可能已經失去了統一的步調,進入了自由開火的階段。而率先開火的狙擊手很可能就是唯一現自己的敵人。用一個輕松的深呼吸來穩定情緒的同時,蒙托亞將自己身體悉數躲藏在了鋼架之後,他需要時間來調整,除了自己的心態和身體姿勢之外,他還需要時間來使剛才連續擊之後熱的槍管冷卻下來。

步槍槍管溫度的變化會導致彈頭落點的變化。因為一根燙或者哪怕是溫暖的槍管都會生至少是輕微的彎曲。它會彎曲多少,彎曲得有多快,對不同的彈藥有什麼不同的影響這些不定數又導致了更多的不一致因素。因此以一般在戰場之上狙擊手們都會以最多3子彈為一個周期,以不過每兩分鐘一的度射擊,然後暫停5分鐘,重新開始一個周期。但是蒙托亞不會給自己那麼長的時間,僅在不到1分鐘之後他便以一個敏捷的轉身探出掩護自己的鋼架瞄準著米之外那個露出沙袋之外的狙擊手打出了自己的第5顆子彈。但是此刻蒙托亞已經無暇再通過瞄準鏡去證實自己的戰果了,他始終必須提醒自己,他此刻所面對的是8名以上的歐洲精英狙擊手,任何一秒鐘的拖沓都有可能斷送自己的生命。在完成了擊之後,蒙托亞敏捷的轉身縱身躍下了射塔的鋼架。

「3號位主狙擊手中彈了……敵方狙擊手在原陣位上消失了……。」通過無線電波位于外圍的狙擊手分隊不得不將這個糟糕的消息傳遞給了盤旋在戰區上空擔任著空中指揮部的ec-635輕型直升機之上。「你是想告訴我,對方會飛檐走壁還是壓根就是個幽靈……。」馬爾里奇.韋格納少校此刻惟有苦笑著回答道。外圍所有的狙擊陣位都采取2人小組配置,雖然名義上是1人觀察,1人狙擊,但是擔任觀察員的同樣是槍法一流的射手,在主射手未能成功時副手可以迅再補上。但是此刻對方的突然消失卻令所有外圍的狙擊手都面對著空蕩蕩的瞄準鏡陷入了一片迷茫之中。

「狙擊手分隊繼續保持監視,其余各突擊小組繼續索降……。」不過不管怎麼說,對方的狙擊手暫時將無法影響德國邊防軍第9反恐大隊的正面突擊行動了。雖然經過了近5分鐘的遲滯,但是德國邊防軍第9反恐大隊的第一波次索降部隊依舊在付出了遠遠出預想的傷亡控制了登6場,此刻第二攻擊波次的突擊部隊將通過他們所警戒的區域順著樓道逐層掃蕩。「希望不要再出現任何的意外了。」望著一個又一個矯健的身影從nh-型戰術運輸直升機滑向助推器組裝廠房、有效載荷廠房的屋頂,馬爾里奇.韋格納少校此刻惟有為自己的部下們祈禱。畢竟在建築物內等待著他們的究竟是什麼,無人可知。

「突破口已經清理完畢……。」隨著無線電中傳來的好消息,緊隨著第2突擊隊的法國國家憲兵特勤隊指揮官布魯托少校總算松了一口氣。顯然從地下管道突入這個計劃並沒有完全繞過「切.格瓦拉」旅的防線,各突擊小組在突入地面之時都不同程度的遭遇到了對方的阻擊,甚至遭遇了傷亡。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法國國家憲兵特勤隊甚至采用了戰場工兵定向爆破的方式在沒有通往地面出口的情況,炸開一個突破口沖上地面。即便如此在最初的5分鐘之內,血腥的短兵相接已經無法避免。雙方的士兵在不到2o米的狹窄走廊之上用高射的自動步槍彼此對射的慘烈場面並不鮮見。

不過空前的傷亡最終打開了通過勝利的大門,與可以不斷獲得法國外籍軍團補充的法國國家憲兵特勤隊相比,深陷重圍的「切.格瓦拉」旅更無力承受傷亡和消耗。在各個通道的戰線之上,「切.格瓦拉」旅的士兵不得不放棄了眾多同伴的尸體撤向更為核心防線。雖然進展並不順利,但是布魯托少校相信在自己頭頂的戰場之上,來自德國的馬爾里奇.韋格納少校很可能也遭遇到了類似的情況。因此搶在德國人之前奪回射場的願望還沒有徹底破滅。

走出陰暗的地下通道,刺鼻的血腥味立刻撲面而來。一名法國國家憲兵特勤隊在無聲的躺在他戰斗過的地方,布魯托少校熟悉這名來自科西嘉的士兵,一顆手槍子彈準確的擊穿了他的眉心。而在不遠處一名身著俄式虎斑山地戰迷彩服的「切.格瓦拉」旅士兵的尸體正依著牆壁側坐著,他顯然還年輕,滿是彈孔的尸體卻擁有著一張干淨的女圭女圭臉。「朱恩斯?」布魯托少校拿起對方的身份牌,艱難的拼讀著那自己並不熟悉的拉丁文字。究竟是什麼力量促使這些年輕人用生命與古老的法蘭西相搏。或許布魯托少校永遠也無法找到答案。

「前方現人質……。」無線電中傳來了一線突擊隊員興奮的聲線。在雖然在行動之初,法國政府已經向歐洲聯合反恐部隊確定了不用顧及人質安危的命令。但是在突擊行動之中成功解救出自己的同胞依舊是一件振奮人心的消息。「注意確認身份……」雖然確信自己終將獲得勝利,但是如此之快便遭遇到了理應位于對方嚴密控制之下的人質卻多少令布魯托少校有些不祥的預感。

「已經確認身份了……是歐洲航天局的荷蘭籍工程師……。等一下,這是什麼?不……。」隨著無線電中最後一聲驚恐的胡叫,刺耳的爆炸聲便瞬間切斷了所有的通訊。「恐怖分子在人質身上綁上了烈性炸藥……。」隨著布魯托少校痛苦的搖了搖頭,一個無比恐怖的現實便展現了所有參與行動的歐洲聯合反恐部隊士兵的面前。在一邊灰暗的走廊盡頭,一個又一個被反綁著雙手的歐洲航天局的工作人員驚恐的向著自己的同胞們跑來,用各種語言聲嘶力竭的高呼著︰「救我……我不想死……。」但是他們腰間那閃爍著倒數時鐘卻已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著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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