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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集 風起北邙山 第四十六章 天生媚骨(下)

不論對方有多少人,燕長亭都不會擔心。

白起一代名將,豈是沽名釣譽?至于他帶去的數百騎,也是司馬防從營中調來的黑甲騎兵。雖說這些騎兵已經過了顛峰時期,可久經沙場的他們,絕非一般人能對付。

果然,遠處傳來陣陣喊殺聲。

長亭伸了一個懶腰,懶散的說︰「天晚了,我要去靜修了。」

「不等結果了嗎?」

「需要嗎?」

長亭哈哈一笑,朝他的營帳走去。甘寵和歐子山也相視一笑,不再理睬外面的戰事會發生什麼樣的結果。也是,以白起的能力,如果連這小小的陣仗都應付不了,當年又如何縱橫六國?甘寵曾听他的師父于吉說過,自戰國開始,七國名將輩出。其中從一個小兵做起,十夫長、百夫長,乃至最後成為手握兵權的大將軍的將領,只有一個人,那就是白起。所以,不論是戰陣搏殺,還是運籌帷幄,白起在當時都堪稱第一人。即便是他的老師司馬錯,和他相比似乎也要差上一兩籌。

長亭三人的舉動,令營地中人立刻安心下來。

此次返鄉祭祖,所有人都明白,司馬家的權力將會轉移到這位看上非常年輕的弘農王身上。

他是所有人的主心骨,他越鎮定,所有人也就越安心。

和白起待的時間雖然不算長,長亭卻從白起地身上。學會了一名大將應該具有的風範。這一夜,營地外喊殺聲不斷,而燕長亭卻在營帳中安然靜修,一直到天亮。

第二天,燕長亭走出營帳。

只見白起如一桿標槍似的站在帳外。看長亭出來,白起躬身道︰「主公,昨夜來襲擊我們的是黃巾亂軍。步騎共一千二百四十人。和我們小戰了半個時辰,敵軍潰散。起共斬殺敵騎一百二十四人。俘虜步卒三百,殺六百。我方僅有四人受傷。如今敵俘正在營外看押,請主公發落。」

「果然是黃巾軍?」

長亭心中一動,道︰「這些黃巾是隸屬何人?」

白起咬牙切齒道︰「張角!」

「隨我去看看!」

長亭心中疑惑,張角身中滅神掌,又被他以化毒**逼出的毒血噴染,怎麼還活著?就算他活著。也應該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靜養等死,怎麼還呆在黃巾軍中。

這時,甘寵和歐子山也走了過來,和長亭一起走到了營外。

晨霧彌漫,天氣微涼。

大營外跪了密密麻麻一群人,一個個身上帶傷,看上去非常狼狽。

在這群人的旁邊,還停著一排車輛。

一陣陣強壓抑地哭聲從車輛中傳來。听上去大部分都是孩子。

燕長亭微微一愣,指著那些車輛道︰「那些是什麼人?」

「主公,里面是這些叛軍沿途虜來的一些婦孺,說是要帶回廣宗,獻給張角。好像說,有什麼用處?不過這些叛軍看上去知道地並不算太多。所以起也沒有多問。」

「張角在廣宗?」

「據說已經有一個叫什麼盧的人追上了他……另外,張梁張寶兄弟在穎川一帶,正向廣宗有皇甫嵩和朱雋帶人把他們攔住,目前處于僵持的階段。這些婦孺孩童,有一半是張梁派人抓來的,正好隨張角的人馬往廣宗移動。主公,听說張角聚集十五萬人馬在廣宗,起以為我們應該盡快前往廣宗,把張角賊子碎尸萬段。」

長亭知道白起為南華老仙報仇心切,當下點了點頭。

遠處。一隊騎兵正急匆匆的趕來。為首之人正是典韋三人。

看見營外的情形,典韋驚詫不已。連忙跳下戰馬,上前詢問。待明白了事情地緣由,典韋三人頓足捶胸,好生的郁悶。他們一個勁的責怪白起,說白起吃了獨食,怎麼著也該給他們留幾個過過癮。白起性情何等高傲,對于三人的指責一副不願理睬的樣子,哼了一聲之後,就再也沒有開口,只氣的三人暴跳如雷,但也沒有辦法。

長亭走到一輛馬車前,伸手挑開車簾。

一個瘦弱的身影從馬車中呼的撲出,一把抓住了長亭地手臂,張口狠狠咬去。長亭猝不及防,忙周轉龍息。龍息過處,手臂立刻變得堅硬如鐵,那人咬下去之後發出嘎 聲響,然後吃痛叫了起來。這時候,一個中年女子把那瘦弱的身影摟在懷中,緊張的說︰「軍爺,小孩子不懂事,您千萬別和她一般見識,別責怪她。」

長亭見這女子又是一愣。

無他,因為燕長亭感覺這女人非常眼熟,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

甘寵等人也不說話,擺手示意眾人不要出聲。

那女人怯生生往回縮了一子,從她身後又出一個小腦瓜。那是個女孩子,烏黑的頭發,秀美的五官,年紀看上去大約在十幾歲,雖然看上去還有些青澀,可長大了絕對是一個絕代佳人。長亭的目光一下子凝滯了。她頂著那女孩子胸口一方白玉,腦子里突然回想起十幾年前地一幕場景。那時候,他和魏伯陽相識……

「夫人可是姓……蔡?」

女人身子一顫,不敢回答。

長亭取出一方白玉,低聲道︰「十幾年前,燕某曾和兄長路過穎川,前去擺放蔡邕先生。只可惜先生不在……燕某的兄長留下一方昭君玉,說是送給蔡家的小姐。」

「啊」

女人驚呼一聲,呆呆的看著長亭。目光由疑惑變得驚喜。

「您,您是……」

「夫人,在下燕去來,當年和兄長路過穎川時蒙夫人您盛情款待,至今不敢忘懷。」

「可是您……剛才他們說什麼弘農王?」

「弘農王就是在下。我族名司馬翎,當年由于某種原因無法說明身份。所以就用了母親地姓氏,取字去來為名。事非得已。還請夫人能夠諒解一二。」

長亭一番話,讓女人大喜望外。

她松開懷中少女。連忙下車向長亭拜倒︰「妾身剛才實在無禮,沒想到……女兒,快點過來,拜見你的師父!」

「師父」

小女孩兒眼中流迷茫之色,可是依舊順從的從車中走出,向長亭行三跪九叩的拜師大禮。說起來,眼前這小女孩兒是長亭的第一個徒弟。九功山雖然有眾多弟子,可真正能稱的上是他弟子地,沒有一個。就算是典韋,也算不上他地徒弟。長亭不由得心中一陣激動,伸手把小女孩兒抱起來,那小女孩在他懷中微微掙扎了一下,隨即停止了反抗。她抱著長亭的脖子,目光依舊有些迷離。

長亭抱著小女孩兒。目光落在蔡夫人身邊地瘦弱身影上。

剛才這小家伙好像狸貓一樣咬了他一口,如今仔細看去,長亭不禁一怔。

這小家伙的年紀也不大,生的瘦小羸弱。秀美的臉頰,雖帶著一絲菜色,可是掩不住她的絕美風華。五官清秀。特別是那雙眼楮,透著一種古怪,若非長亭道胎已成,說不定頓時會失去自我。

「她是誰?」

蔡夫人連忙說︰「王爺,她叫刁秀兒,是妾身幾年前買來的丫頭。當年魏先生說過,琰兒一生磨難,所以妾身就想……這小丫頭雖然性子有點野,卻是忠心耿耿。」

「刁秀?」

長亭伸出一只手,對小丫頭說︰「過來!」

小丫頭倒是絲毫不懼。走到長亭的面前大聲說︰「剛才是我得罪了你。你不要怪罪我家小姐。」

「秀兒,不要無禮。還不向王爺陪罪!」

蔡夫人嚇了一跳。

這十幾年來雖然她不太理睬外面地事情,可是弘農王的事跡也曾听說了不少。先是成了皇上的兄長,而後在龍門鋪挑戰西域派來的妖怪,最後成了皇子劉協的師父,甚至還成了東漢以來第一個外姓王爺,手中的領地雖然不大,但那也是王爺啊。听說,這位王爺已經練成了神仙般的手段,連皇上身邊的幾大供奉也非常敬佩。

長亭一笑,道︰「小丫頭,我是你家小姐地師父,怎麼會怪罪她?你多大了?」

刁秀兒微微赦然,歉意的向長亭一禮。

「十五!」

長亭拍拍她的頭,龍息就勢在她體內一轉,心里咯 一下。

這小丫頭天生媚骨,如今如此模樣還能讓我為之心動,若長大以後,不知道會是怎生模樣。

長亭自從學了易門道法,對于骨骼命相之說也有了解。

他發現,這刁秀兒生的一副和蔡琰一樣的薄命紅顏命格,而且和蔡琰有所不同的是,刁秀兒地命格非常復雜,還參雜著天罡命格和狐相。三種命格糾纏交錯在一起,令人無法琢磨她的未來。天罡命格的人生就忠心耿耿,性格剛烈,一般為男子所有。而狐相命格……據說古時極為惑國的妖姬,都生有如此命相。天曉得,這三種命格在一起,會發生什麼事情?

「長亭,這小丫頭倒也剛烈,不如也收做你的徒弟算了。」

甘寵一旁低聲耳語,長亭皺了皺眉頭。

「丫頭,你可願拜我為師?」

小丫頭刁秀兒跪在長亭面前,等著他的發落。

突然听到長亭這麼一問,刁秀兒竟呆住了!

在長亭懷中的蔡琰,眼楮頓時一亮。

「秀兒,快點說願意啊,這樣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

刁秀兒遲疑道︰「那您還收不收小姐?若是您不要小姐,我也不拜師。」

天罡命格的忠心之相顯無余。

長亭笑道︰「你家小姐是我的徒弟,我怎麼會不要呢?」

「那我拜您為師,以後就可以天天和小姐在一起了!」刁秀兒立刻乖巧的向長亭叩首,道︰「徒兒刁秀兒,拜見師父!」

長亭笑著放下蔡琰,一手拉著她,一手拉著刁秀兒,對蔡夫人說︰「夫人,我們回營地說話。」

「那這些孩子……」

「哦,我還沒有問,您怎麼會在這里?听說這些人要送去廣宗,不知道有什麼用處?」

夫人臉上流慘淡笑容,「我家夫君去朝廷任職,留我們母女在家,說是等安定了以後派人接我們回去。可誰想到,太平道突然起事,妾身帶著兩個孩子逃離家中,在城里一個姓郭地先生家避難。那郭先生和我夫君是好友,所以倒也安全。哪知道二十天前,張梁帶兵來到穎川,大肆抓捕城中地婦孺孩童,說是要奉獻給什麼良師做鼎爐藥引。那些人好似豺狼,沖進家里二話不說,抓了人就走。郭先生和他們理論了兩句,就被他們當場打死。哦,郭先生的兒子,也被他們抓來,在其他車里。」

「那煩勞夫人把里面地人辯認一下,若有認識的就帶在身邊,我會派人送你們去弘農,等穎川事情了解,就送你們回家。」

「如此,多謝王爺!」

蔡夫人欣喜若狂,在甘寵的陪同下,一一辯認車中孩童。

長亭看了一眼那些跪地的亂軍,心中一橫,淡淡道︰「那些人……不要留了!」

身後眾人聞听都是一驚,剛要詢問,卻見長亭帶著蔡琰和刁秀兒,朝著營地中走去。

那意思非常明白,只有一個字︰殺!

「起,你知道張角抓這些孩子有何用途嗎?」

白起回答︰「老仙曾留有一門道法,叫做破血藏精,似乎和他抓捕這些孩子有點關聯。不過,具體的我不太清楚,老仙說,破血藏精有傷天和,是一門邪門道術。」

「看樣子張角是打算放棄修仙了!」

長亭說完這句話,腦子里突然閃過了一個念頭︰破血藏精……邪門道術……當年李玄曾讓陰長生修煉桃花血瘴,難道說,這破血藏精和桃花血瘴有關系,和李玄有關系?

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當日小燕被李玄打傷的事情。

那家伙的道行似乎非常古怪,別是他又在這里面渾水模魚吧!

「起,傳令下去,我們立刻啟程,前往孝敬里。你也做準備,待孝敬里祭祖儀式結束,你我就前往廣宗,找那張角算賬!」

「遵命!」

長亭帶著兩個孩子站在營帳前,突然心生感慨。

些許的平靜日子即將過去,又一輪風暴正在醞釀。

想到馬上又要離開老父,而這次別離之後,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想到這些長亭心中黯然,他自言自語道︰「我這個字取的當真貼切,去來,真是來去都匆匆啊!」

這時,帳簾一挑,司馬量走出來。

「父親,您起來了?」

司馬量看了一眼跟在長亭身邊的兩個孩子,而後用慈祥的目光凝視長亭道︰「我兒,咱們啟程吧!」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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