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凡道︰「天機變?」風如幻點點頭道︰「不錯,天機變。」說著又低頭自言自語道︰「不行不行,這天機變還要輔以上乘玄功才能奏效。可這上乘玄功,不等這女圭女圭學到一成,我們就已餓死。看來還是玩不成了。」說完神情顯得甚是沮喪。
智凡心道︰「這倒不錯,省的陪你玩起來耗費體力,死的更快。」也不搭話,笑嘻嘻的又躺在地上,逗雪狸狐玩。
過了半晌,風如幻突然跳了起來,拍手道︰「有辦法了,我把自己的功力輸一半給你,這樣既省時間,又公平的很。」智凡心說這老頭可真是瘋了,心中忽然想起智儼師兄臨終前將元氣輸給自己的情形,急忙搖手道︰「不可,萬萬不可死人的。」
風如幻笑道︰「反正早晚都會死人,怕個什麼。」智凡剛要再說,只覺他已經棲近身來,全身頓時動彈不得,緊接著背心一熱,一股滾燙的熱流涌了進來。那熱流轉眼流過四肢百骸,歸納至丹田。就在這一刻,丹田處立時生出反應,一陣冰涼的寒氣涌起,將那熱流瘋狂的允吸進來。
只听後背的風如幻驚叫一聲,那熱流瞬間消失不見了。忙回過頭去,只見他躲在大殿的一角,抱著雙臂,臉上露出驚駭之色,哆哆嗦嗦的道︰「你這女圭女圭古怪的很,我老人家險些著了你的道怎麼會**萬劫功?」
智凡奇道︰「什麼是**萬劫功?」
風如幻道︰「你還跟我老人家裝糊涂。**萬劫功是一種魔功,據說失傳已久。相傳練這功夫的人可以吸取別人的真元為己用,不勞而獲。老夫覺得這功夫倒是好玩的很,又省力氣,修煉又快。可師兄卻說那是大大的魔功,比狐狸精吸人陽氣還要霸道。狐狸精吸人陽氣尚還留口氣在,可被這魔功擊中者,渾身變得烏黑干癟,此魔功練到極致,更是能讓對方魂飛魄散,形神俱滅,萬劫不復,所以才叫做**萬劫功。師兄說世上再無一樣功法比此功惡毒。你這女圭女圭用這魔功來吸我,幸好我老人家跑的夠快,不然這會已經變成個又干又癟的老人家,可不好玩得很了。」
智凡忽然想起在黑龍潭底練習五彩神石上所載的吸納篇時,曾有一只蜜蜂蜇了自己一下,可自己捉住它,卻見那只蜜蜂又干又癟,似乎早已死去多時。難道……難道那只蜜蜂當時就是被我吸干的?腦海中猛地想起智儼師兄的死相,似乎與風如幻所說中**萬劫功的死相一般無二。那谷底蜜蜂與智儼師兄的尸體一樣,都是手指輕輕一踫,便即化為飛灰。
又想起峨眉山金頂之上那十幾具干枯的尸體,內心頓時一陣恐慌。莫非這些師兄真的都死在我這……這古怪的功夫下?可我為什麼一點都不記得?
自己當初練習吸納篇時許久也不見功效,難道這門功夫必須要以生靈為媒,才能奏效?若是這樣,那可不是魔功是什麼?這次丹田內的反應似乎比吸噬智儼師兄功力時變得更為迅,莫非是吸入體內的功力混而為一,所以越往後這種吸力越強,度也越快?
我學的明明是女媧娘娘五色神石上的玄功,風前輩怎麼說這是什麼**萬劫功?莫非那五色石上的法訣並不是女媧娘娘所留?一時之間思緒百轉,卻無論如何也想不通這中間的關聯。
風如幻忽又高興起來,笑道︰「既然你小子玄功深厚,那就不用我老人家再輸真元給你。我直接交你天機變的功夫就可以了。如此甚好,倒也省卻了不少時間。」
智凡心中兀自想著智空等師兄是否是自己所殺,對風如幻後面的話一個字也沒听進去。直到風如幻又喊了他幾聲,這才魂不守舍的跟他學起那天機變的口訣來。
念了一大段,風如幻道︰「這口訣很長,我老人家也記不全了。總之要義就是打破時間禁錮,化瞬間為永恆。天機變之所以快,就快在與時間賽跑上。並不是我們的腿有多快,手有多快。而是要在一剎那的時間里完成數日或者數十日的事情。你可明白了?」
智凡茫然道︰「時間是看不見模不到的,我們怎麼能控制的了?」風如幻道︰「我們自然無法控制時間,但卻可以把握時間。世上生靈看似壽命有長有短,其實在它們自己的世界里都與我等一樣,既不覺得長,又不覺得短。心跳越快的壽命就越短,但對時間的感知也就越細膩。就像一只蒼蠅,我們一眨眼的時間,在它們的世界里,卻覺得很長很長,這就是時間法則。而你要做的就是跳出這種時間束縛,把你的心跳盡可能的升快。心跳變得越快,時間在你的世界里便會走的越慢。這樣說你可懂了?」
風如幻說起話來顛三倒四,但智凡總算把這道理听得差不多了。問道︰「如果心跳的太快,人豈不死了?」
風如幻道︰「尋常人心跳過快自然受不了,所以能練成這天機變的可就寥寥無幾啦。天機變的功夫本與修真練道並無關聯,只不過要想將天機變的功夫運用到至極,那就必須得有一身過硬的玄功。因為玄功高強者身體強壯,可以更大限度的忍受心髒快跳動帶來的痛苦。道法高深者又有深厚的耐力,才能一瞬間奔行數百里,又可以飛天遁地,兩下相輔相成,威力才會更強大。倘若修煉天機變的是個什麼也不會的凡夫俗子,那他也只能用來偷酒喝啦。」
智凡心說︰「想必你老人家用這功夫偷酒那是常事了。」心中有不明白的地方又向風如幻請教了一些,便按照他所說的口訣習練起來。
那口訣上記載的都是些運氣促血的法門,在他看來倒是十分簡單。智凡習練一陣,便已覺得心跳漸。暗自竊喜,他性子頗急,很想趕快練到風如幻那樣的本事,就可以一眨眼間便把大殿內的所有火把點燃。
一見口訣略有成效,更是急功近利,不停的催動體內血脈流動。心跳變得越來越快,太陽**的血管也怦怦的亂跳,好像隨時都要爆開一般。但智凡絲毫感受不到時間上有什麼變化,只是覺得耳邊嗡嗡的好像有什麼聲音在響,響的極慢,听不出個數。
忽然身子一震,被一股大力掀倒。忙收了功,轉頭卻看見風如幻正收回抬起的腳。
智凡急道︰「風前輩,你為何要踢我?」風如幻道︰「你練得過于急躁啦,這樣會練壞身子的。先歇上一歇,待身體各處適應一下,然後再練。」
智凡道︰「那你說給我听就行了嗎,為何非要踢我一腳?」風如幻道︰「我已經叫你半天了,可你入了境,已經听不到我的話了。我又不敢用手去踫你身子,不用腳踹你我用什麼?」
智凡笑道︰「原來你老是怕被我吸的魂飛魄散,可我神智清醒的很啊?並沒有感覺到時間變慢,就是耳中听見一些嗡嗡的響聲。」
風如幻拍了他腦袋一下小子怎麼比我老人家還糊涂,那時間無色無味,你怎麼能看見它變慢。你听到的嗡嗡聲便是我老人家叫你的聲音,只不過你運起功來,你的時間與我的時間變得不同,所以听上去聲音也變了。下次你再運功的時候,你可以睜眼看一旁的火把,便能知道你功夫的進境了。」
這可是一語點醒夢中人,智凡喜道︰「我明白了,莫非我剛剛已經有些進境了?」風如幻笑道︰「不錯,你小子腦袋倒是聰明的很。比我老人家練的時候可快的多啦。」
智凡心中好奇,歇了一小會便又運起功來。隨著心跳的不斷增快,只見那火把上的火苗跳動的越來越慢,越來越慢。完全成了另一種樣子,徐徐冉冉的升起落下,美麗的令人目眩。
智凡長大了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做到了,這時候心跳快的已經听不出個數來。渾身上下只覺得鼓脹的厲害,但還勉強可以忍受。
智凡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朝燃燒的火把砸去,只見那石頭一寸一寸的緩緩朝那火把飛去。智凡加快幾步,跑到火把前,等那緩緩而來的石頭飛到跟前,伸手接住。
不由得大喜過望,覺得自己仿佛去了另一個世界,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他拿著石頭,挨個火把砸了一下,直砸到第十五支,開始砸的那支火把方才熄滅。美得他翻了個跟斗,渾然忘了自己命不久矣。
收了天機變神功,喜滋滋的對風如幻道︰「風前輩,我已經練成了。」風如幻搖頭道︰「差的遠那,你現在心跳每刻多少下你可知道?」智凡搖頭道︰「跳的太快了,已經數不過來。」
風如幻道︰「那就是了,你現在還能察覺到心在快跳動。要練到自己已經感覺不到心跳的頻率,那才算小成。以你現在的功夫,自己的身體還未控制平穩。倘若與人交手,對方是一個道家高手,只一招便可將你斃了。要做到自我心靜,方能達到萬籟俱靜的境界。」
頓了下又道︰「你小子休息休息快快再練,我看你這資質好的很,說不定可以在我們死前將天機變練到五成。」說著搖搖頭道︰「可是五成也比不過老夫,已知結果,比賽起來可一點意思也沒有了。」
智凡笑著答應了,稍微休息了一會,又開始運功。這一次輕車熟路,不一會就已將心跳催的飛快。智凡一心想著達到那心靜的境界,以真元催動血脈,越來越。但身體的負荷卻也越來越重起來,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這時耳邊的嗡嗡聲又響了起來,智凡知道定是風如幻見自己有危險,正在喝阻自己。想放棄收功,可覺得自己仍能再進一步,也許只差一步便到了那個心靜境界。索性一咬牙,又加了幾分功力。
突然渾身鼓脹,腦袋轟的一下,仿佛炸響了一個悶雷。周身上下頓時奇痛無比,智凡眼前一黑,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緊接著身子一歪,倒在那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