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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七章 魅影隨行

智凡見到雪狸狐趴在十幾丈外的燈火下,可自己後脖頸那「呼哧,呼哧」的吹氣聲兀自響著。他愣了一剎,忽然跳了起來,驚叫著朝那扇石門飛去。

飛到石門跟前,將後背靠在石門上,驚恐的看著前方,可前面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那兩盞燈光線有限,只能照出幾丈,十幾丈外的地方便已空洞洞的什麼也看不到了。

智凡胸口起伏的喘著粗氣,叫道︰「什麼人?鬼鬼祟祟的,不是英雄好漢。有本事出……出來看看。」他本來想說出來一較高下,可一想若是一較高下的話自己很大很能就是那個下。

所以改口說成出來看看。

山洞里回蕩著他的喊聲,除此之外連蟲子的叫聲都沒有。智凡的心嚇得怦怦亂跳,忽然想到自己三歲的時候曾經用脖子上的銅鏡看到過洪雷的鬼魂。不禁害怕道︰「難道這里有鬼?」

掏出銅鏡來,見銅鏡與平時一般無二,一點異象也沒有。其實自從他三歲之後,這銅鏡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圖像。

佛經中說每個人小的時候都可以看見常人所看不到的東西,因為那時候的人心地純淨,毫無雜念。待到長大了,雙眼被物質所蒙蔽,便再也看不到異象了。智凡的特殊之處便是他記得兩歲以後的所有事情,而一般人對四五歲之前的事情是根本記不得的,所以即便自己曾經見過一些亡魂,那也早就忘光了。

這時想到自己的身旁爬著一只不知道長得多丑的惡鬼,還一股腦的往自己脖子上吹氣。一頭的紅都豎了起來。忽然耳邊一個聲音響起,「小子,你擋住我的門了!」智凡嚇得急忙躲閃,可放眼看去,哪里有什麼人在。前後左右上上下下的看了個遍,也不見一個人影。由此更確信了這鬼,急忙雙手合十作揖道︰「對不住,對不住。是我的小獸引我來此,擾了施主清靜。我這就為施主念上一段地藏經,願施主能早登極樂。」

忽听耳邊聲音道︰「我又不是死人,你又不是和尚,給我念的哪門子經?」智凡轉頭看去,身邊哪里有人。心道︰「這家伙想必骨頭都爛沒了,卻還不承認自己是死人。」沖著那個方向笑了笑道︰「不瞞施主說,我一出生就當了和尚。後來,後來出了點意外,便逃出寺來了。」

那聲音嘿嘿笑道︰「小和尚定是不守寺規,是不是犯了酒戒?」智凡道︰「酒能亂性,人間許多罪惡,莫不以酒為媒。酒會壞顏色,無威儀,損名譽,失智慧。這個可不敢犯。」

話剛說完,卻听那鬼道︰「放屁,放屁。全是放狗臭屁。這些臭和尚的話萬萬相信不得。小子我跟你說,酒是這世間最美之物,大丈夫不可一日無酒。那些連酒都不喝的家伙,又怎稱得上英雄豪杰。如今你已還俗,定要每天飲上幾大壇美酒,那才暢快。」

智凡心道︰「卻沒想到踫見的還是個酒鬼,只可惜平日里準備不夠充分。看對方這架勢,倘若送上一壇老酒,說不定這酒鬼便不會難為自己。」賠笑道︰「前輩說的極是,我這就尋路出去,買上幾大壇美酒,品上一品。不然此生活的可失敗的很了。」

只听那鬼道︰「你又沒見過我,怎麼知道我是前輩?再說你小子天生不是當和尚的料,出家人五戒之中有妄言一戒。可我看你滿嘴的謊話,不逐你出寺那才怪了。」

智凡心中暗暗叫苦︰「這酒鬼竟然看破了我的心思,知道我出去喝酒是假,騙他不傷自己是真。不過他說的倒也沒錯,我確實自小就謊話連篇,難道我真的不應當做和尚?」

听那鬼聲一會兒在他身左,一會跑到身右,忽而又來到頭頂上方。心說這鬼可夠不安分的。說道︰「我哪敢欺騙前輩,確是想出去尋上幾壇美酒來飲。出家人不打誑語,這話千真萬確。」

只听那鬼嘿嘿一笑此甚好,喝酒又何必出去。老夫雖然愛酒如命,卻也不忍見到天下竟然還有不知酒為何味的人。這就把我的佳釀分些與你,也省得你去喝些粗制濫造的劣酒,反過來跟老夫說酒不好喝。」

智凡心中正自納悶,忽然眼前人影一閃,一個鶴童顏的老頭站在自己的面前,只見他一襲黑衣,白眉白,手中提著個牛皮酒壺,正遞給自己。

智凡嚇得媽呀一聲,想向後跳,可身後是堅實的石壁,身子只是向上躥了一下卻紋絲未動。

顫聲道︰怎麼還顯形了?」那老頭笑道︰「什麼叫顯形了,剛才只不過逗你玩玩。現在拿酒給你喝,自然要讓你看見,不然你怕老人家給你喝的是馬尿狗尿,不肯喝怎麼辦?」言下之意生怕智凡不喝他的酒。

智凡咧嘴道︰麼說,你不是,不是鬼?」老頭道︰「我自然不是鬼,是你這小子一直把我當鬼。快快,美酒當前,你還嗦個什麼?」邊說邊舌忝舌頭,好像饞酒饞的不行的樣子。

智凡這時候是自己給自己架起來下不去了,想不喝吧,那就是承認了自己打誑語。喝了吧卻又是犯戒。好在他對于清規戒律看的也不甚重,一咬牙接過老頭手里的酒壺,猛地喝上一口。

頓時口中濃香四溢,一股滾燙的火線由喉嚨直通下去。閉上眼楮,輕輕呼氣,更是香醇無比,回味無窮。

舌忝舌忝舌頭道︰「原來酒這東西如此美味!」此時這句話可是自內心了。

老頭見他喜歡自己的酒,欣喜若狂,抓耳撓腮的道︰「怎麼樣?老夫沒有騙你吧?再來一口。」智凡點頭道︰完又喝了一大口,可是喝完這口仍然覺得意猶未盡。也不等老頭再讓,舉起酒壺來咕咚咚,咕咚咚,轉眼間便把牛皮酒壺內的美酒喝了個精光。

老頭在一旁一個勁的叫︰行了行了,給我留上一口。行了可等智凡放下酒壺時,里面已經空了。

老頭搶過干癟的酒壺,使勁的往自己口中控,總算控下了幾滴,舌忝了舌忝嘴唇微怒道︰「你這小子也太不像話,你知道我這壺美酒多珍貴嗎?要想喝上這酒,老夫還要耗費一個時辰跑到雲貴去,太不像話,太不像話。」

智凡心道︰「這老頭說話可有些夾雜不清,想必腦子有點問題。這里可是江浙,相距雲貴三四千里之遙。便是御空飛行那也要三五日,他卻說一個時辰便到,真是糊涂之極。」

看了看老頭,陪笑道︰「老人家,為什麼剛才我看不到你呢?您會隱身術嗎?可真是高明的很。」

老頭一听他稱贊自己高明,頓時喜笑顏開,把剛剛他喝光自己美酒的不快頓時丟到腦後。笑道︰「這世上哪有什麼隱身術,我就站在你旁邊,只不過你小子看不到我罷了!」

智凡不解道︰「那是為何?難道是晚輩的眼楮有問題?」老頭連連揮手說話的時候站在你的左邊,等你看我的時候我就站在你的右邊。你看右邊的時候,我又站在你的左邊,你後腦勺又沒長眼楮,當然看我不到。」

智凡不禁苦笑,心說你若是在我身邊來回旋轉,我怎麼可能看不到你,就是你跑的再快,難道還能有我轉身快了?

老頭見他有質疑之色子,你不信老夫的話是不是?」智凡道︰「老前輩說笑話哄我,我自然不信。」

老頭撓了撓腦袋,想想道︰「那好,我就證明給你看。」咱們從這向前走幾十丈。

智凡不知他搞什麼玄虛,跟著他沿著山洞走了一段。然後老頭轉過身來,指著遠處石門下趴著的雪狸狐道︰「你的小狗趴在那里你可看的見?」此時相距石門已有二十幾丈,但那里有燈火,還是隱約可以看到雪狸狐趴在那。智凡心道︰「這老頭可真是糊涂,我這明明是貓,他卻說成是狗。這跟指鹿為馬有何區別?」但還是點點頭道︰「可以看見。」

老頭道︰「我老人家現在就要證明我剛剛說的話千真萬確,並沒有哄騙你玩。你可看好了。」智凡點頭道︰「好!」

老頭道︰「看仔細……凡忽然覺得他的身形閃了一下仔細了。」

老頭道︰「你真的看仔細了?」智凡心中不解這話的含義,忽然現老頭懷中抱著一物,仔細一看,不禁大吃一驚。老頭懷里所抱的竟然是雪狸狐。

放眼去看石門下,空空的,哪里還有小雪的影子。不禁張大嘴巴,對眼前的一切實在難以置信。他只看到老者的好像是閃了一下,但那也就是眨眼的功夫都不到。這里距石門一來一回差不多有五十多丈,怎麼可能在這眨眼都不到的功夫跑個來回呢?

老頭見他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心里十分高興,洋洋得意的笑道︰「嘿嘿,小子,這回你可信了?」說完身子一閃,又回到了石門前。

智凡對這種身法簡直聞所未聞,跑到跟前,問道︰「老前輩,您可以從那里變到這里嗎?空間穿梭?」老頭抬手打了他腦袋一下麼空間穿梭,竟些古怪念頭。你還說你看清楚了,我就是一步一步走過來的。」

見智凡臉上仍不相信自己的話,搖搖頭,問道︰「你可知道江湖上有個魅影劍派?難道你連我老人家的名頭都沒听說過?」

智凡心說︰「我知道的門派比我的手指頭都少,門派中人更是只認識自己派中的了。」但知道這老者肯定不喜听到這些,故作恍然大悟的樣子江湖上萬人敬仰的魅影劍派,原來您老是這派中人。您的大名那可是如雷貫耳啊。晚輩仰慕已久,還請問前輩尊姓大名?」

老者听他說魅影劍派萬人敬仰,又說對自己仰慕已久。渾然沒想到這如雷貫耳卻還要請教尊姓大名相互矛盾。美滋滋的道︰「我嘛,爹爹媽媽給我取個名字叫風如逝,可老夫不喜歡這個名字,什麼如逝,听著像要死了一樣。于是我爹爹媽媽死了以後,我就給自己又起了個名字,叫風如幻。怎麼樣?好听的多了吧?」

智凡舉起大拇指贊道︰「風前輩才高八斗,起出來的名字確實不同凡響。」心中卻想︰「看你糊里糊涂的樣子,我看叫瘋如癲更為貼切。不過這什麼魅影劍派的本事可真是了不得,度可以快到這種地步,他若要殺人的話,那有什麼人可以抵擋得住?」

風如幻听他贊揚自己,更是美的不得了。忽然一拍大腿呀,只顧跟你這小女圭女圭說笑,差點忘了大事。再晚了那幫小子就要追來了。」

說完從懷里掏出一物,竟然是燕紅淚被古守堂奪去的那顆橢圓形紅寶石。智凡正自奇怪,卻見風如幻拿著那顆紅寶石按在石門上的一個獸口中。突然間石門「咯蹦蹦」,「咯蹦蹦」一陣巨響,竟然向一側緩緩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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