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凡身子懸在空中,低頭去讀那五色神石頂部的文字。
只見上面寫道︰「九頭黑龍作祟,為禍蒼生,本應除之而後快。然上天有好生之德,如此神物,其生殺大權不該由吾執掌。遂以五色石鎮之,望萬古幽閉之苦,能使其改過遷善。
五色石上載有練氣法門若干,授予後世有緣人。此法陰柔之氣極甚,所以只適女子修習。男子若要強行習練,定然得不償失,反受其害。切記!切記!」
這段話只看得智凡冷汗直流,嘴咧的跟瓢一樣,喃喃的道︰「女媧娘娘,你這成心玩我啊!把這段話寫在五色石的頂端,除了鳥兒誰能先讀到你的警示。」
但此時自己已差不多將五色石上的口訣學的差不多了,除了剛開始修煉時險些凍死之外,倒也沒有感覺到其它異樣。心說自己反正已經學過了,這東西想送也送不回去。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降來,朝著五色石拜了幾拜媧娘娘,小僧糊里糊涂的學了你的神法。心中感激不盡,日後若能離開此地,定然要做一個好小和尚。不給娘娘臉上抹黑。」
拜過了站起身來,望著頭頂天空,心道︰「黑龍尊者今天怎麼還沒來?我這一去生死難料,至少要跟它道個別才是。」
可左等右等,往日極為準時的黑龍尊者卻遲遲未到。
智凡尋思︰「我先上去看看,不一定運氣那麼差就死掉了。如果沒事我再回來找黑龍尊者也是一樣。」想到這里身子緩緩騰起,直直向上升去。
他對游天篇的口訣掌握的還不透徹,飛起來仍是左搖右晃,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
身子越升越高,直到腳下的草地與五彩石都化成模模糊糊的一片了,頭頂的天空仍然是黑沉沉陰森森,那黑暗就好似沒有盡頭一樣。
又朝上飛了有一炷香地時間。智凡鼻中忽然聞到一陣腥臭之氣。與黑龍尊者身上地味道頗為相似。心中一喜。難道黑龍尊者來找我了?左右四顧。卻哪里有什麼黑龍尊者地影子。不禁搖頭笑道︰「黑龍尊者又不會飛。怎麼可能到這麼高地地方來找我。」剛想到這忽然腦袋一陣冰涼。嚇了一跳。忙抬頭看去。
他地身子一直處在上升狀態。等他抬起頭地工夫。整個腦袋都已經進入了那濕漉漉地東西里面。一股黑色地腥臭液體四處涌來。智凡急忙閉上嘴巴。
在看去時。整個身子已經全都進入了這黑色地液體之中。四周頓時一點光亮也無。全是漆黑地一片。智凡心想︰「這是天上地雨雲嗎?不對。這味道好像熟悉地很。」忽然想到兩年多以前。自己被黑龍尊者拽入黑龍潭地時候。那潭水便跟現在一個味道。
心頭一震。想到︰「難道這里是黑龍潭?」隨即搖頭否定了自己地想法。這個地方在天上。要是黑龍潭。那潭水不是早就滲下去了。
一進入水中。便有巨大地浮力拖著他地身體朝上面升去。智凡修習五色石上地心法。于換氣閉氣一道已有小成。但也不過是加長了閉氣地時間而已。還不能做到一直不喘氣地境界。這時候見這漆黑腥臭地水域似乎無邊無際一樣。而自己地氣息已經有些不暢。再過一段時間如果還是不能浮出水面。那非活活憋死不可。
想到這決定原路返回。現在往回走氣息還能夠堅持到地方。可當他往回下潛地時候。心中卻不自禁地一涼。水地浮力甚強。自己用盡全力。也就勉強保持不再上升。想要下潛。那是絕不可能。
這麼撲騰了幾下,氣息耗費的更快。不敢再堅持下去,只得盡力加快度向上游去,期望可以在憋死前找到個透氣的地方。
身子雖然不斷上升,可四下里全都漆黑一片,看不到一絲光亮。就像這墨汁般的水永遠也沒有個邊界。智凡的肺都快要炸開了,憑直覺計算,自己上升了怕也有一里多的高度了,難道這水真的是沒有盡頭嗎?
終于再也無法忍耐,猛地張開嘴巴,又腥又臭的黑水頃刻間涌來,給他喝上了好幾口。
這一開口便如決口之堤,再也收不住了。嗆得幾下,又灌了數口進肚。眼見再這樣下去一會,便得活活溺死。忽然一道刺目的光芒亮起,身子一輕,浮出水面。耳中听得鳥聲喳喳,鼻中清風陣陣。不遠處更是轟隆隆的流水之聲。
智凡長長的吸了一口空氣,覺得可以呼吸簡直就是世間最大的享受。
緩緩睜開眼來,眼前的景象卻是他熟悉的地方,黑龍潭!
智凡心中又驚又喜,原來自己一直就在峨眉山上黑龍潭底。可這潭水為什麼無法漏到下面去呢?難道也是五色神石的神力把潭水逼在數千米的高空無法落下?難怪自己幾次听見師父的喊聲,他老人家一定試圖潛入潭中找我,但這潭水實在太深,浮力如此之強,師父必然無法潛到底部。
抬起頭朝那轟隆隆的地方望去,正是自九老洞流下的清澈瀑布。自己當日就是從這瀑布的頂端一躍而下的,卻不想那一跳讓自己離開寺中整整兩年有余。
但他目光移到之處,卻讓他渾身一震,視線再也無法從那瀑布上移動分毫。
只見那轟隆隆作響的瀑布水流之中,一個十六七歲的美麗女子一絲不掛的懸在空中,一頭長被瀑布打濕,垂下來貼在那美得讓人目眩的身體上。女孩閉著眼楮,羊脂般白皙的身體在傾瀉而下的瀑布之中優雅的緩緩旋轉,那幅美麗的畫面任誰一看怕也會驚為天人。
智凡半個身子還浸在墨黑腥臭的潭水中,潦倒的模樣與那半空中的美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眼楮一眨不眨的望著那幅言語都無法形容的美麗景色,早已把清規戒律丟到了九霄雲外。
就這樣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瀑布中的那個嬌美女孩子忽然睜開一雙秀目。當他看到十幾丈下的潭水中有個衣著襤褸,頭蓬松的家伙,正直勾勾的看著自己,看的下巴彷佛都要掉下來一樣。
女孩突然出一聲足以聲震整個峨眉山的尖叫聲,生生把如痴如醉的智凡從幻想中驚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