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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雙生公主 第五十九章 交淺言深(二)

芙萊亞和愛葛妮絲並肩躺在床上,但兩個人都睡不著。

芙萊亞的心里就好像有只貓在抓一樣,剛才實在是太沖動了,可芙萊亞一點都不後悔,多出一個如此可愛的干女兒的欣喜和這個干女兒有可能認不成的擔憂讓她輾轉反側。

愛葛妮絲的心理還要更復雜,芙萊亞到底是個什麼人,有時心思深沉有時卻單純沖動,她的所作所為真的是毫無意義的嗎?還是從一開始就另有所圖?會不會一早就知道這個狐族人家的底細,專門為此而來的?還有她突然出現在房間里的手段,一時沖動才漏了一手?還是專門為了像自己示威?不會呀?雙方根本沒有敵對關系,有什麼意義呢?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芙萊亞實在忍受不住了,反正也沒有別人知道,運起魔力,透過身邊的牆壁,用心的感受起旁邊房間里的風系魔法的運動情況,很快就鎖定了波動源,接著就是在自己頭腦中的魔力池中進行模擬,這是近幾年芙萊亞展了的技術,原有的在耳朵邊利用體外空氣中風系元素進行模擬的方法有很多缺陷,聲音模糊不清,會失真,而且只要有人離自己非常近,就同樣能听到聲音,而且容易被干擾導致無法听清。但現在這個過程被芙萊亞成功轉移的體內完成,實際上模擬的時候並沒有真的出聲音,但會給大腦里的神經跟實際听到聲音時一模一樣的刺激,實際就等于听了個一清二楚。

不听不知道,一听就听到了芙萊亞最希望的好消息,這令芙萊亞實在是太興奮了,她不顧一切的一跳而起,蹦跳著就沖進了狐族一家人在的房間。

「我同意,我同意,我願意收兩個孩子當干女兒和干兒子,我可以教他們武技和魔法,當然我自己可能不是很厲害,不過我可以出錢去請更好的老師。」

艾咪全家人和跟著芙萊亞過來的愛葛妮絲都愣住了,芙萊亞這才現興奮過度,又把自己的一張底牌平白的暴露了,剛才一家人怕吵到客人,商量事情的時候都是特意非常小聲的,牆壁的隔音再不好也不至于听得這麼清楚啊。

不過興奮中的芙萊亞可以把一切都放在以後再考慮,現在要做的就是趁著人家沒改變主意把事情定下來,于是在深夜里幾盞朦朧的油燈的見證下,芙萊亞和艾咪一家完成了簡單的儀式,從此之後,盡管芙萊亞還感受不到一個正常女人應該感覺到的許多東西,但至少她的心里有了母愛。

艾咪的哥哥叫艾爾,他們也是雙生子,不過在獸族來說,那是非常普通的事情。懷里摟著新認的一雙兒女,芙萊亞的心里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感和責任感,覺得自己是如此的充實又是那麼的重要,從此就要為這兩個孩子負責了,要保護他們,照顧他們,教育他們,這是好多的責任啊,芙萊亞本來最怕責任了,義母一直都希望她能承擔起精靈族更多的責任,但她一直都在拒絕,只肯躲在背後提點意見。但是這一刻,感受著沉甸甸的責任,芙萊亞感覺自己出奇的勇敢,完全無所畏懼。

芙萊亞沖動的勁頭一上來就很難下去,既然決定了承擔責任,索性就把一直逃避的責任一股腦都挑起來,就從跟愛葛妮絲深談一次開始。

算是自家人了,芙萊亞就不跟安努,也就是艾咪和艾爾的父親客氣了,直接問他們平時是怎樣洗澡的,原來獸族都是在附近的小河里解決的。一听到這個回答,兩個女孩都是連連的搖頭,但艾咪解釋道女孩都是在小河的上游,一個小山包上洗的,那里有一個小水池,是專門挖出來引了上游最干淨的河水給女孩洗澡用的,還是當年人類住在這里的時候就挖好了的,四面種了小樹林來遮擋,環境很不錯,就是秋冬的時候水有點冷。

現在是夏天,于是兩個女孩在安努的妻子的陪伴下走去了那里,小山包就在村子旁邊,步行只要十幾分鐘,商隊明天一早就要啟程,所以兩個女孩決定就現在去洗。聖女的身體要是被那個男人不小心看到了,會是非常大的麻煩,這個時間反而安全,所以愛葛妮絲也沒有異議。

平常人听不到,但本來就在注意的芙萊亞還是听到了淡淡的呼吸聲,是聖女身邊神秘的保護者,兩人一出門就暗中跟上了,芙萊亞看不到他,甚至運足魔力也听不到腳步聲,但她還能感覺到他的呼吸,事實上也不是听到聲音,而是通過風元素的遠動感到的非自然的規律的空氣流動,這是芙萊亞的保命絕技,專門用來現隱藏的敵人的,在王宮里見過幾次的那個隱形的護衛在芙萊亞的心里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這個池子果然很干淨,周圍的環境也相當的好,看到愛葛妮絲大大方方的寬衣解帶,芙萊亞也月兌去了已經有很大味道的衣服,這股味道可能在某個男人鼻子里算是香味,但芙萊亞這幾天卻實在是被自己的體味給燻得夠嗆了。聖女的身體是決不允許任何男人褻瀆的,所以芙萊亞很放心,再說聖騎士級別的強者也很難想象會有**的愛好。

剛一下水,芙萊亞沒洗自己身上,先把衣服大概沖洗了一遍,然後隨手一甩,衣服就自然的攤開掛在的旁邊的樹上。之後才攤開了身體,讓自己自然懸浮在水里,只露一個腦袋,一邊享受池水的清涼,一邊欣賞愛葛妮絲動人的酮體。愛葛妮絲長大不算特別漂亮,但身材卻完美的無可挑剔,芙萊亞則剛好是相反的情況。從小在女人堆里長大的芙萊亞雖然有著男人的內心,但也早已適應了這種情況,如今才能做到完全不動聲色,大大方方的欣賞美景。

「妹妹干嘛盯著我看,你確實育的慢了點,不過不用羨慕別人的,你臉蛋這麼漂亮,至高神一定會賜予你與之相配的身體的,不用著急。」

其實沒有羨慕,真長了那麼打兩個東西在前胸晃來晃去的,不知道會有多麻煩呢,但非常喜歡就是了。

芙萊亞壞笑了一下,非常親昵的湊了上去,手自然的勾住愛葛妮絲的肩頭,半摟著她,還擺出一副享受的樣子,愛葛妮絲立刻像一個受驚的兔子一樣竄出老遠。芙萊亞很開心的笑了起來,今天一天自己都在出丑,還在對方面前連連暴露了自己的底牌,不報復一下心里都不平衡。

「你,你不會是精靈族里傳說的那種,那種,的吧。」

芙萊亞知道愛葛妮絲說的是什麼,精靈族的男女比例失調的太嚴重了,精靈族雖然清心寡欲的很多,但總有耐不住寂寞的,于是某些漂亮的女精靈之間就難以避免的生了一點什麼。這是精靈族里所有老成持重之人眼里最大的恥辱,不過精靈族的族規里沒有相關的規定,于是也沒有什麼控制的辦法,最後只能半強迫半說服的讓她們全部搬遷到精靈森林南方的邊緣居住,對外堅決不承認她們的存在。不過紙總是保不住火的,最後這還是成了外族人茶余飯後的笑談。

芙萊亞小的時候真的考慮過將來是不是會向這個方向展,不過隨著年齡增長,也同樣沒有滋生出太強烈的那方面的**,她確實是有點喜歡女人,不過主要還是抱著欣賞的眼光,並沒有強烈到想要有點行動的地步,不過此刻逗逗愛葛妮絲,無論眼神表情都很是那麼回事,著實把聖女大人給嚇到了。

「你別害怕,我不是。難得這里這麼安靜,還有你的神秘護衛守衛著,我們談談吧。」

「談什麼?」

「隨便,你可以問你感興趣的事,我決定是否回答,我也想問我感興趣的事,你也一樣。」

「好吧,先說什麼呢?對了,你今晚突然就出現在房間里,是什麼本事啊,我還沒空去問現在保護我們的伯伯,但我猜他也不知道有這種方法,簡直像是瞬間移動,不過那個法術只出現在騎士小說里,現實中沒有听說過。」

「哈哈哈,」芙萊亞先是大笑了好一陣才回答,「哪是什麼絕技,不過是很快很快的動作罷了,沒什麼了不起的啊,不我動作快的人還有得是。」

「這個我也能猜到,但肯定沒有那麼簡單,關鍵是沒有任何聲音,還有感覺,一般人靠近門邊的時候,屋里的人就能隱約有一點感覺,尤其是身經百戰或者經過專門訓練的人。」

「比如聖女大人你?」

「對,因為我要防止可能生的暗殺或者襲擊,綁架之類的,只要我能早一步感覺到危險,就有足夠的時間呼救了。」

「理解,畢竟你是聖女嗎,身邊總不能時刻守著個男性。」

「但是,但是你,」

「我偏偏是你的天敵,雖然我實力沒有多強,但對付你卻足夠了,要是我想對你不利,你連呼救都做不到,所以你一個晚上都別扭著,該不會心里已經把我劃到敵人一邊了吧?」

芙萊亞的語氣到後來已經有了點譏諷的意思,愛葛妮絲听得很明白。但芙萊亞想的不錯,這個晚上愛葛妮絲一直在分析芙萊亞的一舉一動的意圖所在,越想越有把她從可能的合作者變成潛在的威脅轉變的趨勢。

「你們這些人整天都是勾心斗角的,自己每做一件事都要有一個甚至幾個目的,別人做的事就算再單純,都要拼命往復雜了想,好像所有人都是跟你們一樣的陰謀家似的。」芙萊亞的語氣越的不善了,愛葛妮絲被觸到了痛角,臉色也漸漸的難看了起來,「本來我還以為你還算真誠,會跟他們不一樣,原來也都是一路貨色。」

愛葛妮絲平時最恨的,就是別人把她跟那些黑心人擺在一處作比較了,芙萊亞的話讓她一下就炸了,其實跟外表時刻表現出來的溫柔平靜不同,愛葛妮絲骨子里是個性格火爆敢作敢為的人,但處在如此特別的位置上,連本來的性格都不可以顯露。

「你有什麼資格這麼說?!憑什麼?你又比我好什麼?難道你每一步不是都算得清清楚楚的嗎?」

「我,我哪里算過什麼?」

「沒算,你敢說?你這幾年都在干些什麼,你們精靈族賺了多少金幣,那樣賺的,怎樣賺能更多更快?難道不是你在算的?」

「那,那不一樣,我只是在做些數學,跟我們現在說的算計不是一個算法。」芙萊亞其實有點狡辯的意思,她也現剛才說愛葛妮絲的話有點過火了。

「我還分得清,但那種算計你也不是沒有過,你賣給我們的貴族婦女的衣服飾品香料染料美容魔法卷軸,還有賣給貴族家庭和教士的怎麼奢華這麼來的藝術品,宗教用品,難道不是存心腐化我們的貴族和教士,讓他們都變得貪圖享受,不思進取嗎?」

「不過是一點小助力,他們本來就不怎麼樣。」

「但絕對沒有現在這麼嚴重,我們的貴族原本是三個國家的貴族中最正派的,但現在已經變成最不上進的了,難道不是拜你所賜的?」

「那你們的神皇呢?說是合作,白白讓給精靈族兩座城,難道安的是好心?原本精靈族都收縮在森林里,里面環境復雜,而且對精靈族作戰極有幫助,但出來佔領兩座人類的城市,精靈族就不得不把族里的精銳從精靈森林里拉出來,人數本來就不多,還分成兩處防守兩座根本就沒有多堅固的城市。精靈族完全不熟悉攻城守城之類的戰爭,幾年來也沒有學到任何經驗,但精靈族搬遷到兩座城市里居住的人口卻越來越多,所以集中在兩座城里的精銳戰士也越來越多,幾乎所有的精銳都從最堅固的堡壘,我們的精靈森林里出來了,如果一朝兩座城市破亡,精靈森林里殘余的一點軍力也根本無力抵抗人類大軍了。你敢說,這里面不是暗藏著你們神聖帝國的殺機嗎?」

「既然你都想得這麼明白了,為什麼精靈族還是不斷的往這個火坑里跳呢?澄清一下,這是神皇的計劃,我是全沒有關系的。你別用你沒有那麼大的權力的理由搪塞我,我在精靈族調查過了,你的義母對你的話從來都是言听計從的,你幾乎就是精靈族的主心骨,實際上相當于半個女王。」

「我才沒有呢,我就是個提意見的。再說,就算我是名正言順的女王都沒有用,精靈族困在大森林里太久了,族里大部分的人都受不住人類城市里的花花世界的誘惑,強硬的命令根本不能讓他們放棄。精靈族不比人類,女王號施令都要用類似商量的語氣,除非生死攸關的時刻,听不听從是每個精靈的自由。」

「所以你當初才冒險見我,因為你希望利用我,但你又不放心我的為人,當初扮我的導游時間太短不夠你判斷,所以你這次才特意出來接近我,什麼救小精靈女孩之類的都是為了不讓我起疑的借口?」

「誰會為了演這麼一出戲特意去殺那麼多帝國的大貴族,那是多少可能的麻煩?你有點理智好不好?」

「對,那是不可能的。但這一切太巧了,你就剛好出現在我面前。」

「現實往往都比戲劇更加戲劇化,這有什麼奇怪的。」

「好吧,不說這些,現在我們話都說開了,你就給我交個底,精靈族的態度到底怎樣,你別搪塞,我知道你能做主,你也知道。」

「好,我就說實話吧,精靈族不會花大力氣幫你,但絕不會阻撓,我們樂見其成,如果你們真的表現出了你說的那麼強大的實力,精靈族可以考慮提供你們財力援助,不限金額。」

「不限金額?」

「不限金額!我能做主,我知道你認為我吹牛,但你要再大的金額也不會要求我們一次提供,只要有足夠的緩沖時間,我就有辦法為你湊齊。」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不過我說了,是在你們表現出足夠強大的力量以後,我們不會在沒有把握的時候和神皇撕破臉的。其實我一直都有點懷疑,我雖然不信教,不過我沒有小瞧過宗教的力量,但宗教最重視的就是傳統了,你的方法真的可行嗎?看你如此自信,莫非已經策反了相當的軍隊不成?不用回答,我沒有問。」

「但是精靈族的問題還是沒有得到解決,你提條件吧,如果我成功了,你要求什麼?」

「哈哈,這個還是留到你們派全權代表來跟我義母正式談判的時候再提吧,沒有輕視你的意思,但人類的組織與精靈不同,沒有那麼容易把大權交給一個年輕女孩,你在你背後的勢力里,扮演的怕是依然是個聖女吧,我提了條件你也做不了主。」

「沒關系,你說的一點都沒錯,不過大概說說,我可以轉達回去。」

「好,其實說起來也簡單,允許精靈族獨立建國,不得以任何理由干涉我們的內政。我們需要不受干擾的建立一支足夠強大的軍隊,我們會有選擇的吸收相當數量的人類加入我們的國籍,甚至加入軍隊,當然還需要擴充地盤,兩座城市遠遠不夠,我們不貪圖領土大小,但從軍事考慮也需要足夠的戰略縱深。」

「還真的是說起來簡單,你覺得有可能實現嗎?」

「你真的覺得你們能成功嗎?」

「那就是說你同意出錢也只是說著玩的?」

「不是,我真的會出,而且對你們的要求不會很高。」

「你只求我們能把神聖帝國給弄亂了,讓神皇無力對付你們,是這樣吧?」

「沒錯,就是所謂的禍水東引。不過對你們沒有壞處,不是嗎?」

「但你們能得到什麼?如果我們按你想的失敗了的話。」

「我沒說你們會失敗啊,只是不可能很快成功,也很難徹底成功,不過如果你們的領頭人不是太不切實際的話,你們至少能打下一塊地盤之類的,到時候就可以長期斗爭了,也說不定沒有徹底勝利的一天。到時我們就可以做友好鄰邦了。」

「就是說,你願意給我們出大價錢,只為了一段喘息的時間。」

「沒錯,我們等不了你們很久,但我們也不需要很久,只要神聖帝國一段時間沒有精力關注我們,就足夠建立起一支能打的軍隊了。」

「你哪來的這種自信,就憑精靈族的那點人口?有多少?」

「不過百萬,而且女多男少,魔法師弓箭手泛濫,能使劍的戰士沒有幾個。不過,誰說精靈族的軍隊只能用精靈組成的。」

「你瘋了嗎?」

「沒有啊,精靈族本來就不排外的,他們對自己種族的性格缺陷認識的很清楚,當然這樣做有隱患,但這點風險在收益面前是值得冒的。」

「可就算臨時組成軍隊,也不過是雜牌軍啊,難道你想用來跟神聖帝國的精銳雄師作戰?如果你指望我們,我不得不說我們無法對你提供什麼保證。」

「誰說要向北打?」

「不向北?南方的諸小國!可是那里都是氣候惡劣的蠻荒之地啊。」

「精靈族最善于治理環境,不是吹牛的。」

「看來你都想得很清楚了,可你這種人剛才竟然指責我一心想著權謀,不覺得可笑嗎?」

「你怎麼又來了,我還以為我們的架早就吵完了呢。我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從來沒挖空心思去想過這些,都是跟你一邊說一邊想到的。」

「哼。」

「愛信不信吧。」芙萊亞說完轉過頭去,用心的洗起身子來,泡了好久了,還沒開始搓洗呢。

「那你一路上跟我假仁假義的又怎麼算,結果你居然想要去侵略無辜的國家。南方的小國于世無爭,那里做錯了什麼?」

芙萊亞沉默了一會,然後竟然突然撲到愛葛妮絲的懷里哭了起來。

「我都沒有想到這里,還以為想到了個好主意呢,我什麼時候變成壞人了?」

愛葛妮絲覺得手足無措的,她徹底被芙萊亞搞迷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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