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將軍我軍糧草已經用盡如今全軍將士都是在餓著肚子作戰。」
穿著輕甲的沉醉緩緩收回眺望遠方的目光「傳令讓將士們各自找尋食物如今大家只能同心協力等待王上從寧國組織援軍來救。」
十天了樂正非莫已經離開十天了而她也代替他的位置在這里堅守了十天了。
士兵們每天除了忍饑挨餓還要應付一波又一波的留軍進攻留軍是乎也想戰決這幾日攻得異常凶猛以沉醉對楚律的了解在寧國缺糧的情況下他沒有只是困住寧軍讓他們糧盡而絕反而是起猛攻這太不合常理了。
要麼就是他知道了樂正非莫已經離開要麼就是留國自顧不暇一定要快刀斬亂麻無論情況是那一種沉醉都覺得寧軍堅持得很困難如今再不拿出方法來真是要前功盡棄了。
人要是被逼極的話腦子就容易活動起來。沉醉頓時想起在留國翻閱雜書時曾見過一個上古陣法名曰︰車城圓陣。此陣只守不攻雖然威力巨大但是從來沒有人在戰場過試驗過試問有誰打仗是為了攻而不是守呢?
知道這個陣法的人也少之又少如果不是為了找到玉和公主的卷宗她也不會將留國王室書庫都翻了個遍連軍事書都不曾放過所以才有幸見到過這個陣法的記載但是沉醉很不確定他的效果有沒有吹噓的這麼厲害如今只有病極亂投醫了。
這大陣共是五層最外圍一道壕溝鹿砦第二道便是戰車固定相連的車城圍障。戰車後配有刀盾步卒第三道便是有序間隔地步兵阻截方陣第四道是連綿軍帳。駐扎換防士兵與傷殘老弱第五道便是中央那座十余丈高。有一面「寧」字大 旗的金鼓軍令樓主將居上號令全軍。車城圓陣之威力在于結全軍為配伍全軍將士流水轉圜之間相互策應我軍若集中兵力攻一處。則其余卷來攻我側後我軍若全部包圍而攻之則兵力拉開成數十里一個大圓頓時分散單薄何能攻破營壘?
此陣一旦擺出沉醉就知道會露陷兒楚律可能鼓不出是誰布的陣但是一定能鼓出是他人進了他地包圍圈了。兩國爭戰對敵方將領的本事和向來作戰地手法通常都要熟悉掌握的突然殺出一個車城圓陣。他沒道理不懷疑的。
既然有人能進來自然就有人能出去楚律定然會加強兵力攻擊的。可是沉醉如果不兵行險招。寧國這些余勇根本抵擋不住留國的進攻等不了樂正非莫來援。擺出此陣。或許還有一戰之機。
果不其然留國地攻勢弱了下來。甚至于消逝沉醉越覺得心里難以安穩。
「蒙將軍。現在情況怎麼樣?」沉醉有些焦急她的小聰明于平時生活里還能應付可是面對如此大場面的戰爭她真是束手無策何況對手還是楚律從他平生指揮的這兩次戰役看沉醉不覺得自己有贏的可能只是想盡量拖延時間。
「回王後留軍是怕了咱們的陣法了許久不敢來攻只是卑鄙無恥的用糧草引誘我軍將士叛變。可是我軍糧草不濟士兵們這些日子都是野草果月復堅持不了多久了。」
沉醉點點頭心里還是不放心楚律作戰招術的詭異和殘忍她深有體會。糧草糧草真是頭疼的問題。「傳我號令將所有戰馬斬殺充做軍糧。」
「王後!」蒙將軍有些不解。戰馬乃是將士地第二生命戰場上多少可歌可泣的故事曾經生在這人馬之間何況寧國以騎兵為強如今戰馬全殺到時候作戰力會減少很多的。
「我知道。可是人都沒有了還顧得上馬麼?就先從斬殺踏月開始吧。」
踏月乃是樂正非莫地坐騎萬里挑一的千里馬還曾經救過他地性命樂正非莫對之愛如兄弟此次也或許是為了怕暴露身份也或許是為了讓沉醉有最後一個逃生地機會才留下踏月。
「娘娘!王上臨走前曾交代過末將要保住娘娘這踏月可能就是娘娘突圍的唯一機會了請娘娘三思。」
「蒙將軍你不必多說了此次如果戰敗本帥又豈能獨活?」沉醉說得大義凜然提醒著蒙將軍她乃是一軍主帥豈可有逃命地想法。
只是她內心知道她本來就活不長久了死得如此轟轟烈烈倒也挺有意思的而且她還不確定自己會死墨奴不是還在她手上麼楚律還未必肯讓她死呢。
事情過了十天就起了變化沉醉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在這里她見識了生平最可怕的事情那就是人吃人。有士兵開始吃起傷員來沉醉知道不能怪他們卻無法坐視這樣慘絕人倫的事情生。
「這是怎麼回事?」沉醉詫異的問蒙將軍據她猜測這事要是沒有人提議沒有人起哄他們根本不會殘忍的吃自己的戰友。
「回大帥末將調查過了。說是有一個廚子實在挨不住餓了就偷偷殺了傷員煮了肉湯給他那一組的士兵共享那些士兵吃時並不知道還以為是剩下的戰馬。」
「那個廚子呢?」
「听說已經自殺了。」
沉醉蒼白的跌坐在椅上楚律她實在不得不懷疑那是楚律命人干的事。他向來喜歡利用反間計從內部瓦解敵方的士氣。
如今的寧軍再也沒有作戰能力人人自危生怕成了別人口中之食。
「大帥如今怎麼辦?」
「投降吧。」沉醉輕輕的說生命中果然有不可承受之輕的。她素來以為她的道德沒有低限殺人放火搶劫她從來都不皺眉頭的可是唯獨對人吃人這事感到萬分無法接受。
她可以看著這些寧國士兵最後戰死沙場就為了成全樂正非莫的霸業可是無法看他們如此消磨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