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我該怎麼辦……』
心里陡然升起一陣茫然悲哀。如果真有命中注定這回事,讓自己與墨悠相遇相愛,為何現在又要給他強加上什麼鳳朝祭司的職責,還困他在此地,將兩人分開?
瞧見千冰迷惘晦暗的神情,鳳璃淡然道,「鳳朝歷任祭司,全部是幻靈師的門徒你是頭一個例外。易容師,是可以逆天改命的職業,能夠擺月兌這祭司的身份也未可知。你既有深愛之人,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要放棄你自己。」
「可是……」焱夜的事情怎麼辦!
「有沒有人說過你不干脆?」鳳璃微笑,「你應該只為了心中唯一的一個目標而努力。」
「……」
「千冰。我已經快壓不住焱夜的意識,借你的血,讓我與他月兌離。」
……
「你們……去哪里?」
「哪里都沒有關系,只要能和他自由的在一起。」鳳毓燎和鳳璃異口同聲。
臨別之時,鳳璃湊近千冰的耳邊,輕聲說︰「相信你自己,相信他。」
隨後,兩人攜手並肩,一起向千冰鼓勵的笑笑,化成點點碎金消失在室內。
『只要能和他自由的在一起』
值得艷羨的心願。
兩位前輩的出現讓千冰有點恍惚,就像做了一場夢。
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吾皇!」
聲音響起的同時,千冰被一條腰帶卷回床上,焱夜放下簾子,隨即閃身到了床帳外。
冉樺氣急敗壞的拍門沖進來。
焱夜冷哼︰「國師遲了呢,你的舊主子可已經走了。現下這般闖入,你不覺得很不合適?」
冉樺有幾分驚訝的看向焱夜,雖不是鳳毓燎,但那種相似的強勢和壓迫感,讓他原先感覺到鳳毓燎和鳳璃氣息消失才迅趕來尋個究竟的話全部咽回肚子里。
連床帳內的千冰都覺察到了焱夜散出來的不同以往的威壓。他把簾子掀開一絲縫兒,悄悄向外看。
焱夜背手而立,冉樺已經大揖施禮于地。
「冉樺失禮。恭請閣下明日一早移步鳳鳴殿。清瀟閣這里自有下人伺候公子。」
閣下稱呼的是焱夜,公子自然就是指千冰了。
千冰知道焱夜對自己用那種方式施救是別無他法,而這最終原因自然歸咎到冉樺身上。「我會這麼倒霉,都是你這老鬼害的!」
但是……
看來目前老鬼還不清楚,在鳳毓燎和鳳璃離開的情況下,焱夜也已全部繼承了鳳毓燎的力量,而自己則是真的成了祭司,否則他也不會如此稱呼二人。何不趁現在把七日煞的解法套出來?萬一給他知道自己已是祭司,那就想跑都跑不掉了!
思及此,千冰正欲掀簾而出,就听得焱夜說道︰「國師以這種方法把我二人劫來,還給千冰下蠱,已是對泓 天相當的無禮。現在連你的舊主都棄了此地離開,國師還是快給千冰徹底解了毒吧!」
「此蠱無解。」冉樺答得干脆,「雖然公子業已經醒來,但這才過了六日,今日也要和之前一樣。並且以後,每七日便要行房一次。」!!!本來剛升起的希望,這下全部落空。
之後焱夜說了什麼,冉樺答了什麼,千冰已經完全听不到。
後背火燒火燎一般的痛起來,眼前一片昏黑。
沒有了鳳璃珠,便用七日煞這麼惡毒的辦法,把祭司留在王宮里。
當做王城防護的基石。
難道,真的,再也出不去了……?
墨悠,墨悠。墨悠!千冰念著這個名字,胸口悶得幾乎無法呼吸。
……
「……冰。千冰。」焱夜輕輕搖晃著失神的的千冰,「你醒醒。起來吃點東西。」
「哦。」千冰機械的穿衣服下床。
冉樺已經退出去,另有宮女端了各色點心湯品進來。
千冰攪著面前的粥,灑到桌上了也渾然不覺。
全無胃口。
焱夜無奈,端起碗,小心的勸︰「多少吃一點,嗯?六天都只喝了一點流食,這樣下去還沒等出去就病倒了怎麼行?」
「……」
「你不是擅醫麼?努力想也不見得完全沒有辦法,總要試試。」
千冰的表情終于有所松動,抬手接了碗筷。
蠱毒他以前的確沒接觸過,但以易容師之能,說不定事情會有轉機,怎麼能現在就絕望放棄因為思念墨悠太焦急才失了理智。
見千冰開始吃東西,焱夜稍微安心他原已經準備好接受千冰的遷怒……
當日
冉樺劫了兩人來,就直接把他們送進了清瀟閣。見千冰昏迷不醒渾身冰涼,焱夜自是焦急萬分,顧不得許多便向冉樺出手。
冉樺輕易躲過焱夜的攻擊,還好整以暇的告訴他,這是七日煞之蠱,想要救千冰,唯有通過之術,末了還補充一句,只能是他換了誰都不行。
交-合-之-術。
懷里的人一點點冷下去,氣息漸微。嘴唇和臉色一樣慘白,眼眶周圍青,指甲根部黑色逐漸泛出來若不施救,七天後就是死期。雖然不是很相信冉樺的話,但眼下也沒別的辦法。
千冰……幻月……
一直那樣喜歡著,他怎麼可能任千冰死去,哪怕日後被千冰紫閣主怪罪,也……
焱夜幾乎是懷著虔誠的心情,親吻少年冰冷的唇。
……
似乎是對他的動作有所感,千冰的手腳纏上來,把他抱的極緊。
完事之後,千冰蜷在他的懷里,臉色好了很多,身體逐漸恢復溫度,那些青色黑色的痕跡慢慢消退,呼吸也正常了些。
一連五日,冉樺倒沒有虧待二人,好吃好喝好伺候,還有特地給千冰準備了參啊,芝啊等各種湯或者粥,焱夜也按著時辰,一天六次的給千冰嘴對嘴喂下去。
千冰雖然沒有睜眼蘇醒,焱夜從他各方面的反應也看得出,的確是在恢復當中。
起初是很單純的為著怯毒之故,焱夜真是沒有生出任何旖旎心思。然而……隨著千冰的好轉,焱夜在情事上便逐漸有些把持不住。
喜歡的人在懷里,除了沒睜開眼,其他的反應一樣也不少。
熾熱的呼吸,泛紅的身體,柔女敕唇瓣中逸出的呢喃喘息,近**時的曖昧申吟……
面對這樣的千冰,他怎麼可能還保持神志清明。
昏昏然之中,焱夜覺得自己如同墮入一個甜美的夢境,甘願沉溺。
直到第六日的夜晚,千冰自昏迷以來頭次吐出極輕卻又極清晰的一聲「悠……」
猛然清醒。
本也是為了療毒,並非得到……相擁的感覺如此真實,焱夜卻舍不得,從迷夢中蘇醒。
千冰如此種種情狀,均是在意識中以為身在紫閣主懷里。
咫尺轉眼天涯。
直到鳳毓燎和鳳璃消失。
三人說過的那些話也如同他親耳听到一般,留在記憶之中。
鳳皇,祭司,轉世,外來的靈魂,以及不一樣的鳳凰印。
原來冉樺意在把二人當靈魂的容器,卻沒料到鳳毓燎和鳳璃的不受控制不管真正的千冰是如何,自己喜歡的,是這一個,與別人無關。
一句「無解」,讓千冰極之消沉,焱夜明知他是為了紫閣主,心中又酸又痛,卻一樣擔心不已。只要他好起來,其它的無暇考慮。
最難的,就是今晚……第七日。
一整天,兩人盡量避免接觸避免對視,沉默無言。
戌時已過。
三刻鐘之前,千冰已經感覺到那股子陰冷又在體內泛起,這種由內而外的寒意,任他加上再多的衣服都無濟于事。
蠱毒開始作。
前幾日不清醒也就罷了,今日他醒過來,無論如何再也做不到與焱夜……
千冰抱著膝蓋蜷在窗邊榻上,吃過抵御寒毒的藥,起初似乎稍微緩解了些,但不多時又卷土重來,卻不能一直服用那不對癥的藥。
「悠……我好冷……好難受……悠……」
低低的啜泣,化不開的怨忿與悲傷。早已決定的不放棄與信任卻不能自今日始。
待在外廳的焱夜到底不能忍受千冰熬著毒的痛苦,再顧不得千冰是否願意,沖進內室,把他抱到床上。
千冰閉了雙眼,沒有掙扎。
知道一切是迫不得已,不得不面對現實,終究,還是覺得委屈。
焱夜的吻,怎麼也吻不干肆意流淌的淚。
從喜歡上他以來,焱夜第一次有了這樣的想法
「如果千冰愛的不是紫閣主,是我,該有多好。即便留在這里一生又何妨……」
------廢話分割線------
不是偶寫了不,是這一段我真個寫了五天才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