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落落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來的,只知道那時慕泓然的眼神像是把利劍直直的刺進她的心口。
她體無完膚的在曹管家鄙夷的目光下取走銀票,然後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這個困了她許久的牢籠……
******
船只隨著船槳遠離陸地,凌小傲原先還因為第一次坐船而新鮮的四處走動,最後終于累了,倒在凌落落的大腿上。
凌落落輕拍著凌小傲的後背哄他入睡,身子疲憊的靠在船壁上,遙望著她生活了一年的地方漸漸的于河面平齊,用另一只手覆在尚還平坦的小月復上,里面卻有一個堅強的小生命頑強的生長著。
……
那日,微苦的藥味彌漫在味蕾中,還沒有及時下咽,凌落落便覺得小月復一陣疼痛,下面有血液滲出。
她驚慌的將口中的藥吐了出來,霎時發現自己想要這個孩子,她不想讓他就這麼沒了,她嚇慘了,身下的血一直在流,她捂著肚子大叫莎莎。
莎莎雇了馬車將她送到百草居。
她扯著甘夜榕的衣角衣角哭求,要她救救她的孩子,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藥明明沒有下咽,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
甘夜榕一邊安撫她一邊吩咐莎莎去燒熱水,小芹來幫她打下手。
半個小時的忙碌,她肚里的孩子算是保了下來,甘夜榕握著她道,「沒事了,你是因為這些日子太過勞累動了胎氣,還好送來的及時,母子平安,……我叫小芹去把王爺叫來,告訴他這件喜事。」
凌落落慌忙的搖頭,此時莎莎剛好進來,緊張的問情況如何,她搶在前面佯裝悲傷的告訴莎莎,孩子死了,沒能保住,而後叫莎莎回去,她可能還要再這里靜養幾日。
她知道依莎莎對慕泓然忠心的程度斷然是不會輕易為了自己欺騙他,就算她肯,她也不想多一個人牽連進來,越少人知道這件事便越不容易被戳穿。
後來,她和甘夜榕說了很多關于她和慕泓然之間的事,她和甘夜榕說,慕泓然並不想要孩子,他連惠妃的孩子,也不想要,更何況是她的;她和甘夜榕說,她和慕泓然之間沒有感情,有的只是交易,這個孩子是個意外,也是上天賜給她的禮物;她和甘夜榕說,就算她不答應她,她也不會為難她,可是她的決定,取決了一條活生生的生命。
甘夜榕靜靜的凝視了她許久,深深的嘆了口氣說,她不知道這樣的決定是不是對的,但是她答應了,只要慕泓然不明確的問她答案,她便不會主動開口說出來,因為如果慕泓然問了,她肯定是無法欺騙他的。
後來,慕泓然來了,只是看著滿屋的狼藉便以為她的孩子沒了,這件事也就這樣過去了……
……
眼角的淚水,似乎積蓄了很久,沒有任何預兆的落了下來,凌落落沒有去擦拭任淚水淹沒了她的臉頰。
再見了,青湖城,再見了,慕泓然,……還是再也不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