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亮了亮手中錦衣衛的腰牌,毫無表情地看著眼前這幾位僧人,冷冷言道︰「錦衣衛查案,有人狀告你們演福寺,說寺內的某位僧人和去年臨安城內的無頭命案有關,立即叫你們主持允澤和所有僧人出來,本官要逐一核實。」
為首的僧人名叫福臨,是廟中的執事,約莫五十來歲,這福臨看了看小七手中的官牌,也不知道來人是個什麼官,不過錦衣衛的名頭福臨還是听說過的,那可是在臨安府之上的一個神秘府衙。
站在寺廟門前之人雖然個個都是身著便服,且大都沒有攜帶武器,但閱歷豐富的福臨一眼就能看出,這群人應該不是什麼打家劫舍的盜賊,這位自稱查案的年輕官員官威十足,也不似作偽。福臨不敢怠慢,忙道︰「大人,請稍等片刻,貧僧福臨這就去通知主持大師。」
「好,快去。」
片刻功夫後,福臨慌慌張張回到小七面前,道︰「大人,主持不在屋里。」
「什麼?」小七道,「福臨,叫所有僧人到大殿前集合,王峰,你和眾人四下搜查,每一處房間都不可放過。」
王峰道︰「是,大人。」
「一、二……二十九、三十、三十一、三十二。」隨著大殿前出現的僧人越來越多,小七數道。
福臨陪著笑臉道︰「大人,屋里的人都在這里了。」
「就只差允澤和一名僧人了,福臨,這兩人去哪里了?還有,在寺廟中掛單的那位璉真大師呢?」
福臨道︰「大人,所差的一名僧人名叫做福平,中午左右就不見其蹤影了,貧僧不知道他去了何處,至于主持和璉真大師貧僧同樣也不知道,吃晚飯時貧僧還在主持屋里見過他倆。」
小七道︰「怎麼?你們這里沒有門規嗎?一位僧人離寺外出,難道不用和你們打招呼嗎?」
「大人有所不知,這福平乃是主持身邊之人,他的去向,一直以來都不用登記的。」
一旁的袁棘突然說道︰「福臨,帶我們去允澤屋里。」
「是,大人。」福臨應了一聲,忙將袁棘、小七和王峰帶到允澤的房間。進屋後,袁棘四下看了看,隨後端起桌上的一個茶杯,只見這杯茶水隱隱約約還有一絲熱氣,茶杯旁邊是兩只空碗和一些糕點,袁棘聞了聞道︰「是高度白酒,還是中華御液,福臨」。
「貧僧在。」
「福臨,你知道這演福寺內有密室嗎?」
福臨道︰「沒啊。貧僧在此已有十年之久,從未听說過有密室存在。」
袁棘道︰「小七,去問問其他僧人,這演福寺是否有密室密道之類的,王峰,你去將姚朝輝叫來。」
王峰速度極快,沒多久,姚朝輝便隨著王峰來到允澤的房間。
「朝輝,你看看這屋里有無機關密室之內的?」
「先生稍等,待屬下仔細查看。」
姚朝輝精于此道,約莫一盞茶的功夫便在床的旁邊找到了機關的觸發點,隨著姚朝輝的右手按下,在門後的牆上出現了一道厚厚的暗門。
袁棘道︰「王峰,你告訴小七,我和姚朝輝進去看看。」
「是,大人,需要多找些人進去嗎?」
「不用,姚朝輝,跟在我後面。」
袁棘順手拿起桌上的一盞油燈,走入暗門。在油燈微弱的燈光照耀下,只見暗門里面是一級級向下延伸的台階,兩人向下走了十數級台階,就看見一間頗為狹窄的密室,密室中的擺設和允澤屋里幾乎一樣,有床、桌椅,書櫃,除了進來時的一個通道口以外,四周都是土牆。姚朝輝四下探視了一番道︰「這里還有一處機關。」說罷,又觸動了一處機關點,果然,在進來通道的正對面牆上,又出現了一道暗門。
這道暗門之外是一條長長的通道,通道很長,呈下坡狀,而且高度很低,只能半躬著身子才能通過。
「先生,從這里的機關和通道來看,似乎是盜墓賊所為。」
「盜墓賊?莫非允澤是做此勾當的,抑或是演福寺的上代主持?」
「都有可能,這條通道的時間至少在十年以上了。」
兩人邊走邊說,絲毫沒有影響到前進的速度。
也不知過了多久,姚朝輝突然小聲道︰「先生,小心,前面似乎有絲許亮光。」
「恩,是月光,應該是出口了吧。」袁棘藝高人膽大,說完後加速向外走去。
出口處是一片小樹林,姚朝輝向四周看了看,道︰「先生,這里和演福寺相隔很遠,已經是寶石山下的黃龍洞一帶了,這一片地形開闊,四通八達,很難確定他們逃走的方向。」
袁棘想了想道︰「恩,朝輝,先回去吧。」
回到演福寺時,袁棘看見數十名身著官服的錦衣衛已經在寺內來回走動了。
「先生,有消息嗎?」在允澤屋里的小七焦急地問道。
「人應該是從密道逃走的,只是不知逃往何處了。索無魂,你帶幾名善于追蹤或者輕功高明者,從寶石山黃龍洞一帶北向搜尋,看看有沒有線索。」
「是,先生。」
「小七,這里交給你們錦衣衛處理了,我和君寶先回獅峰,索無極、姚朝輝,你們和龍牙之人在這里協助錦衣衛。」
回到獅峰,已經快到子時了。
袁棘向我匯報了前往演福寺抓捕璉真的經過。
「公子,事情的經過大致如此,當屬下走出密道時,發現已在數里之外的一片樹叢中了。」
「看來這璉真的確小心,作為細作,倒是完全合格的。小七,傳朕旨意,令各處關口暗中留意,一旦發現有璉真和允澤的蹤跡,群起攻之,務必擒下。」
「是,公子。」
鏈真的武功高強,普通士卒一對一根本不是其敵,只能依靠人數的優勢,方可有機會將其抓獲。
和我的預計相差很大,楊璉真迦離開臨安後,並沒有北行蒙古,而是向西北方向走去。
走出數里地之後,允澤有些氣喘噓噓道︰「大人,我們現在去往哪里?」
「允澤,先去方晨乾的聖公洞。」
允澤驚道︰「那不還是在宋朝境內嗎?」
「正是。」
「大人,雖然福平已經除掉,但官府勢必會發現演福寺內的密道,以屬下看,還是早日北行,去往蒙古吧。」
楊璉真迦笑道︰「允澤,既然密道會被發現,那些官府之人認為我們一定會往北,所以反而是回到蒙古之路更為危險,先去聖公洞躲一躲,等風聲小了再做打算。」
允澤贊道︰「大人所言有理。」
楊璉真迦望著黝黑的天空道︰「趁著夜色,快走吧。」
進入四月份以來,天氣是一天熱過一天,和往年相比,今年的熱天似乎提前了不少。不過,好在江南的雨季也已經準時來到,時不時地會下上一場雨,倒也給悶熱的天氣帶來涼意。
四月二十三日,壽和太後兩次冊、寶,謝道清一族的兄弟謝奕實等十五人、族佷謝在達等四十七人、族佷孫謝鏞等十四人全部抵達臨安,按照禮部馬廷鸞的提議,各錫銀十兩、帛十匹,加封謝道清的謝渠伯為魏王,祖父謝深甫、曾祖謝景之都加封為王,以示皇恩。同日,皇後受冊推恩,詔曰︰太中大夫全清夫儒科發身,懇陳換班,靖退可尚,特授清遠軍承宣使、提舉佑神觀,仍奉朝請。全玖之弟全清夫以下十五人官一轉,全覺以下十七人補承信郎。癸酉,美人楊氏進封淑妃。
四月二十五日,根據臨安軍事大學史岩之校長的提議,我下令征詔江萬里之胞弟江萬載回臨安擔任軍務院院士兼任軍事大學副校長一職。
江萬載,江萬里的胞弟,與兄萬里、弟萬頃被時人雅稱為江氏「三古」或「三昆玉」。因自幼體格魁偉,臂力過人,其祖父江璘、父江燁對其寄以厚望,除授以家傳理易之學外,還重金聘名師授以兵法武藝,萬載每學皆得其精髓。十六歲時投入軍中,未滿十七歲即成為孟珙(當時29歲)的直接上級。後與史彌遠、丁大全、賈似道等人不和,遂隱居在家。
因宋蒙之間的戰爭一觸即發,而我深感將領之不足,所以在募兵的同時,除了培養招募年輕將領外,我也開始留意起孟拱時代的老將。在史岩之的力薦之下,又加上江萬里的勸說,江萬載才答應朝廷重新回到軍中任職。
四月末,四川軍區再上戰報,張玨將軍護合州春耕,戰款龍溪,以狀言功,詔趣上立功將士姓名。
五月一日,大朝會。
在商議軍務、政務之前,我再一次大搞迷信活動,根據我知道的歷史進程,五月份還會有一次日食現象。
眾人行禮完畢,我首先說道︰「各位愛卿,昨夜朕在夢中又得到先帝啟示,讓朕開始準備宋蒙之戰了。之後,朕問先帝,宋蒙之戰的結局如何?先帝曰,上天會在本月降下昭示,如果我大宋獲勝,則會再顯天之異象,也即日有食之,如若不然,則不會出現日有食之之象。欽天監出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