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費章節(12點)
容昭敏走在路上,突然停下了腳步,心里冒出了一個念頭,那小丫頭身邊的人,可是與碧璽一起廝混過的人物?那凌家的繼室原就是大楚國的郡主,而且這位郡主不同與一般的王爺郡主,可是真正跟著她老爹一起領過兵,出過戰的,很有些威望,這樣的人物,原來怎麼也不會送來和親,還是給個已經娶了嫡妻的臣下。可是她偏就嫁到了凌家里去了,難不成這百年凌府真有什麼大楚國必要得之的密法?
而且那個小丫頭,是不是別人放在凌心媛身邊的招子?
算了,等他度過這一次的難關,趕明兒讓其去打听打听,若真是凌心媛身邊的人,還是讓她想著法子把人去了吧,終歸也不要給自己留個毒蟲在身邊,直到他心不在焉進門時踫了一下腦袋,這才總算是把這種與正事無關的胡亂想頭趕出了腦海。
看見容昭敏失了神,碧璽趕緊說道︰「主上?」容昭敏瞄了一眼許琉璃身邊正在獨自忙碌的小丫頭,他腳下不停繼續往里頭走去,還是把眼前的事處理了再說吧,臨走前給許家留點香火情,未必以後沒有處的地方。
凌心媛當然不知道自己給容昭敏留下這麼多心思出來,她只是繼續捉磨著自己的小心事,這時候都城府衙可熱鬧起來了,其實這個府衙的眾多衙門中不算忙,卻也絕不算閑。而許雲輝最近才得了聖意,在這里兼了一個經略長史的職,其實這個位置,要成日里要和連篇累牘的文書勘合案卷打交道,再加上還兼管著府衙中的小考評。所以便是許雲輝這個勛貴,在這里受了職以後,也不是只能天天打個卯便走人的,也還是天天有些勞神之事。
然而今天他才一回到後衙,便看見自己身邊的青亭步履匆匆地迎了上來。見其見禮之後就東張西望了起來,情知這心月復必打听到了什麼消息,他見四周還算空曠,藏不住人,當即就點頭道︰「書房那兒常有人進出,你就在這兒說吧。」
「少爺,小的剛才從吳撫案那里下了不少功夫,這才終于問出了一個了不得的大消息!」青亭也顧不上少爺那責備自己賣關子的惱怒目光,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結結巴巴地說道,「大姑娘的柳相公,適才在街心讓人打死了。」
打死了?
許雲輝對自己這個妹夫本來就沒什麼好感,且不說許琉璃與他並不是一母同胞,便是妹妹,也沒個妹妹的樣子,素來喜歡捉弄人,活躍的過了頭,只是她娘沈姨娘不但是個老妾,而且還是跟著自己老爹去了北域,在那苦寒之地為父親奔走多年,這些年回了京都以後,老爹總覺得對著這個老妾有些愧疚,漸漸便把家事也分了些讓她擔著,在這許府里,她雖說是個姨娘,可是卻從來不比自己娘親這個正經的夫人少些什麼。但他一向卻對這個妹妹,妹夫一家沒有半點好感受,這時候,他一下子生出了千萬念頭,好半晌才突然驚覺青亭說的話仍是不盡不實,當即怒喝道︰「究竟怎麼回事!」
「少爺,是真的出事了,柳相公開始與大姑娘在街上吵架,然後又打鬧了一番,接著大家便看見柳相公跑了,可是沒跑出多遠,就噴血倒地了!」青亭听到這樣的事情也是驚恐萬分,所以此時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微微顫抖了起來,「小的特意去巡街的役丁那里打听過,雖問不出太多,但應該沒錯。」
哪怕最初從小吏起步,只是因為他學識不佳,且之前家門未興,但許雲輝可是世家子弟,也算是舊經歷練,加上家族興旺衰敗他也算是經過些人情之事,不說見多了大風大浪,卻也不是尋常之人,可是此時此刻,即便是他,也忍不住使勁定了定神,久在官場,自然練就了一顆七竅玲瓏心,最初的大驚過後,他少不得仔仔細細地思量起其中的歷害關系,到最後突然心中一動,竟是撂下青亭就匆匆而去。待到一路步履匆匆地回到書房,他徑直找出了昨日收到的那封信,仔仔細細又看了一遍,這才緩緩坐來。
許雲輝又看了看這信,終是伸出手,慢慢卷了起來,就著香爐,看著那信慢慢變成飛灰。「真沒想到這些人行動居然這般快,這般快,這次看來,真要感謝凌世叔的提醒。」
喃喃自語的他一下子捏緊了手,關節處寸寸發白,指甲也捏進了掌心的軟肉里,可是他卻如是未覺,只是反反復復盤算了起來。正當他仍在猶豫的當口,外間突然傳來了輕輕的叩門聲。被打攪了思路的他大是不悅,當即沉聲喝道︰「不管是什麼人,什麼事,暫且都先放著,別來煩我!」
門外只是片刻的寂靜,旋即卻又傳來了青亭低低的聲音︰「少爺,容少爺來了,說是有關大姑娘的事。」
許雲輝滿心不耐煩,正想再罵,突然意識到青亭說的是誰,又說了什麼事。
當即竟是霍然站起身來,又快步朝大門沖去。由于動作太急太快,他的袍角竟是被椅子掛了一掛,正急躁的他竟是隨手一揮就這麼扯開了,等一下子拉開兩扇大門,看見青亭後頭站著的容昭敏,他才再次意識到了自己的身份,必竟年長容昭敏幾歲,又是世家子弟,面上的焦躁竟忽然又化作了溫煦的笑意。
盡管和許雲輝已經不是第一次相見了,可是目睹了這位世兄變臉的經過,容昭敏仍然是嘆為觀止。笑眯眯地和許雲輝見禮之後進了書房,和人虛與委蛇說了一陣子沒營養的寒暄話,他便開口說道︰「今日是受人之托。看見貴府的大姑娘在外與人沖撞了,便來陪著他一起來了,有些事,世兄不方便出面,卻不知道小弟,有什麼可以效勞之處。」
倘若是換做前幾日,許雲輝哪怕還惦記著這人才華,心中也總得掂量掂量,他必竟還不是十分肯歸著大皇子之處,如此對自己,可是有什麼打算,這好意,自己要不要受。
可是,之前凌家寄出的那封信里寫出的隱情太過駭人听聞,他甚至連官場上猶猶豫豫遲遲疑疑的習慣都完全丟開了,竟是就這麼滿口答應了下來。又向容昭敏道了謝,便讓青亭陪著容昭敏一道去保許琉璃。
此時已經到了傍晚時分,凌府前門庭冷落車馬稀,但在凌府前的不遠處那南北向的小巷子里,一個擺著七八張桌子的小茶館外頭,凌心書正和凌心由兩人站在樹蔭底下站著,遠遠打量著那幾乎沒有其他客人的狹窄店堂。看著門口坐在門檻上的小伙計,還有櫃台後面那打著瞌睡仿佛和尋常人沒什麼兩樣的老掌櫃,凌心由有些遲疑的問道︰「這真的就是……」
「你已經問幾遍了!」一側有一個青年男子,不耐煩地惱火說道︰「這是錦衣衛的地頭有獨特的暗記,你也不認識了嘛。」說話的這個,是個年青男子,雖然說的話里有些火氣,可是聲音卻不緩不慢,給人一種素淡如菊,溫潤如玉之感,他面目俊秀,頭戴碧玉冠,腰佩纏絲錦帶,錦帶上系有一個玲瓏精致的小彩球,他略一動身,那球上的流蘇撥動著小鈴,發出叮叮咚咚地脆響,十分好听,只是他一個男兒,隨著系著這麼一個物件,著實有些奇怪。
凌心由見他發了火,當下想起凌淳風之前的叮囑,便不敢再繼續追問了,只是應了一聲。凌心書卻是仔細打量了一下那里的擺設還有人,最終說道︰「這茶樓,我們以前也不曾去過,所以真從沒注意過。」
「哼,你們這些大少爺,當然不會去這樣的地方。」那如菊般的男子此時說話依舊帶著三分火氣。
可是凌心書卻只當不曾听見,反是嘆了一口氣說道︰「那大哥,你來過嘛?」這話卻是問的凌心由的,凌心由卻又打量起這個地方,看見屋外掛了一副對聯︰「臨高方知天下小,山密尤可知心幽。」寫的也算雅俗,可是這地並不是山高處,不太切題。何況,這錦衣衛就這樣的?
老實說,真和凌心由心里的形像差太多了,他雖然失憶了,可是常識還沒有丟下,只是缺少了些人物記憶,他當然知道,這錦衣衛,全稱「錦衣親軍都指揮使司」,是先帝專設有的軍政特務機構,錦衣衛主要職能為「掌直駕侍衛、巡查緝捕」,其首領稱為錦衣衛指揮使,一般由皇帝的親信武將擔任,直接向皇帝負責。今上登基後,下令焚毀錦衣衛刑具,所押囚犯轉交刑部審理;同時下令內外獄全部歸三法司審理,將錦衣衛廢除。可是前年,今上又將錦衣衛以恢復,並由北鎮撫司專門處理詔獄。
在凌心由看來,這可是個了不起的部門,可是現在,有人卻對自己說,凌心由,你便是錦衣衛里的都察總旗,這是個什麼情況?(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