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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有人推門而入,容昭敏趕緊將桌上的詩篇對火焚盡,然後回眸說道︰「都準備好了嘛?」
來人是一位翠袖長裙的少女正凝視著那火焚的余熾,眼神冰冷而漠然,好似什麼也沒注意一般,只是俯身說道︰「主上,一切準備妥當,只是」
容昭敏听到這句「只是」兩字,不由抬了抬眼眸,然後看著她的然後說道︰「嗯?」
「主上,一切我們謀劃多時,現在萬事俱備,主上卻要放棄不是可惜嘛。」
「可惜?有什麼可惜,有些事,該什麼時候放下,便是決擇的智慧,這里不時便將大亂,碧璽,你也要早為自己謀劃。」容昭敏淡淡的說完,便沉浸在那火光中,在燭火中映照在容昭敏的臉上,只讓人覺得這孩子雖然年歲不大,但卻歷經風霜歲月,見過榮辱興衰。
容昭敏看了一眼碧璽然後說道︰「你呀,年歲不大,卻看事通透,只是有時候說話讓人措手不及,只是世事,最重要的是謀劃,不是靠一時之氣。」
容昭敏言罷,便站起身來,走出屋去,看見容昭敏迤儷而去,碧璽年輕的臉上依舊只有冷漠。
容昭敏走到店外,還不及上車,便看見頭面鋪子前邊的空地上,一個人被踢得滿地打滾,尖聲咒罵道︰「你這個賤婢,竟敢使人毆夫!竟敢使人毆夫!」他不由皺了皺眉頭,也不知道是那家的少爺居然受了這樣的照顧,正在這時候,卻听那人好像看見救星一般的叫嚷道︰「昭敏兄,昭敏兄,救我啊。」
容昭敏愣了一下,這才微微掃了一眼,是國子監里的學子確實也認識,可是平時並無什麼交往,這會子容昭敏連他的名字一時都想不起來,他還真不願意多生事端,只是挑了挑眉,卻听那人立時煩燥的叫嚷道︰「你這個蠢材,還不救人?」
看見容昭敏不理會他,他只能抱著頭,蜷縮如狗,淒厲地嚎叫︰「你這個賤婢,許琉璃,夫為婦天,你敢使人毆夫,我斷不會放過你的!」
容昭敏微微愣了一下,才想起來這個人是誰,他是許雲輝的妹夫,好似叫柳青雲,只是此人,學識長相俱不出色,據說是許家沒落的時候,在北域訂下的親,所以現在許家又風聲水起了,對這個妹夫也是十分待見,所以雖送了他進國子監,但他幾乎就是一個小透明,容昭敏當然對他映像不深。這時候容昭敏想起來是熟人了,不由考慮要不要在這個時候賣個人情給許家。
「這等畜牲,枉自托生為男人,所作所為,實實地污辱了男人這個稱呼,普天下男兒都因他而蒙羞,你們說,此人該不該挨揍?」那些人一邊打著,一邊叫嚷道。
圍觀百姓不過就是看熱鬧的,那里會理你們那個有理?听到有人說話,便異口同聲地道︰「該打!」
樓里伙計一見容昭敏出來了,又見似與他相熟,便連忙上前討好地問道︰「少爺,你看,要不要小的把他們轟開?省得影響了咱家的生意。」
容昭敏看了一眼,曬然道︰「是怎麼出的事?」
伙計看了一眼,這才湊到面前說道︰「小的也不知道,想是這位爺出來尋姑娘,讓夫人發現了,這夫人也是個厲害的主,當下就動開了手。小的只听見有個婦人叫嚷了一句,你還要吃蘆花母雞補身,然後便不知道是誰先丟了一個雞蛋出來,便動開了手,那男人本來只是站著,可是後來卻又想趁亂溜走,結果那婦人就怒了,說,你還敢走,你是最錯的,居然還敢走,你還是不是男人啊。然後便叫嚷道,打他。然後就這樣了。」
這小二也是俐落的,三下便說了來龍去脈。容昭敏大致也明白了一二,不由冷笑了一下,男人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如果連自己身邊的女人都擺不平,那還有什麼臉面出來鬼混?他想到這些不由搖了搖頭,還管什麼,只當沒有這樣的事。
這時候百姓真是熱鬧的時候,只听見大家不停的叫嚷道︰
「打他!奸夫yin婦!」
「這對狗男女!」
百姓們已被煽動起來,容昭敏看在眼里,不由搖了搖頭,這些人又有幾個知道真相呢。他卻是知道的,這柳青雲故然不堪,可是如果不是許家現在起來了,那里敢在他面前這般得瑟,柳青雲可是過去監北都御使柳寧的次子,如果不是這樣,勛貴許家怎麼會把女兒嫁給這樣的寒門子弟。
這時候柳青雲已經推開了人群,從地上狼狽不堪地爬起來開始躲躲藏藏的往前逃去,一邊跑,一邊咬牙切齒地摞狠話說道︰「許琉璃,你這賤婢,你等著!我絕不會放過……」
「哎喲!」一句話沒說完,各色雜物就像瓢潑大雨似的丟過去,柳青雲以袖蒙頭,逃之夭夭。
容昭敏把玩著手中精致的扳指,看著柳青雲狼狽的樣子,目光更見深邃,許家的子佷已經這般模樣了,這便是仁均皇朝的中流砥柱便是這樣的教養,便是許雲輝兄弟還有些人才,只怕這個家族也是注定沒落了,離他們去沿街流落的日子必是不遠了。
這時衙役帶著幾個維持市場秩序的役丁拎著鞭子走來,老遠就喊︰「何人在此互毆,想到官府里吃板子麼!」
之前起哄的眾人趕緊整理衣冠,平穩呼吸,議論紛紛的說道︰「真真看不出來,那小娘子,長的好模好樣,卻是手腳利落。」卻在這時候,一側有個女子眉帶譏誚,唇抿冷笑,不屑地道︰「走吧,逛街的興致一點都沒有了。真是掃興。」
容昭敏听到這個女子聲音清麗,不由抬頭看了一眼,居然還是熟人,便是前些天,在慈恩寺里正司調戲過的那個小娘子。
沒錯,這個女子便是凌心媛。
今天凌心媛穿了一件翠袖羅裙,雪白皓腕輕舒,提著幾件銀首飾小玩意和蜜餞包,站在街邊冷眼看著這一切。她現在年歲雖然只不過才十二歲左右,比容昭敏矮了一個頭都不止,但容昭敏卻突然覺得這個女子的眼楮里收藏著一種滄桑,那是一種經歷過生死沉浮的通達。
凌心媛感覺到有人再看自己,不由順勢望過去,看見是容昭德正在看自己,想起這個是上次在慈恩寺里為自己解圍的人,不由對他笑了笑,于是,這兩位穿越人士,便在這樣的情況下,第二次見面了。
可惜,他們兩個人都沒有想過去與對方攀談,誰也沒想到,對方便是自己的穿越同事。
這時候突然一個男人尖聲叫道︰「還真是反了,封街。」
凌心媛本來以為只是夫妻吵架的小事,看過鬧劇,真要離開,待她听清「封街」二字時,頓時心頭一驚。她今天是借著凌心書的便車,溜出來帶著彩荷一起買些小玩意,也只是為了玩鬧一番而已,可是現在如果封街了,那她什麼時候能回去,要是待鐘氏發現了,只怕她還好,身邊的人卻是要受罰了。
凌心媛不及細想,她旋身,飛快的朝轉角岔口跑去。「封住整條街,細查每一個人身份!「
粗獷的吆喝聲就在身後直追而來!隨著軍士們粗聲吆喝,疾步飛奔,整條街頓時被封停,所有人被喝令站在原地不得擅動。
「一一核對身份,讓他們互相供訴作證,按手印畫押。」
衙役冷聲吩咐道,言簡意賅卻又手段老辣,當下眾人都是心下一凜,只怕這下難以糊弄,只是,這是為什麼。這一段長街處于繁華熱鬧地帶,與達官貴人的宅邸離得並不算遠,又有好些茶樓、商鋪,許多小買賣人在此擺攤,這一下居然鬧的要封街了?
凌心媛拉著彩荷的手說道︰「我們先進小巷里躲躲。」說著,指了一側一處不起眼的小巷。
這時候,凌心媛正要往里走去的時候,卻發現,容昭敏已經攔在了她的巷子口前,然後挑眉對她說道︰「你現在進了小巷子,里面只怕多的是藏污納垢的人,你們兩個年輕小姑娘也不怕出事。」
只在這遲疑的片刻,便又听到身後的役丁在叫嚷道︰「從外圍向內搜,這些弄堂小巷也要一一清查。」看到搜捕的役丁越來越近,凌心媛長嘆了一聲,猜想到,今天只怕是沒有機會溜走了,她今天還是第一次溜出來逛街,要是這樣的讓鬧回去,只怕以後她再沒機會溜出來了,正在這時候,卻听到那些役丁已經查到了面前,容昭敏上前一步,亮過了自己在國子監的學子證,這些可比一般的通引好用多了,那些役丁立時對他客氣了幾分,想是以為凌心媛是他的女眷,便也對凌心媛也客氣了幾分,凌心媛當然出門沒有什麼路引啥的,只能可憐巴巴的看著容昭敏,容昭敏只得一邊收回自己的學子證,一邊打岔的問道︰「可是出了什麼大事,怎麼個夫妻打架,便鬧的封街了。」
「你們不知道嘛,那柳家的小郎君,沒跑出去幾步,在前面街口,吐血而死了。」
什麼,許琉璃打死人了?凌心媛看熱鬧看的早,在柳青雲夫妻兩個吵架的時候,她便在了,所以早就知道這許琉璃是許雲輝的妹子。看見許家出了這樣的事,凌心媛都替他們頭痛。(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