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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習俗悠久,早在殷商時代既有記載,南朝時梁文帝簫綱更著有《沐浴經》,大宋商業繁榮,贏利性的公共浴室應運而生,僅僅這陽谷縣就有好幾家,基于競爭,在經營上煞費苦心,這家,規模大,裝潢好,是西門慶常來常往之地。
蘇蔬被西門慶拖著一腳邁進,還以為眼前都是橫陳的景象,所幸里面還有小院子,院子里四合院式的房屋,各間皆有小氣窗,冒出滾滾水汽,不用問即知里面是洗澡之處。
她隨著西門慶往浴室門口走,腦袋飛速轉動,逼迫自己趕緊想個主意,實在不行,就以自己縣爺的身份壓西門慶——他**的我就不洗,愛咋咋地。
二十多步遠的距離,到了浴室門口,平時機智無比的她,此時六神無主,無奈唯有道︰「你不是說什麼風花雪月過來伺候洗澡嗎,人家沒到,咱等等。」
西門慶道︰「幾個ji女而已,豈敢讓大人來等,並且此地女子進不得,她幾個需在另外之門入內,我們先進去,洗了干淨,等姑娘們到了,**的**,吃饅頭的吃饅頭……」
「啊,好個秋高氣爽的朗朗晴天!」蘇蔬搶過他的話,不敢再听下去,「這樣,不如我們先在這里聊兩句,大官人,听聞你姬妾眾多,這麼多女子,你最愛誰?」她情急之下,胡亂說出一句。
「愛?」西門慶驀然一愣,對這個詞匯不是很懂,他眼里,女人只分如花似玉、姿色平平、丑陋無比。還分風情萬種、清純可愛、木訥憨實。他對女人的感情,有的像天氣預報似的,天天見。有的像大姨媽似的,月月串門。有的則像過年似的,一年團聚一回。蘇蔬口中愛的意思,讓他糾結,他從無想過自己愛哪個女人,亦或者都愛,如若不然,那些女人為何自己費心的去追慕?
如是他道︰「在下皆愛。」
蘇蔬哼了聲︰「即是不愛,愛是很單一的東西。」
西門慶見這知縣大人突然放下官架與自己「談情說愛」,老朋友一般,很是高興,「大人您貴庚多少?心儀的女子又是如何之樣貌?」
蘇蔬道︰「本官剛滿二十,我喜歡的女子……」她仰頭看天,輕雲鳧過如海的天空,突然就現出司空軒武那張臉,她輕輕道︰「我喜歡的女子,身高八尺有余,面龐好闊,眼楮不大,鼻子好挺,嘴唇有稜有角,耳朵好肉,皮膚好黑。」
呃?西門慶愣,是人皆知,美人是肌膚勝雪,明眸若水,又黑眼楮又小的女子會是美女?還身高八尺有余,自己不過身高七尺,那麼大只的女人,哪有女人的俏麗玲瓏?他感覺這知縣大人癖性怪異,對女人有點重口味。
想起司空軒武,蘇蔬不禁黯然道︰「我有所念人,隔在遠遠鄉。我有所感事,結在深深腸。」她繼而想起在將軍府的藏書閣看到的那首詩,不知司空軒武此時在何方,可有思念自己。
西門慶見她神思飄蕩,眼神迷離,大概是想念遠在汴梁的心上人,隨即道︰「大人請吧,等下風花雪月來了,您就再也不會想起任何女子。」
還得進?蘇蔬拖延道︰「我們,不如再談談人生。」
西門慶心里詫異,見知縣大人一副開堂授課的架勢,講了感情又講人生,道︰「我們邊泡邊談,這樣站著在下怕大人您累。」
蘇蔬道︰「無妨,我來問問,大官人你對自己的這輩子是怎麼謀劃的?」
又是個讓西門慶費思量的問題,對自己之生活,他從未認真的想過一輩子是什麼樣,只想金銀滿庫,美人多多,他這樣想的,就這樣說了,隨後反問蘇蔬。
蘇蔬道︰「同自己心愛的人,守一方之地,朝夕相處,有幾個健康可愛的孩兒。」
這時,西門慶手下的扈從到了,過來道︰「老爺,風花雪月四位姑娘,已經在里面候著了。」
啊,這麼快!蘇蔬慌了神。
這些青樓女子,哪個不識西門慶,都知道他不僅僅,更是財大氣粗,是以听他召喚,撒腿就跑來。
蘇蔬道︰「我們再談談詩詞。」
西門慶仿佛看穿了她的意圖,再也不容拖延,拉著她一步邁進水汽蒸騰的浴室,「我們進去談。」
蘇蔬突然睜大眼楮,她是越怕越想看,只怕眼前都是大衛一樣的男人,索性門口隔著屏風,就听里面嘩啦嘩啦的水聲,她知道不能再廢話,剛想嚴詞拒絕,就听有人高喊一句︰「yin棍,納命來!」
屏風推倒,露出里面的水池,池子里白花花一片雄性軀體,蘇蔬沒等閉眼,亮光一閃,分明是一把刀刺向西門慶,剎那間蘇蔬靈機一動,擋住西門慶道︰「你快逃!」
刺客的刀刺在她身上,當然不會有事,她有天驥寶甲護體,她卻故意啊的一聲慘叫,裝著受傷,想讓西門慶護她離開浴池。
然那刺客卻先他們堵住門口,西門慶的那些扈從隔著門,又站的遠,並不知道這里發生何事。
西門慶逃月兌不得,赤手空拳不敢硬拼,他左手抱住蘇蔬,身子往旁邊一竄,那刺客追來,看那刺客身手不差,他抱著蘇蔬往浴室里面跑,地上都是水, 里啪啦的,腳下一滑,噗通通兩個人掉入水池,蘇蔬緊閉雙目,高喊︰「送我出去!」
那刺客已經追來,西門慶搶過一浴客的手巾,浸濕之後用手一絞成為一條短繩模樣,呼呼揮舞對敵。
蘇蔬被他松開,閉著眼楮不敢看,撲通撲通的在水里亂跑,想逃出水池,誰知那些浴客見有人打斗,明晃晃的刀砍來砍去,皆嚇的四散逃命,蘇蔬被他們撞了一個趔趄又一個跟頭,身上濕透,臉上全是水,帽子掉了,頭發披散在眼前遮擋住她的臉,她心里罵道,娘的,權當看ABSD片了,先是微微睜開左眼,水池里已經沒有人,她然後又慢慢的把目光移向其他地方,見浴堂內唯有西門慶和那個刺客在打斗,浴客皆已跑光,她放下心來,再睜開右眼,她終于撲通出水池,坐在一角累的直喘氣。
西門慶邊打邊退,至浴堂最里面擦背的小榻處,單手抓起那張小榻, 嚓砸向刺客。
這時他的扈從們業已得到消息殺來,把那刺客團團圍住,西門慶有了幫手,手里又多了兵刃,陡然而從劣勢成為強勢。
听那刺客邊斗邊罵,蘇蔬得知他的妻子被西門慶勾搭上,拋下他和孩兒,拋下自己的家,隨了西門慶,他氣不過才來刺殺西門慶。
又是一個苦命人,蘇蔬看他漸漸不敵西門慶,只怕再斗下去他性命堪憂,她找到自己的帽子戴好,把亂發掖進去,抽出身上的長鞭啪的甩響,猛然沖過去隔住西門慶,同他斗了起來。
西門慶大開眼界,這知縣大人居然還會功夫,他好奇,索性在一邊觀望。
刺客揮刀來砍,蘇蔬長鞭抽出,纏住他的刀柄,然後邊打邊退到門口,想放他走。
那刺客去不知好歹,繼續同蘇蔬較勁。
蘇蔬眨呀眨的,直到把眼楮眨痛,為的是給他使眼色,最終,那刺客領會,丟下手中的刀,奪門而逃。
蘇蔬和西門慶也追出浴室,刺客已不見蹤影,她長出口氣,放心下來。
這時,先前逃出來的那些浴客一起盯著蘇蔬看,看的她發毛,不用低頭去看自己,猜出大概,她渾身濕透,定然是凹凸有致,就像喝了雄黃酒的白蛇,顯了原形,索性西門慶在身後沒有發現,她佝僂著身子,雙臂交叉在胸前,故意哆哆嗦嗦道︰「好冷。」
西門慶自己也濕透,趕緊讓扈從月兌下干爽的衣服,遞給蘇蔬道︰「大人抱歉,您湊合一下。」
蘇蔬急忙抓了穿好,松口氣,道︰「我們改日見,我得回去換衣服。」
西門慶派遣自己的扈從送蘇蔬回到縣衙。
襲香和洛青依並蘇家從汴梁帶來的婆子家丁,還有衙門里原來的男佣女僕,見蘇蔬這番狼狽相,皆瞪大了眼楮來看。
「大人,你這是?」在外人面前,襲香得用官方稱呼。
蘇蔬腳步不停,匆匆往屋內走,道︰「剛剛下雨,忘了拿傘。」
雨?所有的人一起看天,就那樣看著,晴空萬里。
擦干並換好衣服,蘇蔬才對跟進的襲香和洛青依道出實情。
听說她進了男浴堂,襲香和洛青依差點跌坐在地,「這要是讓司空將軍得知……」
蘇蔬一把捂住襲香的嘴,「噓,千萬不能讓他知道,再說,我什麼都沒看見。」
襲香糊涂,「浴堂里沒人洗澡?」
蘇蔬點頭,「有啊。」
襲香和洛青依彼此對望,撇撇嘴,都知道她言行乖違,放浪不羈,卻沒想到這麼出格,居然跑到男浴堂,洛青依感嘆︰「無藥可救嘍!」
此時姬少游從外面急急趕回,洛青依迎上去就想說蘇蔬進入男浴堂的事,沒等蘇蔬堵她的嘴,姬少游推開她直奔蘇蔬,面色凝重道︰「妹子,原來那閻斧跟你請假是離開陽谷,不知去向哪里。」
蘇蔬問︰「他可帶著行李包裹?」
姬少游搖頭,「並無,白日里我不敢離太近偷听,只伏在附近一棵大樹上看見,他拿了青依給他開的那個藥方。」
藥方?蘇蔬陷入沉思,忽而道︰「若是我估算不差,他應該是去城外買藥。」
「為何?」姬少游問。
蘇蔬道︰「此人心機頗多,他既不齒甄家父子的行徑,又不敢輕易得罪,娘子有病,一拖再拖,卻不願意去甄家醫館治療,想去別處,又怕甄家人知道,哎,男子漢大丈夫,為了妻兒,低頭又何妨呢。」
「那我們接著該如何?」姬少游再問。
蘇蔬頭發未干透,正從面頰處淌水,她思忖下道︰「去甄家,看看那位神醫到底是真神醫還是假神醫,並且,我要試探一下甄福成,胡子仙的死,他嫌疑最大,今晚,我要裝鬼,甄家,要鬧鬼。」(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