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腓!」虛心驚訝的呼出一聲,「雪腓怎會在你那里!」
看在地上毛絨絨的家伙瞪圓了雙眼,朝自己吐著舌頭,三七差點背過氣去,尷尬無語,只好勉強的一笑,轉頭看向虛心︰「我,散步的時候它一直跟著我,趕都趕不走,我也是迫于無奈。」
「呵,原來如此。」虛心銳利的雙眼直勾勾的盯著三七,湊上前來︰「你們來覺忘峰是為了偷雪腓。」
雖然確實是這樣,不過三七才不想承認。
三七深深吸了一口氣,義正言辭道︰「這個不叫偷,都說了,是它自己老愛跟著我走,也是它自己竄到我衣服里來的,而且我又不知道這是你的,現在還給你就是。」
知道是你的,就更要偷了,當然,還給你也是不可能的,靈契都簽了。
虛心臉上已經露出笑意,衣袖一甩︰「為偷竊而來,師兄,你看著發落吧。」然後就蹲到地上將雪腓托入手中,極為寶貝的模樣。
元方此時甚是為難,凝眉看著地上的雪腓,眾人皆知,雪腓乃是數年前虛心自雪原深處尋得,帶回了清微門,只是雪腓脾氣極為固執,就是不肯認主。然而得不到的亦是可貴,虛心一直視為珍寶,現在從三七身上跳出來,事情已經是擺明了。
三七看向沉吟墨,他置身事外一般,貌似這件事都是他搞出來的!不過三七也不畏懼,就是一只靈獸嘛,穿幫了他們應該也不會拿她怎樣。
眾人都在思慮,雪腓卻突然掙扎著離開虛心的手里,身形飛快的竄上三七的肩膀.
虛心恍然大悟,咬牙切齒呵斥過來,話語是又妒又恨又無奈︰「你,你們到底用了何種奸計,竟然騙得雪腓認主,訂下靈契!」雪腓在她手上多年,她用盡了法子,此靈獸固執得要死,硬是誓死不肯認主,沒想到此時卻被他們拐騙去,心里別提多氣惱。
元方也是驚疑的看向三七,目光中似乎是在質問,既然是雪腓自己跟過來的,又怎麼會訂下靈契?虛心盯著二人的目光中盡是憤怒,元方雙手架在腿上,嚴厲詢問︰「你們二人作何解釋。」
三七瞟了一眼肩膀上的毛球,低下了頭,沉吟片刻,才滿面微笑的抬頭︰「虛心師姐,這只雪腓模樣可愛,我很喜歡,不如你就送給我做見面之禮吧?」
虛心一听,張口結舌,面紅耳赤,一時間進退兩難。
又是見面禮,拐了雪腓不說,還好意思讓送給她做見面禮,無恥!
虛心恨之真切,但又無可奈何,雪腓已經認主,她還能說什麼?就算鬧到最後,靈獸已是取不回來,倒不如罷手默認得好,此等小事不足讓人緊追不舍,以免失了風度,就暫時便宜她好了。
虛心很快便掩蓋住了怒氣,嘆了一口氣,虛偽的笑道︰「其實,這雪腓我本來也打算贈與你的,你又何必竊取,如今犯了竊戒,就要接受處置。」
罰是一定要罰!
元方輕嘆一聲,附和道︰「不告而取為竊,如今人贓並獲,你們二人可知錯。」
三七心里感嘆,這虛心還真是兩面三刀,見雪腓已經認主,立即就轉了話鋒,說是本來就要送給她,老奸巨猾的貨。她瞄了沉吟墨一眼,他像透明人似的,根本沒有幫忙的意思,只好自己很識相的低下頭,輕聲道︰「師兄,三七知錯。」
元方滿意的頷首,沉著聲音道︰「即使這雪腓虛心師妹贈與你做見面禮,你也是犯了竊取之戒,按照門規一視同仁,需要接受懲罰。念在你初來本門,且年紀尚小,就罰你去書香閣抄書一年,期間不得離開書香閣半步,你可願意。」
書香閣……
三七听到這三個字,完全就忽略了一年那麼漫長的時間,更加忽略是受罰。
記得虛問說過,書香閣藏書無數,說不定能找到記錄著匱靈體的古卷,而且去書香閣抄書,她現在本來不識字,這一年正好可以讓她習字,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為。看來這元方根本就不是在罰她,而是給她個正當的理由接近書香閣,難道元方也是知情人?
三七腦中飛快的閃過這些念頭,最後揚臉點頭︰「三七願意接受懲罰。」
元方垂目,緩緩又道︰「沉師弟,師妹犯錯你不但不加以阻止,還在一旁協助,就罰你去思悟崖面壁一年。」
為什麼要罰沉吟墨大家也是清楚,師妹年紀小不懂事也罷,你應該明白事理的,卻還發生了這種事,但誰又知道,其實這一切都是由他策劃好的,還不知道預謀了多久。
三七也沒有怪沉吟墨的意思,畢竟沉吟墨都是出于好意,給她好處,雪腓是,連受罰也是。她突然有一種感覺,沉吟墨搞了這麼多事,是不是一開始就想把三七送到書香閣,然後和元方不謀而合?這樣的話,會不會太料事如神了一點……只不過搞那麼復雜,還不如直接把她送過去呢。
一年的時間對修仙之人來說實在太短,但虛心也不敢否決,苦竹是出了名的護短,怕是一年不到苦竹回來了要拿他們是問。
三七也不知為何,雖然是受罰,但心里莫名激動甚至期待。而沉吟墨,自己受了罰還跟事不關己似的,也不辯護,也不否認,更不會郁悶。
之後三七和沉吟墨才被放回了坐忘峰,第二日一早才接受處罰。
據說這件事很快就傳遍了清微門,次日天還未亮,元方的門就被人踹開了。
門大敞開,陽光斜斜的照進來,一個寬影子透射到地面上︰「元方,給我出來!」
听到這震耳欲聾的聲音,片刻後,元方才出現在門口,皺著眉︰「大清早的,你來作何。」
虛問咬著牙湊上前去,他身材矮胖,而元方高大魁梧,氣焰瞬間被壓下去了一半,他揚起頭道︰「听說你罰三七丫頭去抄書一年?」
元方無奈的點頭︰「是又如何。」
「她才來一個月就被你罰去抄書,你到底怎麼搞的!」虛問繼續呵斥,口水噴了元方一臉。
元方伸出手掌,從上而下的抹了抹臉,昂首挺胸道︰「犯了錯,罰是理所當然的。」
「哈哈哈……」轉眼間,虛問展顏而笑,舉手拍拍元方的肩膀︰「好,很好,罰得漂亮,不愧是我虛問的師兄,對了,昨夜傳音符之事如何了。」
元方蔑了他一眼,跨出房門︰「正準備去找掌門師兄商議。」
虛問立即追了上去︰「我也去,我覺得此事必定和前日龍淵劍被盜有關,這些人竟然敢在我仙門中作亂,實在猖狂至極……」
元方和虛問議論著向流仙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