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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一起跳崖

鳥兒奏出破曉的一鳴,漫天薄霧漸漸散去,晨光灑下,透過朦朧雲霧照到坐忘峰之上。

坐忘峰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院子還是那般清靜,清新泥土的芳香夾雜著花香飄在空氣中,路邊的小草上掛著晶瑩的露珠,微風拂過,一滴滴晨露掉落在地面,浸入泥土之中。

一個穿著水藍色長裙的少女慢悠悠的踏在青石板上,走進了小院,見四下無人,而屋子的窗戶斜斜的支起,她便湊到了窗戶前面。

屋中陳設雅致,床榻上盤腿閉眼坐著一個容貌俊朗的男子,周身泛著白光,看起來那般安靜祥和。

三七悄悄的躲在窗沿邊,窺進了屋子,怔怔看了許久,這男子安靜的模樣可稱一道風景線,干淨的面龐輪廓細致,眉目如畫,薄唇輕輕蠕動,黑發垂下。這般超月兌凡俗的容貌,怎麼看也不像個厚顏無恥的人。

欣賞著他盤腿修煉的模樣,三七喃喃自語︰「一大早就在修煉,真是刻苦……」

貌似她也應該努力修煉,不能總這麼貪玩,不過,似乎她不用修煉水靈氣就自己到她體內了,雖然稀少,但積少成多嘛,只等晚上運行煉化一番即可。

听到了響動,男子細眉微微一顫,緩緩睜開了眼,停下修煉起身下了床榻,朝門外走來。

三七沒有躲,目光隨著那人移動,待人消失在了視野,她才跑到屋子門口去,男子已經斜斜的靠在門沿上等她了。

他依在門邊,垂目道︰「不是說好三日麼,今天,好像才第一日。」

三七覺得這個「三日之約」必定有蹊蹺,所以坐立不安,哪里等得了三日,這第二天一大早就跑過來了。俗話說要先發制人嘛,三七不想輕易放過他,光是陪兔子是不夠的,她的計謀就是,這三天一定要煩死他,讓他後悔吃了兔子。

三七揚起臉,伸出三根手指︰「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非要讓我等上三天,但是,這三天沒兔子陪我玩,我實在無聊得很,你就先代替兔子吧。」

這是她糾纏人光明正大的借口。

男子抽了抽嘴角︰「我如何代替兔子,讓我去你院子里吃草麼?」

三七「撲哧」一笑,仰頭道︰「你想吃草也行,我那邊草長得太快,正愁沒地方長了。」

男子只覺得這丫頭幼稚可笑,衣袖一灑,朝院中走去,淡漠道︰「抱歉,我只吃肉。」

原來是同道中人,都是肉食動物,怪不得偷她的兔子去吃,不過想想他烤肉的味道,還真是回味無窮。不對不對,她瞬間抹滅了這個想法,怎麼能夠覺得大耳朵和小耳朵好吃呢……

三七緊跟過去︰「我不管,反正這三**要代替兔子。」

其實三七這哪是要他代替兔子,分明就是來找麻煩的,而且還擺出一副死纏爛打的模樣。

男子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縴長的手指立在面前,指尖便出現了赤紅的一小簇火苗,在微風中輕顫,他看那火苗看得出神,湖水半平靜的面容沒有一絲表情。

三七走過去雙手叉腰站在他面前,看著他在那玩弄火苗,問道︰「喂,我叫三七,你叫什麼名字。」

此時火苗已由一簇變為了五簇,男子縴長的手指在其間靈巧的撥弄轉移,形成火紅幻影,速度飛快,他貌似並不樂意理睬三七。

竟然完全當沒听到她說的話,三七咬咬嘴唇︰「問你呢,你啞巴了?」

男子眸中似是被一層薄霧遮住,慢悠悠的吐出三個字︰「沉吟墨。」說完收回火苗,就起了身邁著步子朝院外走去。

面對沉吟墨愛理不理的模樣,三七體現出前所未有的耐心,看他走了,立即跟上前︰「喂,你要去哪。」

沉吟墨雙手負在背後,淡淡道︰「我去哪與你何干。」

三七追在他身後,抿嘴道︰「你現在是我的兔子,自然和我有關。」

「我可沒答應。」

「哼,我才不管你答應還是不答應,反正你沒賠我兔子之前,你去哪我也要去。」三七決定賴上他了。

沉吟墨嘴角扯出一絲淡然的笑意,停下腳步埋頭看著她︰「你確定?」

三七果斷點頭︰「確定。」

沉吟墨才又繼續朝前走︰「那你可別後悔。」

「絕不後悔。」她就不信你能把她怎麼樣,大家都是這清微門內的弟子。

沉吟墨帶著三七在坐忘峰繞了許久,坐忘峰比較清靜,人煙稀少,所以住房較少,自然景觀較多,雲霧之間隨處可見嶙峋怪石,懸崖險道。這些地方三七偶爾也來逛過,開始還挺新鮮,後來便覺得無趣了。

一路上,三七一直找沉吟墨說話,他都愛理不理,二人沿著青石台階攀登,走上了一處懸崖絕壁邊,才停下了腳步。淒風陣陣,輕紗般的雲霧近在咫尺,三七湊上前去,埋頭看了一眼這懸崖之下,萬丈深淵下雲霧繚繞,見不到底,涼風就是從山崖下吹出的。

三七咽了咽唾沫,背後發涼,立即退了回去,瞥向一旁的沉吟墨︰「你來這里干嘛。」

沉吟墨嘴角一揚,勾勒出高深莫測的笑容,輕聲答︰「跳崖。」

「不會吧……」三七滿臉黑線,他沒事喜歡玩跳崖?

「怎麼,是你自己要跟來的,不敢跳?」

「我也要跳?」三七驚訝,這麼高跳下去不死才怪。不過,想起剛才自己說過來著,他去哪她也要去,他要跳崖,豈不是她也要跟著跳?

沉吟墨不語。

三七擠出絲絲微笑,悻悻道︰「呃,那個,你不會這麼想不通想跳崖吧,咱不玩這個成不,我現在修為比較低,跳崖會要命的,我們還是去玩其他的吧,這個太刺激了一點,我會受不了。」

沉吟墨淺嘆一口氣︰「那你就在上面玩吧,我先跳了,再會。」

話畢,身子朝懸崖外一斜,直接橫倒下去,風將他的衣衫和長發吹得亂舞,掉下去前還對著三七一笑。

三七咋舌,還真跳?

她又過去瞧了一眼,正好見到沉吟墨的身影已沒入雲層之中,墜入了那萬丈高崖下。

怎麼辦,他真的跳了,那她是跳還是不跳?

不跳的話,以後肯定每次見到他都會被他嘲笑,跳的話,這麼高的懸崖,跳下去肯定會沒命的,還不知道他會不會在下面接住她。

三七在懸崖邊來回跺腳,甚為糾結。

不過,既然是修仙之人,沉吟墨肯定是想跳到一半然後把飛劍拿出來,然後就不會被摔死,或者用個什麼法術浮起來,應該難不倒他。

她咬咬牙,跳就跳,誰怕誰,她就不信這個沉吟墨會見死不救,要是她死了,他也沒法跟師父交代。

說完軟著腿,往懸崖邊挪了挪,一咬牙,閉著眼楮縱身跳進了雲霧之中。

「啊啊啊……」

一陣接一陣的尖叫聲刺破天際,耳邊盡是呼嘯風聲,她整個身體軟得無力,在這無盡的雲霧中墜落,速度越來越快,她頭發已經變得濕淋淋的,臉上也盡是霧水。

原來跳崖這麼恐怖,她僵著冰冷的身子,似乎這個身體已經不屬于她了,那顆心劇烈的跳動著,像是快要蹦出胸腔。

突然有點後悔,剛才應該冷靜的,不該一時沖動的,要是賭錯,這小命兒就沒了。

這次真玩大了,怎麼辦,現在又不能重新選擇。

「沉……吟……墨……」三七又一聲大喊,沉吟墨難道真打算不管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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