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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隱隱的傳來汽車熄火的聲音,唐阿姨在二門處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問候著,「雷部長回來了!」

這頭正準備進客廳的雷建功便頓下足來,眾人也跟著回頭向後望去,雷宇晟低頭在諸曉晨耳邊道,「這應該是三伯回來了!三伯這人比較嚴肅,他見到你不笑並不是因為他不喜歡你,而是因為他本來就那樣!我長這麼大,見過他笑容的次數都兩只手都數得過來……」

諸曉晨點點頭,沒容許她多想,便見二門外疾步走進一個男子,年齡看上去跟二伯雷建功差不多,因為距離也不算太遠,諸曉晨發現來人盡管鬢角微白、臉上亦有了些許細致皺紋,但高大的身材比年輕人還要挺拔;容顏上跟雷宇晟兄弟們在著相似的深邃俊朗,而且更顯成熟矍鑠,仿似那歲月那個無情的家伙在他身上留下的不是滄桑,而是硬朗的磨礪。

果然,三伯跟二伯有著太大的不一樣,諸曉晨正研判著,沒想到三伯雷建勛的目標瞬間便鎖住了她,同樣的研判,雷宇晟伸手便將諸曉晨攬入懷中,微笑地叫了聲,「三伯——」

雷建勛沒有言語,眼神仍鎖著諸曉晨,就連二伯雷建功也皺了皺眉頭,雷宇晟便側過身去,「晨晨,這是三伯!櫟」

「三伯好!」

令大家十分意外和震驚的是,雷建勛這次非但清楚地應了聲,同時還伴在微微的點頭和明顯的微笑與關問,「怎麼都站在這冷風中?」

雷建勛快走了幾步跟上了雷建功夫婦,雷宇政卻故意落了下來,回頭若有所思地瞧著諸曉晨琢磨了半天,最後豎起了大拇指彰。

雷建功夫婦與雷建勛幾乎是同時走進客廳的,一進客廳,便被眼前的場景震撼了。

小妞妞坐在太爺爺懷里,兩只胖乎乎的小手抻著太爺爺的胡子把玩,而雷老爺子呢,正夸張地做著各種戲劇臉譜的神情逗得小妞妞咯咯地笑。

「妞妞——」諸曉晨輕呼了聲,小妞妞的耳力極好,立馬停止了惡作劇,兩只小手迅速的藏在身後,小身子縮了縮靠進太爺爺的懷里乖乖的坐好,然後用又萌又無辜的眼神看著剛剛走進的兩位陌生人。

雷老爺子見到了兒子,臉上斂起了剛才的笑容,輕咳了一聲,板起臉來。

「爸——」

雷老爺子看了看客廳古老卻準確的石英鐘,皺了皺眉道︰「你們倆回家是約好了的?踩著點兒的一起回來的?」

盛晴見狀走上前去,「爸——,人齊了,你看是我們現在去餐廳呢?還是先在客廳再敘敘?」

老爺子從來對媳婦兒不說一句重話,這時見盛晴開言了,便低下頭來問,「妞妞,告訴太爺爺,咱們現在餓了沒有?」

小妞妞有些拘謹地看了眼剛剛進來的兩位爺爺,向太爺爺的懷里縮了縮,老爺子看著兒子便皺了皺眉,盛晴在一邊便趕緊插話道,「小妞妞,來,二女乃女乃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呢?這位呢,是我們妞妞的二爺爺……,還有旁邊這位,是我們妞妞的三爺爺……」

盛晴本想從老爺子手里接過妞妞呢,怎奈妞妞個小壞蛋,知道這一大群人中,誰最權威,抱著太爺爺的脖子不撒手,把個雷老爺子開心得,眼楮都快樂成一條縫了。

「爸爸——」

「妞妞不樂意便罷了!他們倆太嚴肅,別回頭把孩子弄哭了!」老爺子配合小妞妞的神情舉動,像老鷹護小雞一般地護著她,諸曉晨扯了扯雷宇晟的袖子,雷宇晟便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放心。

盛晴怕家里這兩位大人物臉上掛不住,于是張羅著進入餐廳入席,老爺子抱了妞妞坐了首位,雷建功和雷建勛坐在了他的左右。

小妞妞會不時的從太爺爺懷里探出小腦袋竊瞧上太爺爺左右的兩位爺爺一眼,特別是坐在太爺爺右邊的三爺爺,但不幸的是,每次都能被三爺爺抓個正著。

「妞妞,來,爺爺抱抱——」雷建勛說出此話來,餐廳里原來開著小會的場面突然靜了下來,就連吩咐廚房走菜的唐阿姨,也頓住吃驚地望著正拍手沖著小妞妞的雷建勛。

「妞妞——」

小妞妞抬起小腦袋,看了看太爺爺,又看了看向她伸出手的二女乃女乃剛才介紹過的三爺爺,萬般的糾結。只是我們的小妞妞一貫是個懂禮貌的好孩子,最終還是向三爺爺雷建勛伸出手去。

雷建勛完全不懂得如何抱著小妞妞,諸曉晨看到他緊張得雙手都在顫抖,再加上小妞妞這鬼精靈沖著三爺爺淘氣一笑,至此,逆天的事情發生了,雷宇晟這眾兄弟,看到了三叔(伯)那手足無措完全不淡定的一面,此時,他哪里還是那個嚴肅的雷部長,哪里還是那個不苟言笑的三叔(伯),完全就是含飴弄孫毫無原則的慈詳的爺爺。

雷宇政坐在寧蒙的旁邊,低頭笑道,「寧蒙,瞧見了沒?這就叫不重生男重生女……連三叔都喜笑顏開了……」

寧蒙雖不在乎他的打趣,卻認可他的觀點,這個小妞妞,還真是不一般,寧蒙抬眼多看了眼三叔雷建勛。

「妞妞呀!來來來,認識了三爺爺,來叫二爺爺也抱抱……」

妞妞看了眼向她伸出手臂的又一位爺爺,看了看正抱著自己的爺爺,最後用求助的眼神詢問著太爺爺,雷老爺子高興極了,刮了刮小妞妞的鼻翼,「妞兒,去吧!讓二爺爺也認識認識!回頭呢,讓二爺爺帶你去看大炮……」

雷建功抱了妞妞後,目光就向雷宇政射來,雷宇政避之不及地低下頭去,生怕下個話題引到他的身上。

晚餐開始的時候,老爺子清了清嗓子,先是對諸曉晨成為雷家的一員表示歡迎,然後又對諸曉晨給他雷家生了如此可愛的小公主表示了感謝,最後說了幾句吉祥話,以及對後輩們的期望與要求,晚餐便正式開始。

雷建功夫婦首先開始,向老爺子拜年,老爺子很開心,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然後是雷建勛,接著便是雷宇澤寧蒙、雷宇政、以及雷宇晟諸曉晨。雷家有規矩,爺爺輩的隔了輩的才給晚輩們發壓歲錢,雖說還沒到除夕,但因為今天是小年夜,再加上往年兩位首長都不會在家,一家人難得如此的團圓,從老爺子開始,便開始發壓歲錢。

老爺子直接叫了唐阿姨,開箱啟櫃,取了幾件祖上留下來的物件兒,給了兩個孫媳婦兒,隨後又給重孫輩的,一人一塊長命鎖。

二伯雷建功這里,有盛晴料理,只是到了三伯雷建勛那里,三伯喝完雷宇晟諸曉晨敬上的酒後,竟有些羞澀地道,「小晟,三伯今天來得急,沒準備,回頭明天晚上你帶晨晨到我那里去,我給你們補上……還有妞妞的……」

最後是睿睿拜年,到了睿睿這里,大家給的都是紅包了,睿睿是從太爺爺起,挨著磕頭拜年的,小妞妞看著小哥哥做著那好奇怪的動作,微張著小嘴巴,待哥哥說完一句拜年祝福的話,她便跟著鸚鵡學舌地重復一句,把一家人逗得直樂,最後,老爺子直接讓盛晴抱了妞妞坐在他旁邊。

這大致是雷家十幾年來,人最齊全的一次小年夜聚餐,聚餐結束後,盛晴又讓專業攝像給一家人照了個全家福。

照片很快便洗了出來,小妞妞坐在太爺爺懷里笑得像只小鼴鼠,睿睿站在太爺爺身邊筆直英挺得像位將軍,左雷建功夫婦儒雅溫和,右邊是雷建勛一本正經的臉上也浮著淡淡的笑意,身後是英俊瀟灑的孫子輩雷家三代攜自己如花似玉的嬌妻……

照完像後,雷宇澤請了三叔在客廳的沙發里聊天,盛晴帶了諸曉晨和寧蒙去安排住處,老爺子閑下來時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事兒,叫了二兒子雷建功去書房。

老爺子養在窗台上的水仙花開了,女敕黃的花朵綴在枝葉的頂端,清雅的香氣在院中悠悠蕩蕩。老爺子進了書房便坐在棋台處的藤椅里,手起手落,便置好了一個殘局。

雷建功坐在了父親的對面,「爸——」

老爺子先移動了自己的獨馬,隨後捋著自己的山羊胡子道,「三兒帶了媳婦閨女回來,雖說知道他們早在幾年前就領了證兒,但我們這做為男方家長的,至此沒去拜見過親家是不合乎情禮的……面在妞妞都這般大了,我們可不能讓親家有了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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