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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再入祁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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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進入肅州城,珍珠一行感覺城里的氣氛明顯變了,城門口的哨兵變多了,對他們的盤查也更嚴了,進城後珍珠透過馬車上的簾子隱隱約約看到往來的行人也多了許多,街市上熙來攘往人聲鼎沸。

「肅州城好像熱鬧了不少,也不知客棧還有沒有房間。」丁香掀起簾子,有些擔心地看著前面。

珍珠點了點頭,街面上有不少多摩人,還有一些神情嚴肅,步伐有力的男子偶爾走過,這些應該都不是本地人,肅州城一下子出現這麼多外鄉人,客棧的生意肯定很好吧。

出乎意料的,他們在客棧很快就安頓好了,小二說,那些多摩人很精明的,都是幾個人合租老百姓家的屋子,比住客棧省錢多了。至于其他的人住哪里,小二也很納悶,只是這些人每天固定都會出現在街上,听打更的老莊頭說半夜里也見到過,小二笑著說也許這些人都不用睡覺的。

因為是單獨賃下一個院子,所以珍珠可以在晚上睡不著的時候在院子里轉轉。雖然人氣比較旺了,但肅州的空氣卻一如既往的糟糕,到處都是風沙,住進客棧的時候丁香還嫌棄屋里太髒。珍珠到覺得有些親切,畢竟前世的她就生活在這種一年到頭空氣污染指數超高,霾天比晴天多的城市里。

因為風沙,肅州的星星並不特別明亮,城里的夜晚安靜地出奇,與白天的喧嘩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雖然與街面只隔了一道圍牆,但珍珠卻听不到一絲腳步聲,就連小二口中那個老莊頭的打更聲也沒有听見。

第二天一早,珍珠便帶著紫荊和丁香前往祁府,吳管事不放心,親自駕了馬車送她們,後面還跟了兩個沈延英特意留下的護衛。

下了馬車,眼前的祁府和三年前的景致並沒有什麼變化,看到那顆依舊斑駁卻早早吐出綠葉的老榕樹,看到微微泛出原木色的大門,珍珠似乎這才找到了肅州的感覺。

吳管事正要去敲門,大門卻自己緩緩打開了,開門的不是印象中那個脊背秉直的小老頭,卻是一臉意外的烏衣少年。

「你怎麼會在這?」兩人異口同聲地問出,又不約而同地沉默。

楚孜陽為什麼會在這里?顯而易見,以他的身份,除了肅州似乎也沒別處可去,畢竟京城的案子還擺在那里。

珍珠為什麼會在這里?以楚孜陽對西北情形的關注,沒道理不知道沈延英奉命駐守,珍珠會隨行雖說有些意外,卻也不是不可能。

楚孜陽向珍珠身後望去,卻沒有看到沈延英。

「我父親先一步走了,我們一行慢些。」明白楚孜陽的意思,珍珠解釋道。

楚孜陽看了眼後面的馬車,側過身子讓她進來,他身後閃出一個小廝恭恭敬敬地從吳管事手中接過韁繩牽到後院照顧。

珍珠踏進院子,里面依舊綠樹成蔭,但今年的樹顯得格外有生氣。楚孜陽走在側前方給她引路,珍珠有些意外,他剛剛不是要出去嗎?給她引路這種事,其實隨便找個人來就好了。

看著楚孜陽高挑寬闊的背影,珍珠這才發現,以前他穿著白衣,看著還有些世家貴公子的悠哉氣派,今天他穿了一襲黑色束袖長袍,竟給人一種暗夜里矯健黑豹的感覺。他的一步一動都保持著一種特殊的節奏,規矩、嚴謹、有力、危險,這種節奏她在沈延英身上就曾看到過,只是那時他還在西北。最近兩年,這種節奏在沈延英身上逐漸減少了,珍珠忽然意識到,這是軍人的感覺,同樣給她這種感覺的,還有昨天在街上看到的那些男人。

在珍珠還在為自己突然冒出的念頭恍惚的時候,他們已經到了大堂。因為是楚孜陽直接帶他們進來的,所以祁老都督還不知道他們的到來,大堂里沒有一個人。

楚孜陽命人上茶,又打發人去請祁老都督,珍珠有些窘迫道「不用請老都督特意出來的,理應晚輩前去拜見才好。」

其實珍珠的拜帖是寫給祁二小姐的,以她的身份,來拜見同性前輩才屬應當,只是因為沒有男主人在,所以原本珍珠的打算是給祁老都督行個禮,問聲好,也算是盡到禮數了,不曾想遇到楚孜陽這個慣于自說自話的。

不一會兒,祁老都督便出來了,只是他現在的模樣叫珍珠的心一下子揪住了,三年的時間對少年來說是幸福的成長,對青年來說是短暫的時光,但對于一個垂暮之年的老人來說,卻是生命的沙漏,飛速流逝。

那個蒼勁的老人如今竟要在下人的攙扶下才能行走,甚至扶著下人的那只手也變得微微顫抖起來,手背上的青筋和那褐色的老人斑,仿佛是樹木的年輪訴說這這個老人的年紀。不過看到珍珠,祁老都督的眼神依然發亮,甚至神情也比三年前慈和了許多。

「三年不見,小丫頭長成大姑娘啦!」祁老都督松開扶著下人的手,指著一旁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珍珠走到堂中,恭恭敬敬給老都督作了個揖,這才慢慢側身坐下。

珍珠認真地看著端坐上首的祁老都督道「都督大人安好,都是珍珠不懂事,臨時前來拜訪,打擾您休息了。」

「不打擾,不打擾。」老都督笑道「前些日子听說你父親要回西北,我還和孜陽說不知道你會不會跟來呢。孜陽說以你這丫頭憊懶又怕麻煩的性子定不會願意受這奔波勞頓的罪,我卻不信,我就說你是個有主見的,不像一般小姑娘,躲在深閨不知天日。」

珍珠听了老都督的話,一下愣住了,想不到這爺孫兩個平日里竟然也會八卦啊!更想不到的是,僅有一面之緣的老都督竟會給她這麼高的評價,相比之下那個楚孜陽就差遠了,好歹他們也算認識好幾年了,竟這麼看扁她,不過,珍珠心底一陣汗顏,其實她原本真沒想回去的。

「原來孜陽哥哥是這樣看待珍珠的啊!」珍珠的語氣失望而傷感,為了保持在老都督眼中的良好形象,她睜大了無辜的圓眼委屈地看向楚孜陽,堅持不眨眼,三秒鐘水分聚集,盯得楚孜陽不自在地掩嘴低咳,頗感幽怨地看了眼自己的外祖父。這私下說的話怎麼能當面講開呢,而且這丫頭什麼時候變成受氣小媳婦了,說哭就哭。

「怎麼?你傷風了嗎?」。老都督仿佛完全被感覺到外孫的窘迫,笑著對珍珠道「我這外孫就是個性別扭,總是口不對心,珍珠你別當真啊!」

雖然楚孜陽的臉比較黑,看不出他有沒有臉紅,但能看到他一臉窘迫的樣子,珍珠對自己的表現還是相當滿意的。閉了閉發酸的眼楮,再次睜開,水汽全無,烏黑的瞳仁閃著明亮的光芒。

她乖巧地點頭道「嗯,珍珠明白的,孜陽哥哥這也是為珍珠好。雖然他總愛說我是大傻瓜,有時還喜歡打人家,但我知道孜陽哥哥是個好人。」

嘿嘿,女子報仇十年也不晚,叫你咬我,叫你罵我!

「哦?」老都督一听珍珠這話,似乎被點了火的炮一下子著了,瞪大了眼楮看著楚孜陽,「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人家?還敢對小姑娘動手!你學了這些年武藝,就是用來欺負女孩子的?」

原本打著叫老都督教訓教訓楚孜陽的算計的珍珠一下子慌了,這個,好像有些太過了吧。

此時楚孜陽已經沒有和珍珠斗眼色的心情了,忙跪到老都督跟前道「孫兒錯了,外公別生氣,仔細身子。」

「你現在知道錯了?」老都督似乎真的發火了,指著楚孜陽的手都有些發抖,「你每天寅時起床,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練的都是些什麼功夫!早知道你都用在欺負女孩子身上,我還不如打斷你的手腳才好。」

一听要打斷楚孜陽的手腳,珍珠真的害怕了,雖然听說過古代有些人治家嚴謹,但沒想到會真有這麼較真的人啊。而且那楚孜陽這回怎麼啞巴了,求饒了一聲就低著頭任老都督處置了,這下可真的一發不可收拾了。

眼見情況要失控,珍珠忙上前求情「老都督別生氣,孜陽哥哥那都是和我鬧著玩兒的,也沒真打我。」

「珍珠你別替他說好話。」祁老都督並不相信珍珠的解釋,似乎真在找什麼能打斷楚孜陽手腳的家伙,「這小子一貫蠻橫,這回我非得好好教訓他不可。」

「不行!」看老都督找來了一根棍子,珍珠嚇得忙擋到楚孜陽的面前,「你不能打他。」

看珍珠這麼維護楚孜陽,老都督這才驚訝地放下手中的棍子,「哦?他這麼欺負你,你不生氣?」

「我不生氣!」珍珠鼓足勇氣瞪著老都督,家庭暴力什麼的,最討厭了。「況且也沒什麼好生氣的,不過是小孩子鬧著玩兒的,哪里還能沒有磕著踫著,我知道關鍵時候孜陽哥哥和我親哥哥一樣,總還是護著我的。」

「原來如此。」老都督听了珍珠的解釋,似乎氣消了些,慢慢坐下對楚孜陽道「雖然珍珠不介意,但你還是要給她賠罪,嘴上說說太沒誠意,我看你就護送她去西北好了。」

「是」

身後楚孜陽的回答干淨利落,沒有一絲不滿和委屈,到是珍珠對眼前的情形莫名其妙起來,怎麼忽然變成楚孜陽護送她了,他們一行人本來就走的很安全好不好。不過怕老都督再遷怒于楚孜陽,這回珍珠沒敢提出反對意見。(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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