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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筆,一直呆在府里,你不悶嗎?」。珍珠看著一旁主動留下伺候自己,現在正在默默疊著衣服的女孩,心里十分疑惑。按理在她這個年紀的女孩是最活潑,最愛玩兒的,可她卻很不一樣。
珍珠甚至覺得在最初一起被拐的日子里,她還表現得更像個孩子,雖看似十分認命,卻還是掩飾不住內心的擔憂和害怕。可現在,不過半年多的時間,她竟已經變成一個比丁香她們還要標準的世家丫鬟了,沉穩、嚴肅、細心、周到。
木筆回頭看了看靠在榻上歪著頭,睜著大大的眼楮看著自己的小女孩,好似想了一會兒,才說道「不悶,這里挺好,清淨。」
珍珠看著繼續疊衣服的木筆的背影,忍不住想她在以前的家里過得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日子,以至于自己竟覺得木筆為自己現在的處境而感到高興。
「你,想不想回家去看看?」珍珠小心翼翼地問道。
木筆的動作停了下來,珍珠感覺到她背影的僵硬,忙解釋道「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想,也許你會想念你哥哥,畢竟他是……」
珍珠原想說「畢竟他是你唯一的親人」,但這句話到嘴邊還是沒能說出口,正是這唯一的親人,默許妻子將自己的親妹妹賣掉了。
木筆沒有回頭,繼續手中的動作,聲音也沒有一絲變化「我不想回去了,也回不去了,跟著拐子走了好多地方,他們繞了好多路,我已經不記得家在哪里了。」
听著木筆用這麼淡定的聲音說著這麼酸楚的話,珍珠對自己挑這個話題有些內疚。古代不比現代,要找個地方隨便導航一下就知道位置了,很多窮鄉僻壤的地方連個像樣的村子都沒有,即便有村寨,名字也是千篇一律,什麼牛家村、楊家村的比比皆是。
珍珠直起身子,換了個話題「不知道紫荊她們玩兒的怎麼樣?听齊麟說京城很熱鬧,也不知道是不是框我。」
木筆終于疊好了衣服,轉身過來幫她整理褥子。「京城自然是熱鬧的,听說有很多黃頭發、藍眼楮的多摩人也來咱們這里開鋪子來著。」
「哦?這樣看來城里到確實很好玩呢。」這種金發碧眼的老外,珍珠在西北的時候也見到過,當時她真是十分驚奇,還被金珠嘲笑少見多怪,因為關外的多摩人據說多是這樣子的。
多摩土地貧瘠,不能生產什麼好的農作物,為了生存,多摩人經常背井離鄉,四處游商。但多摩人很有商業頭腦,哪里有商機就往哪里跑,所以造成了一種判斷城市經濟水平的方式,就是看那里的多摩人多不多了。
「唉」珍珠晃著腦袋嘆著氣「我就說叫你跟著一起去玩兒吧!我反正是被困在這里不能出去的,你又何必陪我受罪,大好的機會白白錯過了!」
看到珍珠替她可惜的表情,木筆露出了一絲淺淺的笑容,「這街上都差不多,在西北都看過了的,京城里不過是鋪子大些罷了,以後再看也沒什麼的。」
珍珠真是恨鐵不成鋼啊,這怎麼一樣?大排檔能和五星級飯店相比?小商品城的包包能和LV一樣?以前自己那是生活水平所迫對于那些高檔消費場所只能遠觀,現在好不容易成富婆了,卻抓著大把大把的銀子沒地兒花去,這不叫人上火嘛!
想到街上的熱鬧情景,珍珠就有些坐不住了,雖說以前也不怎麼喜歡逛街,但是對一個坐牢的人來說,再簡陋的集市也稱得上游樂場了,更何況是香榭麗舍大街,更何況自己還荷包滿滿。
一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珍珠想著這幾個丫頭一定玩兒的很高興,都快晚飯了還沒回來。雖然她叫她們玩兒的晚一點也沒關系,但紫荊定會約束著她們的,所以見她們這麼晚還不回來,珍珠到有些擔心了,莫不是遇到了京城的登徒子?電視上可都是這麼演的,偌大的城里總會有幾個色胚,見到好看點的姑娘就走不動路。
正當珍珠頻頻望向門口時,小丫頭杜鵑小心地端了碗湯走了進來,她雖年紀小,但個子卻不矮,臉上也不似花兒般年紀的小姑娘,有些呆呆的,透著一股子不機靈,難怪被她娘送到自己的屋子。看來袁媽媽也沒指望她能討主子喜歡,只求個安安穩穩就好了。
杜鵑把碗輕輕放到珍珠身邊的桌子上,低著頭小聲道「紫荊姐姐吩咐了,一定要主子按時喝的。」
珍珠暗笑,這個紫荊,自從听說銀耳潤肺後就每天盯著自己吃,好像自己上回高燒把肺燒壞了似的,連出去了還要交代杜鵑。正好她也有些餓了,端起碗小口小口喝了起來,不得不說,人總有自己的長處的,有的人嘴笨卻手巧,便如這杜鵑,自從她來了後,丁香她們在她的吃食上可算省心了許多。這幾個丫頭各有各的本事,卻偏偏沒人精通廚藝。
碗不大,銀耳也不是很多,既叫她吃的舒服,也不至于等會兒吃不下晚飯。珍珠放下碗點了點頭,對杜鵑說「天涼了,有些燥,以後你煮的時候多煮些,你們每人也盛些吃吃。」
對于珍珠的關心,杜鵑也沒有表現出十分激動的表情,只是把頭低的更低,答應的聲音也比蚊子高不了多少。
原本還想進行一番思想教育,鼓勵杜鵑抬頭挺胸自信做人的珍珠,看到小丫頭臉紅到耳根的樣子,想想終于還是放過了她。
到了晚飯時分,幾個丫頭總算回來了,大家玩的都很高興,許是因為太興奮,听連翹說剛剛回來還被金珠跟前的田媽媽給說了一通。
丁香笑著從布兜里拿出一串***串,掛在了多寶閣的一支定窯紅瓷美人細腰瓶上,「管她的,這個長嘴婆子就是喜歡倚老賣老,誰不知道她女乃大的人都輕賤她。」
府里的規矩,通常少爺小姐的乳母即便斷女乃後也是享受媽**供奉的,以後少爺娶親、小姐出嫁後各自成家,這些乳母便是管事媽**優先人選,所以即便金珠不喜歡這個粗笨的女乃娘,田媽媽還是緊緊地扒著香姨娘。
這些媽媽婆子仗著自己的身份,在主子背後對年輕的丫鬟們頤指氣使也是常有的事兒,只是一些有臉面的丫頭也是不買她們的賬的就是了。
珍珠原想通常這種時候紫荊總是會出來教育一下丁香的,可等了一會兒卻沒見她有什麼反應,反而一臉官司地站在那里發呆。
等丫頭們都退下後,珍珠留下紫荊問她今天出去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情。紫荊想了想,終于還是帶著一絲猶豫地把話說了出來。
原來今天她們還真是遇到流氓無賴了,但這流氓無賴卻不是惹她們,而是看上紫芝的妹妹了。今天一早紫荊就把兩個三十兩銀子的紅包交到了紫芝和紫藤的手中,兩個丫頭知道了也是滿心感激,只是紫芝著急想回家看看,所以就沒有同她們一道吃飯。紫荊和她約好申時初在鎖子胡同口的茶館會合再一起回府的,可等到了申時三刻也沒見著紫芝的身影,紫荊便叫丁香她們再玩兒會,自己去了紫芝家。
幸好紫荊來京城後跟著大小韓媽媽也走了不少親戚,對京城也熟悉,紫芝家也不遠,沒多久便找到了。只是原本歡歡喜喜的辦親事,卻是一副愁雲慘霧景象,叫剛進門的紫荊有些模不著頭腦。
後來還是紫芝紅著眼楮告訴她,原來紫芝嫂子是北屯人,那邊講究迎親要有童男童女跟著新郎去,取個好意頭,所以她妹妹桃花就跟著去了,那知回來的路上卻遇到了一個氣焰囂張的城門官兒,大早上的就噴著滿嘴的酒氣攔住了她們,給了喜錢不放行還非要娶她妹妹做妾。後來還是紫芝到家听說了趕去,把剛到手的三十兩送了出去才把一行人都放了回來,可那城門官兒還留了話,改天還要去紫芝家里要人的。
珍珠听了皺著眉頭道「這皇城根底下竟還真有強搶民女的事兒?」想了想,又略帶疑惑地搖了搖頭「不會的,他大概是喝酒喝糊涂了,酒醒了許就忘了,這愛發酒瘋的人也是很多的。」這種人珍珠前世也見過不少,灌了幾杯黃湯就不認得爹娘是誰了,等把人得罪光了第二天又紅著臉去找人賠禮。
紫荊連連擺手道「可不是這樣,那城門官兒小姐也知道的,便是國公府里那著名的朱姨娘的弟弟朱元慶,因在那事兒里受了牽連,關了幾天出來,不知怎的又去了北城做看門兒的。雖只是一個沒品的小官兒,卻因為有著國公府做靠山,竟連正經守城也不敢管他。听說他慣來貪杯,短短時日就已是城北一霸了。」
珍珠驚異道「朱姨娘不是被楚孜陽殺了嗎?怎麼她弟弟還這般囂張?」
紫荊嘆了口氣「看來是咱們猜錯了,被殺的恐怕不是那朱姨娘,許是別人吧。」
珍珠點了點頭,也對,只因為那朱姨娘最得寵,且和楚孜陽兄妹早有矛盾,所以她們就想當然地以為楚孜陽要殺定然先殺她。可是想她能在楚家十幾年屹立不倒,又怎麼會沒腦子到在原配的忌日去和楚家大爺廝混,若是在最初爭寵的時候也許她還會不管不顧,可她現在的目標是正牌夫人,做事自然要更穩重一些的。只是再穩重,卻依舊不是個好的,所以才縱容出那樣一個惡霸弟弟。(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