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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珍珠吃的再小口,一個蝦球也總有吃完的時候,在楚孜陽又一個蝦球送到她的碗中時,珍珠決定還是說些什麼比較好,「你,在家里這些日子做些什麼呢?」
這個問題就好像現代的人們,見面之後總會問一句「最近過的怎麼樣?」不過是一句客套的問話,接下來兩個人就可以你來我往家長里短,從今天吃的午飯聊到隔壁大叔鄉下親戚家的母豬一胎生了十只小豬。
但楚孜陽顯然不是這種八卦人群,听到珍珠的問話,他只回了簡簡單單三個字「沒什麼。」
這類人群現代人歸類為回短信只說「呵呵」二字的類型,頓時叫珍珠有種熱臉貼了他少爺冷臀部的趕腳。
不過幸好楚孜陽還不算個笨人,立刻也回問道「你呢?在京城還習慣嗎?」。問完話他卻又覺得自己像個傻瓜了,珍珠到京城後先是祖母過壽、後是聖上遇刺、再後來父親受傷,這哪一件不是人盡皆知,還用得著問?又有哪一件是叫人省心舒服的事兒,她會過的習慣?
听他的話,珍珠也囧了,這種感覺好像前世被老媽拉去相親時候的對話,十分之官方啊!
不過他能這樣和自己好好說話,總算也有些進步了,為了不打擊他的積極性,珍珠決定挑些有意思的話題說說,「還可以,在西北那會兒雖然自在,但談得來的朋友卻不多。回京城後不僅家里多了哥哥姐姐,在外頭還認識了詩柳姐姐、翎染姐姐和筱兒姐姐,對我們都很好的,姐姐和我都很高興。」
見珍珠笑著掰著手指一個個數地認真,楚孜陽眼神閃了閃,想要說些什麼,卻沒有開口。等她數完了,楚孜陽才又給她夾了個蝦球道「那就好。」
珍珠看著碗中的蝦球,有些哭笑不得,雖然她很喜歡吃蝦子沒錯,但是她真的是吃飽了才上來的,再說,這個楚孜陽難道就只會夾蝦球給別人了嗎?桌上那麼多菜,就不會換一種夾嗎?
珍珠第一次覺得吃飯也是種負擔,為了轉嫁危機,只好繼續開口講話「今兒個來吃飯,又見到了好多姐姐,剛剛在下面還看了兩位林姐姐的表演,真是厲害。我可不行呢,什麼都不會,只好出來躲躲了。」
看到珍珠我心戚戚的樣子,楚孜陽終于露出了一絲笑容,「瞧你膽小的樣子,出來前先生沒教過你們嗎?」。
珍珠無辜地搖了搖頭。
楚孜陽嘆了口氣「不知道你們那是什麼先生,她們這些小姐出門前,最少也會請先生幫忙做首詩來充充門面的,那些彈琴畫畫什麼的,也都是在家里練習很久了的,否則你以為她們一個個都那麼厲害?你叫她們多做幾首詩,多彈幾曲,也未必就那麼好的了。」
原來這里面還有這些個門道啊,珍珠恍然大悟,最近程先生不在,所以也沒人提點她們。不過即便在,以他的性子估計也不會教她們作弊吧!再仔細想想好像韓氏也有私下交代過明珠的,既然沒和她說,那大概也是因為她年紀小,所以不需要她去表演了吧。
「程先生家祭回去了,最近都沒在府里,所以我不知道。」雖然那個程寂然不怎麼討人喜歡,但珍珠還是決定幫他解釋一下。
「哦」楚孜陽理解地點了點頭,似乎又想到了什麼「你和秦王世子關系很好?」
想來許是齊麟剛剛上來的時候被他看到了,才會有此一問,珍珠點頭道「我們在西北那會兒便認識的。」言下之意交情總要比來京城後認識的人更深一些。
楚孜陽似乎有些話不知道怎麼和珍珠說,他想了想道「最近你還是少和他來往些比較好。」
珍珠不解地看著他,楚孜陽雖然總是那麼別扭,但他不會隨便說出這樣的話。
「最近秦王正負責查宮里的那件事兒。」楚孜陽簡單一句話,他到也不怕珍珠不理解其中的意思。
珍珠驚訝道「不是說聶舍負責那個案子的嗎?」。
牽涉到朝政,饒是在這一覽無余的大廳,饒是楚孜陽這樣桀驁隨意的少年,也忍不住壓低了嗓子「那不一樣,總之你知道秦王也在管這個案子便行了。」
怕珍珠不能領會他的意思,楚孜陽略向珍珠移了移位子「如今京城的氣氛很不好,秦王為了避嫌,查案期間斷絕了和京城所有官員的來往,雖然是小孩,但以你們家目前的情況,你最好還是離世子他們遠一些。」
珍珠終于明白為什麼最近沒有齊麟的消息了,也明白先前郡主那不自在的笑意是為哪般了。
膽敢刺殺皇帝,並且能夠成功讓刺客混進皇宮,甚至差一點行刺成功,這里面牽涉的人必定是位高權重的,弄不好這背後還會有這一個意想不到的策劃者。聶舍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刑部侍郎,恐怕有的時候要查起來還是不太方便,這個時候皇上讓他最信任的弟弟出面,到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現在恐怕京城里的官員人人自危,深怕舉止失當便惹禍上身吧。
和秦王走的太近,有拍馬屁的嫌疑,走的太遠,又有心虛的可能,所以不遠不近最好。沈家現在正處在一個微妙的地位,一方面沈延英立了大功,伯爵府的清白是毋庸置疑的,另一方面,姻親卻又牽連到刺殺的事而正在接受調查,此時此刻,沈家的人應該和秦王一樣,獨善其身才最好。這也就解釋了當初韓氏堅持要沈延英在家多休養一段時間的原因了。
珍珠看著眼前的少年,心中閃過一絲同情,雖然只比弘儒大了三歲,但他似乎要比弘儒成熟不少。這些事兒,本不該是他這樣一個才十三歲的少年該接觸到的,即便韓氏那般培養弘儒,卻也只是叫他好好讀書,這些事兒卻是不會和他多說的,嚴格來說,弘儒還算是個生活在象牙塔中的公子哥兒。
但是這短短半年時間,楚孜陽與之前在肅州初見的時候已經截然不同了。似乎少了些稚氣,多了些珍珠看不透的東西,盡管他對著自己還是時不時要刺一句,耍一下,但不一樣了,究竟哪里不一樣,珍珠卻又說不出來。
「我曉得了。」珍珠不是那種不諳世事的小白,現下秦王暫時不準世子郡主出門了,而她也從未存著攀附的心里去和他們結交,所以在這種時候也沒什麼好難做的,暫時不聯系便是了。
以往見珍珠在別人面前都是撒嬌賣乖,到自己面前卻是牙尖嘴利、寸步不讓,這叫他很不爽,這回見她難得這麼乖巧听話,楚孜陽心里很滿意,于是又幫她夾了粒蝦球。
珍珠眯著眼楮,忍不住憤恨地要拿筷子去戳碗里滾動的歡實東西,這家伙怎麼什麼時候都不忘了蝦球啊!
見珍珠這般,以為她終究還是對不能和世子來往感到不高興,楚孜陽用了一種他自己也沒有發覺的遷就語氣道「也不是叫你們以後都不聯系,不過是最近一段時日罷了。實在無聊的話……。」
楚孜陽本想說實在無聊便來我家玩兒,但想到自己家里的情形,他話鋒一轉「實在無聊大不了我帶你出去玩兒。」他和楚詩柳年紀差的不多,和家里其他的弟弟妹妹因著某些原因關系可以說很不好,這會兒看珍珠乖乖听話到覺得小孩子有些時候也挺可愛的。
珍珠有些意外他會說出這種話,但還是老實地答道「過兩天先生要回來了,我們又要上學了,恐怕也不能常常出來的。」
怕楚孜陽以為自己故意拒絕而生氣,珍珠忙轉移了話題「我听剛剛那個姐姐的曲兒唱地不錯,不如還請她來唱幾曲吧?」
事實上楚孜陽到並未多想,他也不是那種不辨是非的人,揮揮手便叫侍女去把人請了來。
但人剛上來,珍珠就有些後悔了,那個歌女不知道是不是被壞人逼著賣掉的,所以不僅打扮地一身素縞,連臉色也是哀戚幽怨的,也只有楚孜陽這個怪胎才喜歡听她唱歌。呃,也許,他是特地選她的,畢竟今天對他的意義不同,好像自己上來之前她在唱的「殤慈」就是一首悼念亡母的歌吧。
想到這里,珍珠又忍不住要打自己的腦袋了,剛剛氣氛還算不錯,這一來豈不又叫他想起傷心事兒?再說人家在這里悼念亡母,傷心流淚,她杵在這里算什麼。
歌女琴弦撥動,一首婉轉憂傷的曲調剛要起頭便被楚孜陽抬手阻止了,「婉清你彈一首歡快些的曲子吧!」
歌女露出驚訝的表情看著楚孜陽,一雙水汪汪的眼中滿含疑惑,被她這樣看著,楚孜陽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下道「就彈你拿手的那曲‘嬉魚兒’吧。」
歌女愣了愣,似乎有些不甘願,但還是柔柔地抬起手彈撥起來,雖然這首叮叮咚咚歡快的歌曲和她哀婉的形象很不相合,但不得不說,唱的還是不錯的。只是珍珠听著,怎麼有些像是哄小孩的歌兒,什麼「魚兒水中游,蝶兒菱尖走,采蓮嬉水不知愁」。听她唱這歌,珍珠有種請宋祖英唱兩只老虎的感覺,怪怪的。
不過既然楚孜陽一番好意,她也不好有什麼異議,總比看他和歌女一個淒淒一個戚戚好吧。(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