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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在沉悶中到了臨時營地,大伙兒什麼也沒說,就把三哥從馬上卸下來,在臨時的小窩棚里,丹楓對三哥的傷口進行了清洗消毒,再重新包扎。

「問題不大吧?」瑛子問。

「沒事兒,三哥年齡大了一些,好得慢一些,這些藥夠撐一陣子,沒事兒。」丹楓把三哥安頓好了,睡在窩棚里。

「你去看看月松吧,一個人生悶氣呢。」瑛子說。

「哪兒呢?」丹楓問。

「小溪那邊,一刻不停地給來福刷身子。」瑛子指著小溪那邊說。

丹楓往那邊瞅了一眼,說︰「沒事兒,他呀,就那樣,早上歡喜晚上愁,說沒事兒就沒事兒了,我去看看。」

「哎。」瑛子不敢過去惹他,怕他又發瘋,就遠遠地看著。

丹楓帶著一些繃帶,來到小溪邊,開始洗繃帶。

月松看了一眼丹楓,也不說話。

過了一會兒,丹楓主動開口了︰「哎,來福的皮都快被你刮掉一層了。」

月松回頭看了一眼,放下刷子,坐在一塊石頭上,掏出煙點上,抽了起來。

「犯了錯就得人,甭管你是隊長還是師長團長,咱們部隊上都是這樣,這叫批評和自我批評,我舅三天兩頭跟我說這個呢。」丹楓邊洗邊說。

月松吐了一口煙,說︰「誰說不認了,我這不是反省著呢嘛?」

「那就主動去跟瑛子說個錯話,人家好歹官兒比你大一級,一個姑娘家家的,跟著你們在這林子里頭打也不容易,互相都讓著點兒。」丹楓勸慰著月松。

「不急,抽完煙再說。」

「還有彪子哥,你說人家啥時候不是讓著你啊,跟彪子哥低個頭,那是跟自己家兄弟低頭,不算事。」丹楓繼續說著。

「他推我。」月松好像還有點委屈。

「推你咋了?夫妻倆床頭床尾還有掐架的時候呢,兄弟倆哪有不紅臉的時候啊?你去看看三哥,老胳膊老腿的,腰上被穿了一個大窟窿,就是好透了,以後三哥也不會像以前那麼利索了,彪子不心疼啊,你自個兒不心疼?」

「誰說我不心疼了。」月松甩了一句,轉過身,又點上一支煙,繼續抽著。

瑛子在遠處看著這倆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看樣子氣氛也漸漸緩和了,正準備四下里看看兄弟們去呢,彪子走過來了。

「咋樣了,瑛子?」彪子小聲問。

「你說那個倔驢呢?」瑛子問。

「不說他還能說誰呢?」彪子說。

「沒事兒,自己生會兒悶氣兒,還有他那口子去勸著呢,能有啥事兒?」瑛子話里還是有些酸不拉幾的。

「那就好,跟他一塊兒打了幾年的鬼子,還沒有紅過臉呢。」彪子也覺得有點過意不去。

「他這種貨色,就得紅紅臉,出出汗,不然指不定哪天又搞出什麼壞事兒來。」瑛子說。

「那倒是,革命的隊伍是革命軍人鍛煉成長的大熔爐,不能誰都由著自己的性子。」

彪子的話讓瑛子听著有點別扭,斜了彪子一眼,說︰「赤色分子,說話都像蛇吐信子。」

「哎,你怎麼攻擊起我來了?」

「走了,懶得理你們了。」瑛子整了整腰帶上的短槍,甩了一下膀子,像個爺們兒一樣地走開了。

彪子看了一眼小溪邊,丹楓還在跟月松說著話,也懶得再管了,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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