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午飯之後,吉多和三哥過來著月松,說著關于野味兒的事兒。
「隊長,胡隊長他們怎麼還沒回來啊,那些肉都快壞了。」吉多說。
三哥也幫著說︰「隊長,要我說啊,干脆煮熟了,還能放時間長一點,萬一他們回來晚了,我們吃了也不浪費不是?」
「滾。」月松突然就發脾氣了。
吉多嚇了一大跳,連連後退了兩步,不敢說話。
三哥不僅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而且老臉沒處擱,看著月松轉過身去了,想說點什麼又活生生地把話咽下去了,月松還從來沒這麼不尊重自己,三哥生氣自然是不用說,好在三哥是老江湖,知道隊長心里有事兒,也就強行忍氣吞聲,轉身出去了。
吉多也輕手輕腳地跟著出去了。
月松點上一支煙,沒頭沒腦地狠狠抽著煙,月松知道自己不該這麼對兄弟說話,更不應該對自己一直敬重的長輩三哥這麼怒吼,可是月松本來就萬分擔心彪子帶隊出去到現在還不回來,強忍了幾天了,被三哥一句話,就那麼一點點火星就給點爆了,月松甩手給了自己一耳光,怎麼就是不能成熟穩重呢?怎麼就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呢?後悔,自責,愧疚,擔憂,郁悶,五味雜陳,渾身的血管都暴漲,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月松 抽了兩口煙,一腳把竹凳子給踢飛了。
「月松。」一個輕柔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月松知道是丹楓來了。
丹楓慢慢走到月松身後,伸出柔軟的雙手,從背後抱住月松,把臉緊緊地貼在月松的背上,也不說話,就這麼默默等待著月松的心情慢慢平靜下來。
瑛子听到了月松的怒吼,也過來了,還沒進門,就看見丹楓與月松的親昵之態,只好默無聲息地暗然走開了。
許久之後,月松的心跳和呼吸都漸漸恢復了平靜,月松拉著丹楓的手,轉過身,問丹楓︰「丹楓,我是不是很不講道理,很不可理喻?」
「沒有啦,男人嘛,沒脾氣還算什麼男人。」丹楓雙手拉著月松的雙手,一雙明亮的大大的黑眼楮含情脈脈地看著月松,女性的嬌柔之美,內人的包容之情,溢于言表,全都寫在了丹楓的眼神里。
「我不該亂發脾氣,更不該那麼蠻橫無禮地對待三哥。」月松還是有些沮喪。
「都是過命的兄弟,你對兄弟怎麼樣,兄弟心里都明鏡兒似的,彪子哥他們不會有事兒的,沒準兒今天太陽下山之前,彪子哥他們就都回來了。」還是丹楓了解月松的所思所想,所恨所愛。
「彪子也是的,好久沒有帶隊出去作戰,就一個偵察任務,我還交代了又交代,囑咐了又囑咐,怎麼這都好幾天了,也不知是死是活。」月松嘆著氣說。
「你自己不是說了嗎,你沒到第五師的時候,第五師很多偵察任務不都是彪子哥帶隊完成的嗎?你忘了,你兩三次都快過那邊去了,不都是彪子哥把你救回來的嗎?」丹楓溫柔地勸慰著月松。
「這個彪子。」月松微微一笑,無奈中包含著無限的關心。
「不是彪子哥把你救回來,我們倆就不會認識,是不是啊?」丹楓的微笑配著她烏黑秀美的短發,真的就應了月松最喜歡的那句話,「清而不寒,秀而不媚」。
「去吧,你去找三哥和吉多,傳達我的命令,讓他們倆負責把獵到的野味都煮熟了,準備好包餃子,我估模著彪子這個死東西也該回來了。」月松擁抱了一下丹楓。
丹楓柔柔地回答了一聲︰「嗯,我走了。」
「嗯。」月松目送著丹楓走了出去,又點上一支煙,慢慢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