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送走月松不久,瀧澤還在料理店里喝茶呢,南都走進來了。
「瀧澤君,你在這里喝茶呢,你是沒看見,剛才我過來的時候,街上一個背著狙擊步槍的少尉,騎著馬飛奔,一副狂放不羈的樣子,這要是我的手下,我就把他從馬上拉下來,扇他耳光。」南都說著坐在瀧澤對面。
瀧澤喝了口茶,說︰「他叫失野浩二,姑且這麼叫著吧。」
「失野浩二?你知道他的名字?」南都一臉驚愕。
「我剛請他吃了料理。」瀧澤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你請他?」南都望著窗外,「瀧澤君認識他?」
「不認識。」
「不認識,你請他吃料理?」
「吃完了不就認識了。」
「也是,大戰暫時告一段落,帝國軍人們也是該休整休整了。」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中國人的智慧,值得我們學習。」
南都連忙小聲提醒瀧澤︰「瀧澤君,這樣的話還是少說的好,我還等著瀧澤君官復原職,帶著我們打過怒江去呢。」
「此人的確不簡單啊。」
「什麼人?哪個人?」
瀧澤看了南都一眼,懶得理他了,起身說︰「我走了,你付賬吧。」
「這就走了?」南都連忙起身,掏出幾張票子,放在桌子上,緊跟著瀧澤。
當天天黑之前,月松就騎著馬回到了薩爾溫江邊的林子里,藏在林子深處的物資都還在,只是直到天黑很久了,瑛子和三哥還沒有回來,因為月松在城里轉了很久,城里的情況都大致了解了,所以月松倒也並不怎麼擔心他們,有瑛子在,就意味著有軍統的秘密安居點,三哥也是老江湖,別說倆人強強聯合,就是他們隨便哪一個,在城里混跡幾天,都不是問題。
望著天空上的星星,月松忽然有些想念羅溪的父母兄弟來,出國已經兩個多月了,他們應該都還好吧,日軍大量兵力往太平洋方向調動,跟美國開戰是好事,中國戰場上的國軍的壓力會小了很多,有李師長在,有宋團長在,有大哥二哥在,想必羅溪會是安寧的。
丹楓也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兒,彪子跟著呢,想當初自己還沒有遇到丹楓的時候,彪子就前後腳地跟著丹楓,彪子不僅是好戰友,而且是好兄長。哎,丹楓啊丹楓,如果不是抗戰還要我出生入死,咱們應該早就完婚了,沒準都生下了好幾個帶把兒的小子呢。
月松想著想著,就自然而然地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三哥和瑛子還沒有回來。月松解開來福的韁繩,讓來福自在地在草地上吃草,自己找了一個小水塘,洗了把臉,吃了點干糧,坐在池塘邊听青蛙歡鳴,看蜻蜓飛舞。
直到天擦黑的時候,才遠遠看見瑛子和三哥回來了。
「你們倆還真能鬼混,還知道回來啊。」月松一見面就數落開了。
「什麼鬼混啦?不是你發瘋似的跑了,我們會在城里苦苦等你?」瑛子不高興了。
「是啊,隊長,頭一天晚上我還不擔心,第二天一個上午都沒找到你,下午我們找了兩圈兒才決定回來,心里都窩著火呢,你就別再說了。」三哥打開包袱,遞給月松倆燒餅,「瑛子給你買的驢肉火燒,快開心地吃,到瑛子面前去吃去。」
「你個老東西,這還要你教啊。」月松接過燒餅,一口咬了個月牙,走到瑛子面前,「哎呀,這不是驢肉火燒嗎?好吃,是瑛子買的,就更好吃。」
「去去去,嬉皮賴臉的,懶得理你。」
「遵命,長官。」月松假模假樣地立正敬禮,走開了。